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淮毕竟在商业上跟着赵天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精通各种骚操作和人情世故,
【可以,我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那边说,【没什么特别的,让甜甜多听几遍就好,地点是水浒传小区梁山街道10单元8楼吗】
他回复【是的】
【好,那咱们周日六点见啦】
他看了好几遍这个消息,对了一下行程表,那天他有两个会,他打电话给助理,说全部都取消。
她就像是一个迷,吸引着他的探究欲,想要不择手段的靠近。
水浒传小区梁山街道10单元8楼,他上网搜索了一下,是旧城区一个还挺破的小区。
这种地方让他生理性的排斥,也不知道她去那种贫民窟要做什么。
到了周日,赵君淮早早的就开着车过去了。
赵君淮开着他的黑色保时捷,皱着眉头想让周围的车离他的车远一些,毕竟刮到蹭到了,他们可倾家荡产都赔不起,只知道坐在地上哭。
停在了梁山街道的路边,他慢慢的找十单元。
地上有一股子尿骚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狗随地小便,旁边的电线柱子上贴着重金求子的小广告,几乎快脱落的墙壁上印着红色的【张开锁】【李开锁】【修下水道】。
楼上有些人家在做晚饭,传出噼里啪啦炒菜的味道,油烟从挂满香肠的窗子里冒出来,飘到他的身边。
他嫌弃的闻了闻,他出门前还喷了巴宝莉的栀子花味香水,因为她总带给他栀子花味道的感觉。
结果现在自己身上前调栀子花,后调咸菜炒回锅肉。
突然间,他听到到有一辆什么车压到下水道板的声音,正在逐渐的在靠近。
直觉告诉他,可能是程念栀来了。他赶快这才楼梯间找了个视线死角躲起来。
先是听见开车门的声音,然后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程念栀说,“那我先上去了,你一个人在车里会不会无聊。”
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会,去吧,我等你。”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程念栀上楼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赵君淮非常的耳熟,但是一时紧张下,竟然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但是他打听过了,无论是Doris还是程念栀,都没有什么男伴,或者是男朋友。这些年身边的人干干净净的。这个男人会是司机或者助理吗,但是听声音却觉得这气质不可能。
既然那个男人留下了车里,他也不敢出来,就一直在那里蹲了一个小时。楼上断断续续的传来钢琴的声,似乎是首儿歌,他回忆了半天,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有的时候钢琴声会流畅而动听,有的时候却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
结合之前的短信,他猜测是程念栀在教那个叫甜甜的人钢琴,而姓何的,应该是甜甜的父亲或者是谁。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程念栀回来这种地方教钢琴。
她的家里都有钱成这种地步了,而且钢琴弹得世界闻名,却来教一个不一定付得起普通钢琴老师一个小时费用的,而且钢琴谈得根本不好的人。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赵君淮蹲在角落里百思不得其解。
钢琴声停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听到了有人下楼的声音,然后开车门,车发动,慢慢的开走了。
赵君淮蹲到脚差不多失去了失去了知觉,缓缓的扶着掉漆的楼梯间绿色栏杆站起来,浑身发麻,像是针扎一样。缓了一会儿才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车上。
他神使鬼差的在自己车上放了虫儿飞。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不知道是对陈念栀鬼迷心窍,所以觉得有关于她的东西都很美好,还是怎么样,他突然觉得,以前从来都瞧不起的儿歌小调,竟然也有几分意思。
儿歌,古典,流行,民歌都是一个一个音符组成的谱子。
二胡,小提琴,钢琴,唢呐,吉他,甚至快板儿,也都是演奏的乐器。
本质上都是音乐,无国界,且不分高低贵贱。
喜欢听肖邦贝多芬的人,比起喜欢听两只蝴蝶荷塘月色的人,高到了哪里去了呢?
人总是喜欢无处不在的给自己找优越感。
回到家中,他让助理去查一查这户人家究竟是谁。
助理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给他发了一封邮件。
这户人家姓何,父亲何铭三十岁,女儿何甜甜九岁,母亲早逝。
女儿四岁一次发烧之后,耳朵失聪,一年前经过月光慈善机构的救助,做了手术之后慢慢恢复听力。
月光慈善机构,不就是上次参加的那个晚宴的慈善机构,这些年在地里突然兴起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公益集团,专门救助那些失聪的人。
那这些,和程念栀去教钢琴,有什么联系呢?
他在家里的灯光下,捏着下巴思考着,都没有看现在已经堆积成山的文件。
赵君淮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和优秀了,可是和程思聘却依旧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
他处理事情的雷霆手段,面对事故的冷静,决断的高明,以及工作的认真程度,在业界都是神话级别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赵天走了进来。
“今晚没去开会?”他问。
“是的,有一些私事要处理。”赵君淮说。
“私事?”赵天顿了顿,“听你妈妈说,程家的女儿你很不满意。”
“不。”赵君淮有些尴尬,“挺满意的,上次都是误会。”
“那就行。”赵天点了点头,“和他们家多接触,对我们很有好处。你要想你表姐学习”
“对了,过短时间你表姐就和程思聘结婚了。”
“什么时候?”
“应该就是下个月。”
所以说,他又能见到程念栀了。
接着,他想看看程念栀的微信,却发现程念栀把自己拉黑了,可能是发现自己只是个冒牌货。
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