脑袋昏昏沉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这种感觉很无力,但是却让她能够暂时忘却烦恼,倒也不错。
而此时,一双黑色的银丝绣龙靴子出现在楚风云身后,来者蹲了下来,伸出修长手指,轻轻的触摸到已经躺到在地的楚风云的脸颊之上,仿若在抚摸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般,一丝不舍得用力。
楚风云感觉到脸颊有些痒,用手去拍,却被人握住双手,温暖的感觉顿时溢满整个身体。
楚风云感觉到这份温暖很是熟悉,用力的睁开双眼,朦胧之中,星空之下,就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是个男人。
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是个长得不仅很好看,也非常熟悉的男人。
剑眉星眼,面如精雕,嘴唇细薄,全身散发出冷冷寒意。
“颜仪……?我这是在做梦吧?”楚风云努力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微微一笑,用另外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额前碎发,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楚风云却挣扎着不愿意被她抱住,她此时头痛欲裂,意识模糊,想要赶紧确认眼前之人,推开她的怀抱,双手抚摸上眼前的人的脸颊。
轮廓深刻,鼻梁高挺,是他吧?
“你……终于回来了。”楚风云说完,凑近颜仪,就狠狠的在这天地之间吻了起来。
楚风云的吻带着浓烈的酒气,伴着兰花香气扑鼻而来,狂热而又令人沉醉,让眼前的男人有些愣神,禁不住也狂风暴雨般的回应起来。
越吻,气息越是浓烈。
越吻,欲望越是强烈。
男子发觉自己有些不可控制,猛的推开楚风云,想要努力克制男人最原始的冲动,可是楚风云却根本不放手,她紧紧的环住对方的脖子,不容他有任何一丝的喘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封住了对方的唇。
唇齿交融,越演越烈。
有些事情你越想控制就越不能控制,一旦点燃,根本难以扑灭。
“楚风云,你住手……”男人声音低沉却带着隐忍的口气,一只手拦住了楚风云想要深入的另外一只手。
“不……”楚风云呢喃说道,眼眸微垂,意思模糊,只知道自己欺身而上,坐在了对方身上,不顾一切的开始了心底最原始欲望的爆发。
苍穹之下,身姿交融,虽然月明星稀,这问天楼上却是暴风骤雨,一夜疯狂……
待楚风云昏沉而睡,第二天醒来,却发现天已经大亮,她猛的撑起身体,一阵剧烈的头疼席卷而来,发现周围空无一人,自己衣衫也完好无损,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可是昨晚那疯狂的情景却闪过脑海,难受是春梦?
不是吧?自己酒后竟然做那种梦?
难道是最近自己压力太大,以此排解压力?
这也太……令人羞耻了吧?
楚风云再翻翻自己的肚兜,由于已经表明女子身份,所以她不再束胸,可是肚兜也完好如初的穿在自己身上,昨天的梦里面明明肚兜都被疯狂扯下了的。
看来果然是个春梦。
哎呦,自己竟然会做这种梦!
楚风云脸色潮红,还好这问天楼不给一般人上来,否则还真是被人看到她此刻这般脸色,绝对会疑惑不已。
看天色,应该快早朝了,楚风云甩开昨晚那个梦境,赶紧爬起来,朝问天楼冲下去,直奔议政殿。
刚到问天楼的楼下,楚风云就停住了匆忙的脚步,她整了整衣衫,来到守在问天楼楼下的侍卫道:“昨晚除了本官一人上过楼,还有其余人进去过吗?”
“回左相大人,没有!”侍卫答得铿锵有力,非常响亮。
楚风云一听,顿时放下心中大石,也就不疑有他,朝议政殿大殿冲了过去。
来到议政大殿,刚好赶上早朝开始,她不由自主的整了整衣衫,这才抬腿买迈了进去。
可是这一天的早朝,楚风云都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面总是闪过昨天那个梦境,竟然偶尔还有些让她脸色潮红,她不得不全程用扇子遮了脸,免得让人发现异样。
她想肯定最近事情太多,身体压抑太久,看来得找方式发泄发泄。
而楚风云对这种事情的发泄则是拼命的练功。
有人说,当你的身体累到极致,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楚风云下朝之后,回到自己的左相府邸,就开始在花园之内疯狂的连剑,连完剑练刀,练完刀练拳,练完拳再做了数百个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当她累的精疲力竭的时候,身体满身大汗的躺在花园的地上,闭上了眼睛,调节呼吸。
只是当她闭上眼睛之后,总感觉附近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看着她,她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根本空无一人,这种感觉真是及其诡异。
楚风云爬起来,在花园里面疯狂的找了一圈,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迹象,难道自己太累,出现幻觉了?
不行,这样下去真是不行!
楚风云有些恼怒的一拳打在花园的假山之上,震得上面的碎石纷纷落下。
这日的朝堂议政,终于有人提出要暂立新君的意思,虽然没有敢直接表达,但是好几个老臣站出来,隐晦而含沙射影的提出这个提议。
楚风云站在百官最前面,面无表情,展开扇子,放于胸前,沉声问道:“那按照你们的意见,这大凌江山该由谁来掌舵呢?”
楚风云此话一出,就证明点破了这层窗户纸,很多大臣也微微松了口气,也就不必绕着弯子来提出这个意思了。
“陛下失踪多日,太子现在性命安危难以确定,按照大凌祖制,这顺位继承人应该是四王爷颜钧。”季厉林最先站了出来,躬身说道。
“哼,四王爷常年体弱多病,多年未出过四王爷府,要他来继承帝位,怕是有些为难四王爷了。”刑部尚书李正平冷哼一声,明显不赞同这个提议。
“可是现在大凌就只有这一位王爷,其余都是公主,还有谁会是最佳人选呢?”季厉林也有所不服,一掠胡子说道。
一时之间,有一拨官员赞同拥立颜钧作为新君,而另外一波则极力反对,朝堂之上激烈辩驳,口沫横飞,热闹非常。
站在争吵的人群的最前面,楚风云用扇子遮住嘴和下巴,只露出一双清亮而狡黠的双眼,任凭那些文武百官争论不休,自己却不发一言。
楚风云这几日都有些神经质,总感觉她的周围有人在盯着她,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凝神思考,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有其人。
当她从沉思当中反应过来,就看到所有文武百官都在看着她,看着这个微微有些愣神的大凌左相。
楚风云见状,清咳一声,这一声清咳就如那惊堂木拍在桌子上的效果一样,顿时让所有人禁了声。
原来那些文武百官虽然在争论辩驳,但是却随时关注楚风云的一举一动,所以她这一声清咳都能让所有人侧目注视,可见所有人都希望听听这个左相的意见。
“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令立新君又是大事。而且现在陛下生死未定,太子也暂时还未回朝,这一切都有可能,所以我们得认真思考,从长计议!”楚风云说道。
“大凌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国君了,这样下去,邻国趁虚而入,我们都没有最高决策者,这样下去,必定节节败退!”一位老臣出言说道。
一些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说的也不是并无道理。
楚风云见状,也知道再拖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沉声说道:“这样吧,后天就是大凌王朝每年最重要的秋猎,不如按照老规矩,相持不下的意见,以秋猎上的胜负作为最后决策!”
此话一出,倒也没有人再有言语,大凌王朝的传统项目,输的人心服口服,胜利者凭实力说话。
楚风云见大家都默不作声,继续说道:“这次秋猎大家选好战队,当然你们不管是支持拥立新君还是继续等待现在陛下的消息也无可厚非,毕竟你们也是为了大凌好,不论最后输赢,我们只是论事,不论个人!”
楚风云这翻话倒是让人很多人听得很是舒心,因为有些官员们正在举棋不定,当然一些平庸者护选择继续等待,但是又有些觉得继续等下去会错失很多良机,不如早日战队。
如今这个左相大人既然开始,就算战队到拥立新君那边也无可厚非,毕竟她说了这以后并不针对个人,倒也让有些举棋不定的官员们有了最后的定夺。
☆、第三章 最终重逢,不离不弃
四王爷府。
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立于床前,身形消瘦,任何衣服裹在他身上都觉得空空大大,由于常年卧病在床,眼睛深陷下去,眼神灰暗无光,明显旧病未除。
此人正是久病不起的四王爷颜钧。
此刻他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一边回头看着房内坐着的几个身穿大凌官袍的老臣,轻声问道:“那个左相果真会参与今年秋猎大赛?”
“是的,据闻她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为首的季厉林最先发言说道。
“哦?如果真的如此,不如就趁此机会,拔出这个拦路之石吧。”颜钧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阴光,嘴角出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房内几个官员面面相觑,最后人人眼色深沉,纷纷点头。
一个女人,也想站在权利的最高峰,没门!
左相楚风云,你就等着瞧吧!
秋猎前一天晚上,楚风云召集了明天会参与秋猎的几个同僚开会,商讨秋猎的各种排兵布阵和那些注意事项。
待人人散去之后,楚风云长吁一口气,站在左相府邸的花园之内,抬眼看着顶上那一汪圆月。
月圆如盘,阴晴圆缺,正似人间悲欢离合。
突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楚风云眼神一凌,原本想要翻身而躲,发现那箭矢明显不是朝着她而来,深深的射进了她旁边的柱子之上。
楚风云皱了眉,立刻走过去拔出长箭,见箭头挂着一个小竹筒,打开里面,藏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明天秋猎多加小心,有人暗算。
楚风云环顾四周,悄无一人。
是谁会这个时候来给她通风报信呢?
楚风云凝思片刻,将最近种种蹊跷之事联系在一起,最后将那纸条撕得粉碎,散入空中,转身回房。
“那就明天等着本官将这暗中所有人全部揪出来吧!”
秋高气爽,湛蓝天空之下一行大雁从中穿行而过,见地下人头攒动,也跟着叫唤出声,给这一年一度的秋猎凭添几分热闹之意。
七星山脉之前的空地之上挤着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们,熙熙攘攘,以此目睹大凌官员一年一度的争夺之战。
前几年由于左相不在朝而颜仪一人就能将所有决策做得妥妥帖帖,这秋猎大赛也就是个普通秋猎,官员们用来活络活络筋骨而已。
而今年据说关系着本朝王位之争,人人更是群情激昂,想要来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百姓的前面,楚风云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一袭白衫劲装,头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垂于身后,整个样子看起来清爽利落,英姿飒爽。
百姓见之,人群当中有人高喊“左相威武!”,“左相加油!”的话,喊这些话语的有男有女,一时之间,百姓观众席之上热闹非常。
楚风云抬眼看向支持她的百姓,朝他们挥了挥手,觉得还是不够,娇俏的将手贴在嘴上,然后甩了个飞吻,惹得百姓们更加一片沸腾。
“你看你看,左相在看我呢,还跟我眨眨眼睛。”这时候一个妇人激动得跳了起来,拉着旁边的丈夫一阵惊呼。
“哪有,明明是在跟我打招呼!”而妇人旁边一个青年男子如痴如醉的看着楚风云,嘴里呵呵直笑。
“怎么可能,左相怎么可能看得到你,明明是在看我们这边!”
楚风云见百姓们的状态,心中很是欣慰,在回大凌王朝之前,她心中其实是忐忑不安的,她不知道大凌是否能够接受她的女子身份,她的南亭族人的身份,特别是百姓们的态度,这是民意基础,倘若百姓们也是一片反对之声,那么她回到大凌就举步维艰了。
殊不知,大凌的百姓们是善良而淳朴的,他们只记得这个左相在以前为大凌做了很多事情,现在他们中有些人的孩子能够入得学堂,他们的丈夫能够找到一个好活计养家糊口还略有结余,都与以前左相所留下来的政策有关联。
百姓们不管那么多,谁对他们好,谁就能获得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