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摩天轮上的那个吻有点吓到她。
太亲密了,她有点...不太习惯。
其实林燃本就没打算对她做什么,他现在状态比较不对劲他自己清楚。尤其是这个时间、地点以及目前他连衣服都没穿一件。他纯粹自讨苦吃,毕竟他根本舍不得碰她。
最后闹出火来他还是得自个儿解决,免得再把人吓跑了。
但林燃也没打算这么轻盈放过盛青溪,抱着人往床边一坐,直接问道:“盛青溪,上大学以后和我搬出去去?”
闻言盛青溪双眼微微睁大,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搬、搬出去住,就我们两个人吗?”
林燃挑眉:“你还想和谁一起?”
盛青溪:“......”
她试图挣扎抵抗一下:“一间房吗?”
一间房?
林燃倒是想。
真要一间房他们两个人谁都别想睡觉了。
林燃轻哼:“还想和我一间房,你想的倒是美。”
盛青溪涨红了脸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盛青溪原本白皙的脸都红成这样了,林燃也不逗她了,快速把事情解释了一下:“阿真他们说想离我们住的近一点,打算直接在宁大附近找房子,我堂哥正好在那边有两套房,同一层。你要是不愿意住学校里也行,我也住学校里,陪你一起。”
盛青溪在上一世办案的过程中了解过林燃的前十八年。
林燃不喜欢过于吵闹的环境,从来没有住过学校的宿舍。
从平时林燃的房间来看就知道他喜欢整齐干净的环境,想来是住不惯男生宿舍,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什么事儿都能闹出来。
虽然热闹,但不适合林燃。
盛青溪伸手搂住林燃的脖子,往他肩头一靠,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林燃,我和你一起住外面。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打扫家务。”
林燃一把捏住这个笨丫头的腮帮子,威胁似说:“谁敢让你做家务我把他腿打断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住在那里。”
只要在他的身边。
林燃身体前倾,与盛青溪额头相抵,补充道:“和我一起。”
盛青溪睫毛颤了颤,小声应:“嗯,和你一起。”
...
这一夜到凌晨还未睡的不止林燃和盛青溪他们。
还有林佑诚和徐宜蓉。
原本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满是玻璃碎片,花瓶里的水倒了一地,鲜花凌乱地散落在不远处,看起来蔫巴巴的,客厅看起来一片狼藉。
如是以往佣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出来打扫,可今天谁都不敢靠近客厅。
林先生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徐宜蓉白着脸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眶通红,耳边是林佑诚濒临失控的质问声:“我那两个孩子都搬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林佑诚狠狠地把调查报告砸在徐宜蓉身上,气血翻涌,指尖猛然颤抖起来:“我做错了你来报复我啊,我的孩子做错了什么?”
小宋赶紧上前扶住林佑诚。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佑诚从看到结果到现在心里除了震怒以外更多的还是震惊,这个女人这么些年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他们相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已有十年。
枕边的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徐宜蓉认命似闭上眼,无力的泪水从脸侧滑落,相比于林佑诚的歇斯底里,她的语气很平静:“你以为我想吗?”
“如果不是你瞒着我把大半的家财都给小火和烟烟,我又怎么会被你逼到这个地步。”
林佑诚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就是为了这点钱?婚前你是怎么和我说的,这些年我们林家亏待你了吗?”
徐宜蓉忽然笑起来,左手抚上小腹,讽刺道:“这点钱?!你的孩子以后都能衣食无忧了,那我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林佑诚脸色微僵,缓缓看向徐宜蓉的肚子:“什么孩子?”
徐宜蓉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微昂着头往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地说:“我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
话说到这里,林佑诚终于明白了徐宜蓉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
他最恨的就是家族夺权这些肮脏事,徐宜蓉居然还把无辜的孩子们牵扯进来。
林佑诚移开视线,闭上眼。
到如今发生的一切还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去年他迷了心智去资助程佳月,徐宜蓉也不会违背他们婚前的约定,用怀孕这个办法来稳固她的地位。
他没能担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更没有做好父亲这个角色。
林燃说的对,他太自私了。
林佑诚疲惫地摆了摆手:“这个孩子要不要生下来随你,律师会和你联系离婚的事宜。这场婚姻我有不对的地方,但这十年来林燃和林烟烟他们客气地叫你一声阿姨,三年前的事是那两个孩子做出了让步。他们没做错什么,也不欠你什么。”
说完林佑诚便起身上了楼。
小宋微微弯腰,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太太,警察在门外等您。”
徐宜蓉咬住下唇,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内。
她平静地顺了顺微乱的发,不等小宋开口就自觉地缓步朝门外走去。这些年来她苦学的礼仪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只要她和林佑诚一天没有离婚,她仍旧是林太太。
-
半个月后。
盛青溪以高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获得了城西片区老太太老爷爷们的关爱,那天数不清的蔬菜瓜果都往盛开福利院送,还有人不少人抱着孩子来让盛青溪摸摸脑袋摸摸手。
这些天盛开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上门来找盛青溪,甚至盛青溪早上跑步的时候中途都有人往她怀里塞东西,笑眯眯地恭喜她。
直到去学校填报志愿盛青溪才得以喘息。
林燃当天早上来接盛青溪看到她就笑了,这小姑娘大夏天的穿着连帽卫衣,脸上还带着口罩,恨不得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林燃好笑地把她脑袋上的帽子都摘下来,轻勾了勾她的鼻尖,调侃似的:“你可别把我女朋友热傻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他越和这傻东西呆一块儿越觉得她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呢。
林燃怀疑是上帝硬生生地扯开他破碎的人生,往里面塞了一个世界上最美好、柔软的礼物。他一见她,就没法动弹。
盛青溪这时候哪顾得上和林燃说笑,动作迅速的爬上车,拍了拍坐垫就开始催促:“林燃林燃,快点!快点走!”
林燃努力憋着笑把头盔给她戴上:“给你买了那么多裙子不穿,非得折磨自己。”
没错。
林燃仍然记得春天那会儿在学校盛青溪想穿裙子他不让的事情。于是高考结束后没几天,他就找人运了一车的最新款裙子送去盛开。
那天引得好多人都过来凑热闹,事后盛青溪还打电话来小声嘀咕说把房间塞满都装不下他买的裙子。
林燃听了只是笑。
今天他们要一起去一中填志愿,林燃的高考分数和盛青溪预估的就差了三分,他的分数超了宁城大学录取分数线十三分。
他可以和他的小溪流上同一所大学了。
这是一年前林燃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就是这样实现了。
林燃没直接开车去一中,而是转去商场给盛青溪重新买了一条裙子,他真怕到中午他的女朋友得被她自己弄得中暑。
这次再回一中,林燃心里格外的舒适。
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盛青溪的手进一中了,虽然以前他也是光明正大,但这一次他可是牵着他女朋友的手。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不说别人了,连老屈都能看出来这小子今天就差没把春风得意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不过看在高考状元的面子上老屈也给林燃分了一袋糖。
盛青溪填志愿的时候林燃就在一旁看着,但没看多久就被挤开了。
办公室一群老师都围着盛青溪,你一眼我一语,恨不得盛青溪能有八个□□去把那些专业都去读一遍。但最后他们还是尊重了人小姑娘自己的选择。
林燃先前就在猜盛青溪会填那个专业,猜遍了都没能猜出来她会填人类学。
林燃立在不远处看着他姑娘安静的侧脸,笑了一下。
这样很好。
两人填完志愿后和办公室里的老师挨个道了别,像来时那样十指相扣并肩往校门口走去,这一路仿佛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带着热意的夏风卷过。
林燃侧头问盛青溪:“毕业旅行想去哪里?”
盛青溪牵着林燃的手晃了晃:“都可以,和你一起就可以。”
林燃将她的手攥得更紧:“等烟烟那个小丫头放假了我们就去,不然那小丫头肯定得记恨我,阿真他们也一起。”
少年顿了顿,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字道:“一直一直在一起。”
盛青溪轻轻地笑了一下,应他:“嗯,一直在一起。”
-
九月,正是咬着夏日尾巴的时。
宁城与初城天气不同,炎热的天已渐渐褪去,入初秋。那点属于夏日的燥热在大学城里可没减少分毫,这可是开学季。
黑色的悍马径直驶入宁城大学,极其嚣张地越过来接新生的学长学姐们,半分留恋都无,直往停车场而去。炫酷的车型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不少人都猜这么嚣张的新生会是谁,感觉接下来几年他们太平不了了。
谢真坐在后座小声叭叭:“不就来报个到,燃哥至于吗?”
何默翻白眼:“你想想以前他都骑得什么车,这已经很温柔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少年穿着简单的黑色短t,戴着墨镜,下半张侧脸被上天赋予了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线条与弧度。有力的小臂虚握着方向盘。
只可惜能欣赏到这幅画面的人此时此刻已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睡着了,直到悍马缓缓在停车场停下也没惊醒她。
谢真和何默已经在隔壁学校报完道了。
前几天他们收拾了往后四年在宁城住的房子,两个人也不想自己回去,干脆就跟着林燃和盛青溪来宁城大学参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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