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你今天特别特别漂亮。”榴生很夸张的说。
司露微准备说点什么,沈砚山接话:“对,今晚真的很漂亮,从来没见过化过那样的妆。”
她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又抚摸了沈砚山的脸。
她静静阖上了眼睛。
她说不出有什么感慨。真正幸福的时候,脑子里是很空白的,什么感受也没有,反而是痛苦的时候深有感悟。
她睡着了。
榴生却睡不着,待他感觉他阿妈睡了,他爬起来对他爸爸说:“爸爸,你今天也很帅。”
沈砚山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听到这一句,唇角微翘:“睡觉。”
“是真的。”榴生道,“你跟阿妈都很好看,很……”
他想了很久,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
沈砚山帮儿子说了:“很般配。就是两个人都很好看,配得上。”
榴生鹦鹉学舌:“嗯,很般配。”
然后,他又道,“爸爸,我想要个妹妹。”
司露微原本都睡熟了,此刻又被他们俩吵醒,按住了榴生:“睡觉不睡觉?不睡觉回去吧。”
榴生咯咯笑。
这个晚上,他们一直没怎么睡,因为榴生不停想说话。而司露微和沈砚山,都是睡眠很浅、容易醒的人,榴生一动他们俩就会醒。
到了三点多的时候,榴生终于睡着了。
司露微和沈砚山都不是小年轻了,刚刚办过婚礼,累得不行,又被孩子折磨了大半夜,全部是精神虚脱。
“咱们别再要孩子了,就这一个小孽畜,够咱们俩受一辈子的。”沈砚山有气无力的说。
司露微:“……”
她侧过脸,轻轻吻了下沈砚山的面颊,“睡吧。”
第二天还要待客、送客,司露微和沈砚山堪堪睡了两个钟头就要起床。
司露微亲自送四师兄离开。
“以后有什么事,去天津找师兄。”四师兄叮嘱她,“别受了委屈。你要是受了委屈,师父会心疼,我们也会心疼……”
司露微觉得他略有所指。
她没有深究:“我不会受委屈的,师兄路上当心,车子慢一点。”
忙完了这一整天,他们终于能喘口气。
晚夕,榴生不来捣乱了。
沈砚山和司露微完成了大礼,虽然迟了一晚。
接下来就是宴席,邀请新的沈夫人出席。
司露微不太爱应酬,能推就推了。
至于她的身份,外界早已纷纷扬扬的,众说纷纭。
沈砚山戍守在河镇的兵,已经来来回回运了九万人回江西,剩下的,两三个月就能运完。
他开始消极怠工了。
他不怎么去内阁了,成天陪着司露微和榴生,把北平城逛了个遍,还去了趟天津。
去天津是罗四爷接待的,榴生与他很快就打熟了,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到了五月,沈砚山邀请安徽的卓督军到北平来,顺便向总统引荐了他。
卓督军拖家带口的来了。
卓督军刚到,沈砚山就宣布辞职,准备回江西老家去。
五月初一,沈砚山搬家。
他们迎着初夏微暖的风,往江西而归。
去的时候,心情还是很郁结的,回来却是满载而归。
沈砚山看到车厢里的那床,想起他自己说过的话,不免脸红。
当时,什么气话都想说。
“……你会不会怪我?”沈砚山问司露微。
司露微摇摇头:“我当时做好榴生的衣裳,用计对付你,你去追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你已经投降。你后面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撒气,我能明白。”
沈砚山很是欣慰。
他想要的,无非是这样一句理解。
车子回到了江西,沈横带着女儿到车站迎接他们。
司露微再次见到了圆圆。
圆圆长大了,漂亮了不少,还是挺像沈横的。
“姐姐。”她瞧见了司露微,忍不住笑,一点也不认生。
十几岁的小姑娘,亭亭玉立,有点大女孩子的模样了。
司露微不太敢认:“圆圆?”
圆圆很高兴:“姐姐你又回来了。”
榴生很喜欢圆圆,跑着要圆圆抱。圆圆把他抱了起来。
“你太重了,烦人!”圆圆笑着对榴生说。
榴生不以为意:“姐姐等我长大了,我也抱你。”
“你要叫我姑姑,不是姐姐。”圆圆纠正他。
榴生不理会。
反正大家都乱叫,随心所欲。
沈横则道:“听说大帅的婚礼,办得轰动了北平城。这次回来,也得跟咱们热闹热闹,不能厚此薄彼。”
“这个是自然。”沈砚山道。
他回到了江西,仍是五省总督。
沈砚山安顿好了家人之后,果然大办了宴席,请驻地的各位将领。
司露微跟着他一起,看着满室的人,她格外平静。
岁月不会辜负任何人的,司露微这些年所受的一切,塑造了她,也成就了她。
她落落大方跟在沈砚山身边,与人谈笑风生。
沈砚山想起自己十几年前的理想,就是希望司露微能成为新时代的女性,走出家庭。
虽然现实和理想略有出入,但司露微的确是长成了沈砚山想要的模样。
他侧眸看她,隐约又回到了从前,他睁开眼睛时,瞧见的那一抹纤柔。“这是我的妻!”他心中异样的满足,此生都圆满了。
第234章 相聚(大结局)
盛夏很炎热。
沈砚山不再忙军务了,他跟司露微学做菜,找到了新的乐趣。
每次看司露微做饭,沈砚山觉得很容易,但真正做起来又很难。
一转眼,时间到了八月。
司露微与他商量,要送榴生去学校念书。
沈砚山却犹豫了下。
“怎么,你不想送他去上学?”司露微诧异。
沈砚山想了很久,道:“小鹿,我想告老了。”
司露微看着他。
“是真的,那些军务我快要烦死了。我想离开江西,也去美国做庄园主,榴生到那边去念书。”沈砚山道。
司露微从未想过这一点。
因徐风清和沈潇就在美国,她更加没想过过去。
她意外的是,沈砚山居然不介意了。
“真想走?”司露微问他,“你还年轻,会不会无聊?”
“无聊不能学点旁的吗?我还年轻,学什么不行?我的英语和德语都很可以,去学校教军事课,绰绰有余。
哪怕不教军事,教一教其他的,也能应付。我也不是说非要去做老师,做点生意一样可以。”沈砚山道。
这些年,他积累了庞大的财富。
哪怕运走十分之一,也足够他们挥霍一生的。
沈家军如今是正规军了,在北平政府麾下,从这个月开始,可以拿政府军饷。再说,沈横也需要这些兵,交给他是一样的。
沈横一个大老粗,只念过几年武备学堂,文化有限,外语更是一句也不会说,他是不会离开华夏的。
“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啥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司露微道。
她在江西,人人都知晓她是大帅夫人,想要开家餐馆也不方便;罗门那边,很少再有任务给她,沈砚山也不愿意她冒险。
她成天也是无所事事。
假如能离开华夏,去了美国,她也能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坐坐。
她年少时候,想开一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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