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乐很快发现,冷毓川比她适合做生意得多。
她虽然聪明,但没什么耐心,也没什么防人的心眼,就比如装修的时候,人家设计师给她十几种长得一模一样的大理石地砖挑,她看没五分钟就头疼,草草选定一种,最后发现是最贵的,性价比极低。但冷毓川不一样,他有本事把财务报表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的东西都问清楚,问得财务总监左支右突,一头汗。
而且唐伊乐年轻脸嫩,对着店里许多跟她爸一辈的叔叔阿姨也拉不下来架子,让人干活就是卖自己小公主的面子,人家干得好或不好,她都没法骂人,可冷毓川天生就是一张贵气逼人的脸,面孔一板就叫人胆战心惊,没有人敢糊弄他,对着他不但半句瞎话不敢讲,甚至连拍马屁都张不开嘴。他从小在古玩行长大的,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一流,什么人揣着什么心思、该说什么话压住人家,简直就是本能。
唐伊乐本来也是硬着头皮不得不当这个唐总的,一旦有可以信任的人托付重担,她马上就撂挑子了。
冷毓川的本事让唐叁宝都心服口服,以至于都不好意思让他做饭了,觉得过于大材小用。
冷毓川也不解释什么,只是每天一早就起床,默默做好叁个人叁顿的饭菜。
吃也得吃,不吃也得浪费。
唐叁宝和唐伊乐不得不吃。
冷毓川像个家长,又像个长工——总之不像小白脸。
这天唐伊乐被戴德明叫到学校去,讲那本巨着译稿的事情,戴德明讲得高兴,一不留神就把她留到了八点多。
冷毓川这个点一般都还在店里加班,她就直接从学校过去找他。
这是晚饭后第二场活动开始的时间,是店里人最多的时候。
冷毓川没在办公室里,她于是往顶层的阁楼走。
这间老店的四层小楼是唐叁宝早年盘下来的,内装后来改过好多次,尖顶阁楼原本是库房,现在被冷总收拾出来做画室了。
阁楼大且空旷,平时不会有人来,很适合他空闲的时候上来发呆画画。
唐伊乐还在楼梯上,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
冷毓川平时不主动抽烟,偶尔有应酬碰到别人递烟的时候会意思意思抽两根,她在楼梯最上面一层伸头伸脑地偷窥,发现冷毓川不是一个人,而是跟一群人在阁楼地板上席地而坐,高谈阔论。
这群人抽的是雪茄,地上摆着十来个红酒瓶,有的空了,有的还剩一半。
冷毓川侧对着她,右手捏着一只雪茄,左手端着高脚杯,微侧着头,额发随意地散落着,一边说话一边微微地笑,原本冷峻的五官因为这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而变得柔和了一些,愈发显得英俊潇洒。
其他人都用一种佩服的眼神看着冷毓川,至于他说了什么,唐伊乐就没听清了,好像是什么高更什么的。
她感觉自己的鼻血都要流下来了。
阁楼上的灯没有全开,只有最顶上的一盏旧式枝形吊灯亮着几个灯泡,他的脸一半被笼罩在暖黄色的光里,一半还落在阴影中。
这么优雅又不羁的冷毓川实在是太帅了,简直就是从文艺片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她像个花痴一样,就蹲在楼梯上张着嘴偷看他,看得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看了半个多小时,一群人站起来要散了,唐伊乐做贼心虚,匆忙跑下楼去,在墙角躲了起来。
冷毓川下楼送走了客人,又折返回来收拾阁楼里的酒瓶和烟灰缸。
他收拾到一半,唐伊乐突然出现,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
他笑了笑,解释道:“在纽约认识了一个策展人,刚才他带了几个朋友过来聊天……”
话没说完,唐伊乐已经又绕到他身前,猴急地把他拽下来吻。
冷毓川手里都是空酒瓶,被她吊着又没法反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她扑倒在了地板上。
“冷大师,冷总,冷哥哥……”她简直像是个急色攻心的女流氓,一边啵啵啵地对着他脸乱亲,一边就动手解他衬衫扣子。
冷毓川丢掉手里的东西,搂住她腰问:“怎么了?忽然着什么急……”
她骑乘在他身上,眼睛亮亮的,“你好帅,我要蹂躏你。”
他笑起来,眼睛也亮亮的,摊开双臂投降道:“请便。”
她简直有点儿不知该如何“蹂躏”他才好,左顾右盼了一下,伸手抄过旁边一支还剩小半瓶的红酒,把他衬衫撕开了大敞着,小心地往他胸肌中间的微微凹陷处倒了点儿酒。
葡萄色的液体沿着他胸前往下,蔓延到腹肌上,勾画出暧昧曼妙的曲线。
她大感得意,俯身下去先含住了他并没有碰到酒的乳尖。
他微微颤抖,伸手按住了她后脑勺,迷乱地叫了一声“甜甜”。
她舔得他硬起来,然后才用舌尖若即若离地去勾他胸前的红酒。
他一瞬间就低喘起来,被她滑过的地方倏地泛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