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仪里传来有条不紊的报告声,沙耶罗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赫洛被他摸得想叫,但通讯仪就在嘴边,他不敢,温热的嘴唇隔着头套咬住他的耳垂,裙摆被撩起来,一直撩到胸口,一个炽热的硬物搁着紧身衣轻薄无物的布料顶住他的臀缝,似乎要穿透它插了进来。
怀孕的恐惧又涌来,夹杂着羞耻激起的快意,电流般打中脊骨。
他死死咬着嘴唇,将呻吟锁在喉头。
耳畔是嘈杂的电流声,沙耶罗就这样开着通讯仪,在这危险黑暗的车厢里,肆无忌惮地…跟他玩某种奇怪的游戏。
“准备进入金字塔,over。”沙耶罗最后报告。
然后终于,通讯仪被大发慈悲地关掉了。
赫洛喘了口气,沙耶罗把手抽出来,意犹未尽地吻了吻他的脖子:“真想在这里做……”
“少来,你的队友可都在等你!”赫洛猛拍了一下他的手,沙耶罗随即松了开来,调整了一下呼吸。
“我知道,所以以后一定要补回来。啊……真想早点结束任务,跟你回家生小孩。”
“沙耶罗!”赫洛拍开他在腹部乱摸的手,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
“准备好了吗?接下来的局面,可能不是你能轻易应付的。”沙耶罗将他揽进怀里,手臂紧了一紧,有点舍不得放开。
“至少比应付你要容易。”赫洛用手肘顶开他的身体,将车门推了开来,扭过头怨意满满地扫了他一眼,“go?”
沙耶罗扭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出了车门,他的动作表面上很粗暴,但实际上却很轻,而所有人看见的是一个雇佣兵挟制着一个刚被凌辱过的奴隶扔入奴隶队伍里。赫洛踉跄着站稳,沙耶罗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去,在隐约生出的一阵不安中,藏在耳朵里的通讯仪传来了沙耶罗的声音。
“跟着那群奴隶一起进去,我会时刻盯着你。”
chapter 80
谁害怕了?他腹诽着,挺直了腰背,能够脱离沙耶罗的保护一展拳脚,他高兴都来不及。
“走快点!”一小队雇佣兵甩着电鞭在旁边催促着,几乎甩到赫洛的小腿上,他跟随着所有奴隶跌跌撞撞的加快了脚步。
“嘿,你知不知道我们要被送进去做什么?”
等雇佣兵走远,赫洛小声询问旁边一个瘦小的少年,对方迷惘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给了主人一些钱收购我,我就来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去送死吧,反正对于我们这种克隆人而言,到哪里命运都是一样的。”一个女人插嘴道,语气中的那种绝望让赫洛心悸。
不多时,他们就进入了金字塔内部。
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通往地下的洞口,幽深得仿佛是通往地狱,在洞壁上的岩石缝隙里,生着一些形状奇特的红色异花,它们看上去就像生在感染了“恶之花”的尸体上的那种,但花瓣要大得多。
一种不祥的危机感漫上心头。
“把他们送下去,这是最后一批了吧?”
“后面还有一批。”
一行雇佣兵们吆喝着走过来,电鞭甩得啪啪作响,将他们驱赶到能进入大洞的电梯上。电梯是老式的,像几个世纪前的款式,一次可以载上百个人,几个雇佣兵跟着他们一起跳下来,赫洛耳朵里的通讯仪震颤了一下。
他意识到沙耶罗就在附近,扭头扫了一圈,果然看见一个人看着他,但很快又把头扭了过去。他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沙耶罗在身边,他就有战胜一切的勇气。
电梯缓缓下沉,四周逐渐陷入了黑暗。借着雇佣兵身上的探照灯,赫洛发现这古老墓穴的洞壁上雕刻着一些壁画。壁画经过千百年的岁月已经被磨损了,但仍有一部分依稀可辨。从壁画内容与从上至下的顺序来看,可以辨认出,第一幅大意是长着翅膀的神从一个形状奇特的神坛(他想不出更适合的形容词,尽管那看上去更像一个巢穴)中诞生;第二幅是神明从天上的一颗行星降落到被那古埃及人们认为是半球形的地面;第三幅则是神明接受人们的顶礼膜拜,四周百花盛放;第四幅则是神明选中其中一名人类,升上天际,回到巢穴之内。
而最后一幅是令赫洛最诧异的,那看上去是在描绘神与人类交合,将他吃入腹中,一个新生的婴儿从神明的怀抱中重新诞生。
这些画联系起来,让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奇特感觉。
他对埃及神话知之甚少,但这些画并不像是那些博物馆里的古埃及壁画,而像是来自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文化。
这会是“赎罪日”后被人刻下来的吗?他凑近去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在那些雕刻的痕迹后斑斑驳驳的露出些更为年代久远的颜色与岩层。
这些壁画是在抹去了古埃及壁画后覆盖上去的。上面还刻有一些咒符般的文字,但他辨认不出这是哪一种语言,它看上去不像古老的语言,而更像是……一串一串的函数代码,或者什么外星语言。
难道是赎罪日后某些入侵到地球的外星生物留下的?他思考着,默默的在记下其中一串,发现沙耶罗也在观察,若有所思般的静立着。
沙耶罗告诉过他,他们是来这里取一块叫做负能量源的陨石,那关乎着整个世界的命运,因为它的能量比一百颗粒子导弹加起来还要强大,足以轻而易举的摧毁美国与中国这两个维持着世界正常运转的核心国。
一旦那个东西被以赛亚那样反人类的恐怖分子夺走,落在荆棘天堂的手里,人类未来的命运便岌岌可危。
这个负能量源,会跟这些壁画上的内容有什么联系吗?
一个念头冒出他的脑海,他隐约的觉得,是有什么密不可分的联系的。
这样想着,突然之间,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刺破了大洞内的寂静,赫洛震惊地看见沙耶罗开枪打死了那几个雇佣兵,电梯里霎时陷入了骚乱,奴隶们惊叫着抱头鼠窜起来,沙耶罗朝他大步走过来,把他一把搂进怀里,他诧异地想问怎么回事,但电梯已开始往上升去。
“我们逃出去,离开这里。”
“怎么了?”赫洛还反应不过来,他沙耶罗这样做似乎令他们的伪装失去了意义。
“必须离开这里,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沙耶罗抬头望着上方的洞口,抓着他的手冰冷如铁。
“什么?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赫洛警惕地抓住背上的枪。
“那些壁画,还有文字。它们都暗喻着一件事。”
第82章
“砰——”
头顶传来了一声可怕的爆炸声,大大小小的碎石犹如冰雹般砸落下来,电梯发出哐铛的一声巨响,摇摇晃晃地坠落下去,沙耶罗抱着他的手一紧,抬起手臂,一根绳索飞射出去扎进岩缝里,沙耶罗带着他蹬着洞壁往上迅速爬去,用脊背和头替他完全挡住了纷飞下落的乱石。
“沙耶罗!”
赫洛一只手抓住绳索,另一只手紧勒着沙耶罗的腰,却摸到一大片潮湿温热的液体,沙耶罗的背被划破了一大道口子,头上也有鲜血不断滴落到他脸上。碎石不断的砸落下来,他们吊在绳索上摇摇欲坠,爬上去已经希望渺茫,赫洛紧紧将他拥住,咬着牙:“别硬撑了,沙耶罗。我们一起下去!就算是地狱我们也一起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沙耶罗无言地收紧他的背,似乎笑了一下,手一松,绳索猛地被他们下坠的重量拉长,两人的身影瞬间被湮没在纷纷砸落的巨石中。
眩晕,疼痛,令人窒息的黑暗。
赫洛在短暂的昏厥中醒过来,感到身上沉甸甸地压了一个重物,是沙耶罗。他推了推他,摸到一手温热的液体,心里猛地一惊。
“……哥哥!沙耶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急得差点掉眼泪,又即刻憋了回去。
他得冷静,强大,成为沙耶罗的依靠。
这样告诫着自己,赫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运用意念将操纵手表的神经感应装置,将隐身衣上的荧光灯打了开来。
四周是大大小小的乱石堆积形成的一个空间,他们被压在一个三角形的缝隙内。他们自带的仿生物防护罩像一层蚕丝般将他们包裹了住,减缓了冲击力,而砸落下来的碎石,却是沙耶罗用背帮他全部挡住了。
除了头部受了一丁点擦伤,他毫发无损,但借着灯光,他看得见,沙耶罗的背被砸得血肉模糊,坚韧的隐身衣也裂了开来。
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是。
这个养育了他的男人到底为他受伤过多少次,他根本就数不清。
“可恶……”心脏剧烈地绞痛起来,赫洛咬了咬牙,眨了眨泛起湿意的眼,从身上的武装带里取出一只治疗针,注射进了沙耶罗体内,然后将临时肌肉组织修复膜贴到他背后皮开肉绽的伤口上。
随即,在那翻起的皮肉间,他触碰到了一个异物。
在沙耶罗的肩胛骨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摸起来像是破皮而出的骨头,并且生有一些小小的羽毛般的软刺。
回想起在那座孤岛前看见沙耶罗的变异形态,赫洛惊骇地扒开了他的衣服,赫然发现了那翼骨般的雏形。
沙耶罗在变异。
那种由恶之花病毒与四维寄生体结合产生的细胞又在侵蚀沙耶罗的身体了,他不是告诉过他,这种情况已经得到了抑制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进入这座金字塔开始?
对了……是那个时候,赫洛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那些壁画,壁画里的内容在暗示些什么,沙耶罗一定是明白了所以才要让他立刻逃走。
陷阱……难道cia命令让他们去夺取负能量源是假,将沙耶罗引到这里来才是真的目的?
这个念头令赫洛的背脊一阵发凉,感到怀里的沙耶罗动弹了一下,缓慢地抬起了头。赫洛低下头,看见那沾满血污的金色发丝下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巩膜在荧光灯下反射着一种妖异的紫光,像一头暗夜猎食者。
他打了个寒噤,但没有推开沙耶罗,而是用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脸颊:“……哥哥?”
一只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掌心滚热:“赫洛……是我,别害怕。”
赫洛松了口气,架起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清理开乱石,从缝隙中爬了出去。尽管荧光灯照无法辐射到太大的区域,举目望去时,仍可判断这洞窟底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赫洛开启了远射光,照了四周一圈,发现这洞窟底下别有洞天,简直是一座宏伟的地下神殿。
他们仅仅是落到了神殿的入口处,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通往各深处的入口,它被打造成了一扇镶嵌在地面的大门,两旁一左一右还摆放着阿努比斯的雕像,还保存的十分完好。
这里大概是赎罪日到来时唯一没有遭受过破坏的地方。
“这里面一定有通往外面的出口。”沙耶罗咳了一下。
“你怎么样?要不要坐着休息一会?”扭头看向对方,赫洛不安地问。
沙耶罗摇摇头,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表情轻微扭曲起来:“耽误的时间越久,我的问题就会越难以抑制,赫洛,军刺拿出来。”
“做什么?”赫洛依言照办,见沙耶罗把背转过来朝着他,心头一悸。
“对着它扎进去,别扎太深。”
“可是这种军刺的材料会抑制伤口复原……”赫洛疑惑着,忽然意识到这就是沙耶罗所需要的。而这一次他选择全心全意地相信沙耶罗,相信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陪他白头到老。
将军刺尖端对准伤口处的尖凸,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盯着它慢慢深入沙耶罗的肌群,仿生物的细丝纤维一遇到血就纠缠在一起,很快将那一块翼骨状的凸起逐渐包裹起来。
沙耶罗的背轻微地颤抖着,但站着一动没动。
斗大的汗液从发丝间淌下,伴随着赫洛的眼泪一起。他没法想象沙耶罗该有多疼,至少要比他承受强化手术的那几颗钢钉要疼得多了。
在沙耶罗喊停的一瞬间,他全身的气力都像被抽走了,连军刺也几乎没力气握稳,却在下一刻沙耶罗往前栽倒的时刻及时托住了他。
“该死……真的好痛。”耳畔传来的一声沙哑的呻吟。赫洛一时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怔忡地搂紧了沙耶罗沉重坚实的身躯。
头一次,这个男人在他面前示弱。
头一次,他把他的破绽与后背交给了他。
像任何一个会疼痛,会流泪,会偶尔需要肩膀依靠的平凡人那样。
“经历手术的时候,你也该是那么痛的吧。”
沙耶罗像个醉酒后精神恍惚的大叔一般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靠在他身上,一只手紧紧扣着他后颈,苦笑着,“七颗…我希望你刺下去七次,让我也经历一遍那种疼,刻骨铭心的,到死也不会忘记。想一想,如果万一不能一直拥抱着你到老去,那该是怎样一种遗憾……”
“妈的,你乱说什么胡话!”赫洛忍不住骂了一声,声音又无可自抑地软下来,他握紧拳头轻轻地锤了一下沙耶罗肩头,“你……你不是想要我跟你……要是活着出去,我就给你生,生一整个动物园都行,绝不食言!”
听见他视死如归的口气,沙耶罗好笑地蹭了蹭他的脸颊,用一种煽情到过分的口吻低声说:“这么说我们俩能有一个爱的结晶了?”
“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肉麻了!”赫洛托起他的下巴,沙耶罗眯着眼皱起眉,却忍痛笑着,头压在他掌心,像某种撒娇耍赖的大型犬科。
这样子的沙耶罗……格外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