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感冒加重,在家里睡叁天滴米未沾,第四天她从床上下来,一点力气没有,出门吃过饭,去到书店。
“对不起月月。”田晓抱歉的看着她。
“姐姐你怎么了?”十月不解的问她,手里拿着两盒白米粥递给她一碗。
田晓接过粥,放到一边,“前几天田然的初恋女友忽然联系他,这一联系不要紧,说是生了重病,田然一听这消息二话不说去了北京。”
听到这儿,十月喝粥的动作停下来。
“他觉得对不起你,就让风与帮忙过去给你买药,自己当天订了机票去北京。”
十月的手哆嗦一下,田晓问她怎么了,十月不说话,眼睛看着眼前的白米粥,她想起风与最后离开那天的眼神,他说再也不打扰她,脸上的心碎模样。
咖啡馆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念薇哭个不停。
电视里播放着一张张儿童天真无邪的笑脸,云城经历战乱现在全方位进入重建,修缮好的房屋让流离失所的孩子不再流浪。
摄影师署名那一栏标注着风与。
镜头下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痛和悲惨,透过光影透着绝望又鼓舞人心的力量。那些崩溃的瞬间在乌黑的天空下透着决绝又炽热的苍白。
那只猫,那个人,通过别人的镜头看上去竟是无限苍凉。
“与哥.....再也不会来了......”念薇哭得抽抽噎噎。
“虽然平时凶巴巴,但从来不扣我们工资,上班摸鱼也从来不管,有时候还把我们的活也麻溜干了,这种老板哪里找。”
“与哥在云城待了四年,见多了战争,人肯定柔软啊,新闻里说他捐了好几所孤儿院,还参与了重建。据说他左耳失聪就是因为战争……”
……
源源不断的声音传入耳朵,与电视的画面交织在一起,那些关于风与的记忆只需微微开启缝隙,它们便排山倒海般鼓涌而出。
十月剧烈咳嗽起来,猛然间想起风与曾经出现在她宿舍的情景,心疼又温柔的责备她不好好照顾自己,众目睽睽下将生病的她抱回家。直到现在她才懂得那明目张胆的偏爱有多珍贵。
因自己无心一句话便去了云城,投身战争,只为满足她那微不足道的同情心……
想起他的泪水浸湿过她的脸,想起男人心里的怪兽怎样她激起再为爱她将它杀死……
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气味,此时此刻依旧向她联翩袭来,将她的情感像海浪般掀起在重重落下。
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在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之下,她猛然间抬起头,听见她们说风与今天要走。
在此之前她还抱有侥幸,他不过骗她,骗她不会打扰,骗她会离开……
“去哪儿?”十月站起身,向咖啡馆走过去。
细高个女孩一脸疑惑的看着十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难过的神情,“他没说,不过早几天他联系房产经纪人把店铺转让了......”
没等她把话说完,十月摘下围裙,跑出去。
“干嘛去?下午有小朋友来学画儿。”田晓站在门口喊。
十月边跑边哭,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恨不得抱着田晓的肩膀攘她:教什么,画什么,我就要失去风与!
在路口打了车。
司机师傅问去哪儿。
“馨院。”
说完十月看着不断升高的太阳,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只能祈祷老天爷,让他不要离开。
现在正上班点,经过绕城高架遇上堵车,十月几乎数着时间渡过。好容易通过高架,眼看不足五公里,司机又停下来。
“前面出了车祸,只有掉头走西河路。”
十月翻开手机地图,绕西河路得多半小时。
“靠边停。”
“这里不让停。”
十月付了款,打开车门,从出租车上跑下来。
她一刻也不想等,至少要跟他解释清楚那一天的任性情绪。
从来不是因为田然……她一点也不在乎……
对风与发脾气,不过是讨厌他跟别的女生亲近,讨厌他为什么走哪儿都遭女孩子喜欢,讨厌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白色裙子……
她边看导航边跑起来。太阳越升越高,她几乎从水里捞起来般出了一身汗。
应该跟他好好道个别,最后一次她都没能好好跟他说话……
想到这儿十月加快步伐,当她跑到小区时上气不接下气,气没喘匀,她已经站在风与家门前,鼓起勇气,按响门铃。
第一次觉得一秒钟这样难挨,门没开。她又按一次,依旧没人。或许他已经走了,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她最后按一次,门还是没开。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风与走了,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