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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牵了孩子,直接往回走了。
  榴生好奇,回头看了沈二夫人数次:“爸爸,她是谁?”
  “她是你二祖母。”
  “我还有祖母?”榴生很意外,也略感惊喜,“爸爸,你怎么不理她?”
  “先不要理,以后再说。”沈砚山道。
  榴生不明所以,稀里糊涂跟着他爸爸往里走了。
  司露微落后,见沈二夫人被沈砚山晾在这里,又知道沈砚山不会真的放任沈家那些军队不管,必然是需要一个台阶,与沈二夫人和谈的,她就停住了脚步。
  “公主,您里面请。”司露微道。
  沈二夫人冷冷睥睨她:“你是谁?”
  “我娘家姓司。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亡夫,您也许听说过,他叫徐风清。”司露微淡然道。
  沈二夫人错愕,终于拿正眼看司露微。
  她的眼睛,一瞬间有点红了,嘴唇不停的哆嗦,情绪隐约在失控,可她很快又敛住了。
  司露微再次道:“公主,您里面请。”
  沈二夫人终于说了句人话:“不要叫我公主,朝廷都没了十几年了,算什么公主?叫我沈夫人吧。”
  司露微道是。
  她把沈二夫人领到了内阁总理府的待客花厅,又吩咐人上茶。
  上茶之后,司露微把服侍的人都遣了下去。
  沈二夫人喝了两口茶,才道:“你和那个……那个徐风清,结过婚?”
  “是的。”司露微道。
  沈二夫人脸上,闪过几分同情。
  她又想起了她那个远在香港的儿媳妇——德王府的五格格,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问司露微。
  司露微道:“您听说过沈濯有个儿子吗?”
  “当然。”
  “那是我的儿子。我在这府里,是照顾他。”司露微道,“但是,我不是沈濯的姨太太。”
  沈二夫人难掩愕然。
  她看着司露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第215章 不讲理
  沈二夫人心高气傲,为人刻板严肃,很难讨好。
  可司露微说自己是徐风清的遗孀,这句话说对了,让沈二夫人以为,她是明白她的苦楚的,故而愿意和她亲近。
  她不理沈砚山,也不道歉。
  她甚至说:“做母亲的,总不能看着唯一的儿子执迷不悟,断了后。我怎么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司露微觉得她这番言辞,很不讲理。
  “夫人,您是不是有点强词夺理?如果要救儿子,您应该管束的是沈潇,而不是追杀沈濯;况且,沈濯也是沈家的后代,您杀了他,不也是断了沈家的后?”司露微如实道。
  沈夫人白了她一眼:“我这一辈子,从来没讲过别人的理。我讲的,才是理。”
  “因为您是公主?”
  “对。”沈夫人道。
  司露微笑了下。
  沈夫人又说,这次沈潇的专列被炸,她也查清楚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沈夫人叹气,又问司露微,“你知道吗?”
  “不知道。”司露微说,“这些事情,都是沈将军安排的,我全部不知情,我也不想知情。在我看来,徐风清是死了。我与徐家的承诺与恩情,已经结束了。我以后要过自己的日子。”
  沈夫人难得慈祥,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对,以后过自己,不值得为了个……那什么人,伤心。”
  她三番四次想讲“兔子”二字,可生生在唇边就忍住了。
  她不太想让司露微听了更伤心。
  沈夫人不讲理,她觉得司露微可怜,那司露微就是可怜,虽然司露微挺好的。
  她们俩聊了几句,司露微亲自去请沈砚山。
  沈砚山问:“她骂你了吗?她要是骂你了,我现在叫人将她赶出去。”
  “没有,我们聊了几句,还聊得挺好,她人还不错。”司露微道。
  沈砚山略感意外:“你倒是这些年,唯一一个说她人还不错的。”
  司露微无奈摇头:“别太刻薄。”
  沈砚山去见了沈夫人。
  沈夫人气沈砚山的时候,妙语连珠,没超过十句,沈砚山就被气晕了,再次甩手走人。
  司露微问沈夫人:“要给您安排客房吗?”
  “谁要住这破宅子?搁从前,我府上养马的都比这地方住得豪阔。”沈夫人冷冷道,“去五国饭店。”
  司露微道:“我能开车,要我送您吗?”
  沈夫人这个人的注意力,有点分散,她一边生气,一边也不耽误她对司露微的好奇:“自己开?”
  “是的。”
  “哦,那试试。”沈夫人道。
  司露微把汽车开了出来,请沈夫人上去。
  她的车技又快又稳,沈夫人坐在后排,时不时问她在哪里学的,当初为什么要学,学来做什么的。
  司露微没有跟她说实话,只说是沈砚山教的。
  到了饭店,饭店的小伙计和经理,恭恭敬敬迎接她。
  沈夫人下榻到了最豪华的房间,放下行李就说饿了,请司露微陪着她去餐厅吃些东西。
  时间也到了晚饭时候了。
  司露微陪她下楼。
  两个人在餐厅坐下,沈夫人看着菜单,随口点了一桌子菜,也不管是不是能吃完,毕竟皇家公主是不需要考虑是否浪费的。
  她们俩一边吃一边闲聊,远远瞧见几名衣着光鲜的男女。
  其中一人,正是杨鸿乔。
  杨鸿乔是先看到了司露微,眼神微敛;继而,她看到了沈二夫人。
  沈二夫人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可杨鸿乔下意识想要讨好她,得到她的认可。听说沈家如今的军队,全部都在沈二夫人手里。
  杨鸿乔想着,走了过来:“公主,在这里遇着了您,真是幸会。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杨家的鸿乔,就是……”
  “我知道,杨家那个把粗鲁当豪爽的小姑娘。”沈二夫人面无表情,直直看着杨鸿乔。
  杨鸿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从小自负爽快,为人也快人快语的,的确赢得了不少的友情。
  沈砚山也说,她小时候性格很好的,不娇气不忸怩作态。
  谁知道,沈二夫人居然觉得她粗鲁……
  而且,是当着司露微的面!
  杨鸿乔还想着,沈二夫人如今是沈砚山唯一的长辈,假如能得到她的好感,也许她和沈砚山之间,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毕竟,她想要害的,是司露微,不是沈砚山,而且也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后果。
  谁知道,沈二夫人当面打她的脸。
  “若说粗鲁,到底谁比较粗鲁?”杨鸿乔的声音不高,但气势已然上来了,“你好歹是长辈,说话这么难听,难道不是粗鲁吗?你们朝廷早就没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公主?”
  沈夫人最讨厌别人说这个。
  她可以说朝廷没了,却听不得旁人如此说,当即端起旁边的水,泼了杨鸿乔一脸。
  杨鸿乔整个人都要发飙了。
  她根本不是个软柿子,怎么被人捏成了这样?
  她之前为了讨好司露微,引诱司露微上当,卑躬屈膝的,耗尽了她的颜面,如今又这样丢脸。
  杨鸿乔气昏了头,抓住了桌子上的叉子,朝着沈夫人刺了过去。
  她是瞄准了沈二夫人的眼睛。
  她的叉子来得极快,沈夫人想躲,但是椅子很沉重,一时推不开,她只能往旁边偏。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司露微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极快抓住那把叉子。她略微用力,挪动手腕,将叉子夺了过来,而且不着痕迹推了杨鸿乔一下。
  杨鸿乔连退数步,撞到了对面的桌子才站稳。
  司露微出手的整个过程极快,就连沈二夫人也没瞧见她是怎么弄的,只看到她站了起来,叉子就到了她手里。
  沈二夫人突然觉得,这女人怕是很不简单。
  而杨鸿乔,扶住自己发疼的手腕,半晌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侍者已经过来了。
  沈二夫人的副官们也全部扛枪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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