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懿丝毫不谦虚的道:“那时自然,不过,嫤懿也觉着几月不见皇上姐夫,姐夫的嘴倒是越来越甜了,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用来哄姐姐的时候练就的一番本领!”
说完,嫤懿便朝姐姐挤眼睛,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
顾辞渊轻咳了一声,而后道:“你姐姐温婉贤淑,深得朕心,哪里需要朕去哄。”顾辞渊柔情的看着皇后,大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脸上是止不住的宠溺。
叶嫤懿本来想看皇帝姐夫吃瘪,想不到反被二人的“柔情蜜意”给深深的震撼了一把,当着几个女儿的面,姐夫的脸皮忒厚了点!
反观安静的坐在桌上的太子几人,早就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突然,叶嫤懿觉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成家了?她突然有些羡慕膝下儿女承欢的姐姐和姐夫了,或许,这便是以前姐姐跟她说的,比起宫外的自由自在,她更愿意留在这四方红墙的皇宫里,因为,这里才有她的幸福。
顾娇早就不满父皇一来便霸占着她的母后了,而且她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便可怜兮兮的对着皇后撒娇道:“母后,娇儿真的好饿,父皇都来了,娇儿可不可以用膳了?”
叶嫤萱自是心疼女儿,把手从顾辞渊的手里抽出来,转而握住女儿的手,对着贞淑吩咐道:“让人把厨房里暖着的膳食端上来吧。”
贞淑福了一身,便匆匆离去。
·
此刻 昭阳宫内
贤妃和淑妃二人屏退左右,紧闭门帘和窗户,坐在炕椅上说话。
这些天,淑妃没少往贤妃这里跑,但后宫众人也只当贤妃和淑妃性趣相投,且一同摄六宫事,平日里互相探望,也实属正常。
秦若曦看了一眼有一份郁郁不平的卫清歌,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坤宁宫一家吃团圆饭妹妹心中不平嫉妒了?”
秦若曦虽是笑着道,但目光触及到卫清歌却是淡淡的,甚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
卫清歌苦笑道:“是,我是内心不平,凭什么心思歹毒,绵里藏针的皇后害了我的女儿之后还能活的如此之好?凭什么?”
秦若曦把玩着手中的玉石,听了她的花,笑出来声,含着不明的意味道:“凭什么,当然凭皇后是皇后,而妹妹你,却不是。”
卫清歌被秦若曦说的话压的有些窒息,她极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平和尖锐的钻心的疼痛,道:“贤妃姐姐的意思是,就因为妹妹不是皇后便活该承受这些无妄之灾么?”
秦若曦道:“是,也不是,并不是每一个皇后都像叶嫤萱一般幸运,也并不是每一个皇后都如同叶嫤萱一般心狠手辣,偏偏面上装的贤良淑德,好事儿看起来让她做尽了,更是会收买人心,让人对她感激不已,树大招风,皇后这是容不下你我二人了,若我们不想办法与皇后分庭抗礼,那我们就是她刀下的鱼肉了。”
卫清歌挑眉道:“贤妃姐姐可是有什么办法了?”
这些日子和贤妃近距离的相处,卫清歌渐渐的发现贤妃不如她先前所见的那般清冷高傲,也不是她第一次见她时的那般清丽脱俗,而是心思缜密,格局清晰,且手段高明……
秦若曦神秘一笑,嘴里却只说道:“等了许久……终于到八个多月了呢……”
第76章 凭谁醉眼认朦胧
五月十五日,是皇后的千秋岁。
大夏几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便是上午皇后接受命妇们的朝贺,晚间便在紫宸殿举行宴会,后宫诸人给皇后献礼。
·
皇后今日晚宴着了一件镂金丝钮牡丹花纹宫装,脚下一双镶了合浦珠的凤履,步步生辉,头上的鸾凤凌云髻也极为华美雍容,而一派雍容华贵之下也不乏母性的温柔,高高隆起的小腹昭显了中宫地位的不可动摇与愈加牢固。
皇后与坐在下首的妃嫔们说了一会儿话,皇帝便来了。
后面除了刘德全还跟着一位端着安胎药的小太监,小太监眉清目秀,据说是刘德全新收的徒弟,顾辞渊看他做事机灵,便刘他在御前伺候了。
殿中的人随着顾辞渊进殿,便都俯身下拜。
顾辞渊的目光一直在嫤萱身上,他笑着走上前,扶起嫤萱,轻声道:“今日是皇后的生辰,皇后不必多礼。”说着,顾辞渊便扶起嫤萱,握着她温暖的素手,才对着殿内的人叫了平身。
自皇后怀孕以来,皇上对皇后不尽的温柔体贴已经让众人自以为然了,但妃嫔之中仍不乏嫉妒之者。
离帝后最近的莫过于贵妃和贤妃二人了,贵妃仿佛在担忧着什么事情颇有几分心神不宁,倒是没关注帝后这里。
贤妃低着头,他人不能看见她眸底闪过的利光,也不能瞧见贤妃藏在袖下的手指已经被戳红戳肿了。
至于卫清歌,早就对皇帝没了一点崇爱之心,心早就被皇帝的薄情伤透了,心里剩下的便是对皇后的憎恨之情,皇后过得好,她便不好,皇后痛苦了,她便应当是快乐的了。
颜宛清被上座的帝后二人的伉俪情深晃了眼,心下微沉,遂笑着道:“皇上,今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岁,臣妾等早已备好了礼物,就等着献给皇后娘娘呐!”
颜宛清清脆娇美的意思在殿中响起,倒是打断了殿中诸人的心思。
顾辞渊看了颜宛清一眼,然后笑道:“昭仪说的对,朕光顾着跟皇后说话,倒是忘了诸位对皇后的一片心意,朕也挺好奇的,你们准备了什么寿礼给皇后。”
顿了顿又道:“若能讨得皇后欢心,朕有赏。”
颜宛清笑了笑,娇声道:“那臣妾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给娘娘献礼了,不过尊卑有序,还请贵妃娘娘先为皇后娘娘献礼!”
颜宛清说完,诸人便看向了贵妃,贵妃抿唇,微微扬起一抹笑容,起身道:“往几回娘娘生日,臣妾俱是送的珍宝玉饰,想必娘娘也用不上,也不算娘娘眼里的珍惜物,臣妾这次便亲手为娘娘做了一件寝衣,希望娘娘能够喜欢。”
叶嫤萱微微有几分惊讶,和贵妃处了十余年,她绣工一般的事她也是很早就知道了,甚至,贵妃不喜倒弄闺阁之物,她也知道。
贞婉接过如意呈上的物品,借着微风,叶嫤萱低头看了一眼露出的寝衣,确实,很一般,一看便知是贵妃的手艺。叶嫤萱温声道:“贵妃妹妹有心了,礼轻情意重,本宫很是喜欢。”
顾辞渊道:“既是皇后喜欢,朕便把内务府打造的枚赤金云头合钗赏给贵妃吧。”
沈栀婳仍是淡淡的笑容,屈膝谢恩道:“谢皇上赏赐!”
贵妃献了礼,接下来便是贤妃,贤妃送的是一块暖玉,质地温润精致,一看便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搜寻到的,贤妃送玉,不仅得了皇后的欢心,也让皇帝颇感欣慰,把心得的玫瑰色比目缠丝佩赏给了贤妃。
贤妃送了暖玉之后,后面献礼的妃子礼物就算再华贵也总有几分失色,颜宛清送的一对玲珑玉璧也没见皇上脸上的笑容有多深,总归不如贤妃送的暖玉好?
最后一个献礼的是安如双,安如双身材娇小,姿容娇艳,一颦一笑都别有风情,说话的声音也透着勾人的味道。
“皇后娘娘,臣妾献给您的是大蕙兰花,是臣妾的兄长西游偶然得到的大蕙兰花,优雅而华美,不失娘娘您的凤仪气度,这大蕙兰花也象征着幸福美满,臣妾把花献给娘娘自是希望皇后娘娘凤体长乐,与皇上白头偕老,顺利诞下腹中的小皇子!”
安贵人嘴儿甜,这句话不仅让皇后心情舒畅,还说到皇上的心坎上去了。
顾辞渊道:“呈上来罢,让朕和皇后瞧瞧这大蕙兰花的模样。”
安贵人福了一礼,便对贴身宫女采薇眼神示意,采薇便招呼两个太监把大蕙兰花花给抬了上来,上面还盖了一层红色的幕布。
花被抬到殿中,散发着点点清香,让人心脾舒畅。
陆岚笑道:“妹妹送的大蕙兰花的气味儿还真好闻,入宫几年,各类名花见识了不少,还未见过南风的大蕙兰花呢,今日承皇后娘娘的恩,臣妾还有福气开开眼界了。”
叶嫤萱也听说过南方有一种花名叫大蕙兰花,但宫中不乏名贵之花,这大蕙兰花还真未见过,一时也有几分好奇,便道:“本宫也只是听说过这大蕙兰花,在咱们中原境内是没有的花种,也好奇安贵人你说的大蕙兰花是何姿态呢。”
安如双笑道,遂吩咐道:“采薇,打开。”
随着采薇的动作,红布被拉开了,玫红色的花瓣一点一点的被露出来,众人皆好奇的睁眼看着这大蕙兰花的奇妙之处,然而,这大蕙兰花尚未被完全揭开,便听的采薇惊慌失措的声音:“啊……这是……”
话吞吞吐吐的还未说完,一只……两只手大的老鼠便从花盆里面窜出来……
第77章 西成湘滞未容回
“啊啊啊……”胆小的妃嫔早就起了身离了座位,往殿里的帘布后面躲去。
不知是何缘由,老鼠不往别处跑,偏偏往皇后这边窜来。
一旁的安如双早就看呆了眼,她明明跟皇后送着礼呢,想要在皇后这里讨一个好,也想让皇上多多念着自己的好,竟不想谁在自己准备的贺礼上动了手脚,而这人的目的很明显,借自己的手去除掉皇后肚里的孩子,真的是一箭双雕的计谋呐!
安如双想要上前用身子护住皇后,奈何这老鼠硕大的很,要不是顾虑着这一点,她早就吓得和江荣华她们一般躲在帘布后头去了。
**
叶嫤萱冷眼看着老鼠朝她跑来,平静的面容下早已经渗透出凉意,是谁,把手伸到了她这里来,叶嫤萱慢慢攥紧了左拳,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起了杀意!
嫤萱把目光移向贵妃她们,沈栀婳出其的沉没的坐在位置上,头低低的,不知在想着什么,她的沉默与周遭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看贤妃和淑妃二人,她们脸上都露出一副害怕惊慌而又担心的神情,虽然害怕,她也维持着自己身为妃主的仪态,除此之外,又担心这皇后,还真是一派贤良淑德!
而陆岚和安如双,却是想上前护住皇后,却又因为“害怕”而没有上前的模样,让人看了却只道她们一句心系皇后了!
顾辞渊把嫤萱护在怀中,手上早已经拿起的银色筷子便向那两只老鼠掷去,筷子穿了老鼠灰色的肚皮,鲜红的老鼠血慢慢溢了出来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殿上,看着有几分渗人。
顾辞渊已是震怒不已,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当着他的面都敢谋害皇后!
看着怀中的爱妻,顾辞渊柔声问道:“嫤萱,身子可有不适?”
叶嫤萱淡淡道:“臣妾无妨,只是……这是终究冲着臣妾来的,冲着臣妾腹中的皇嗣来了,臣妾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
顾辞渊点了点头,道:“嫤萱,你放心,朕一定会揪出幕后主使的人,让嫤萱你安心。”
顾辞渊顾忌着皇后如今到底体虚,便不忍在她面前发作自己的怒火,沉声对着长女道:“娆儿,你随宫女们陪你母后先回坤宁宫,你好好陪你母亲说说话,朕处理完这边的事便赶过去陪你母后。”
顾娆冷眼扫了扫立在一旁的妃嫔们,敛下心思,道:“是,女儿定会好好陪伴母后,父皇放心。”
·
顾娆陪着皇后出了紫宸殿,顾辞渊周身的不虞和怒气便散发出来了。
顾辞渊看着殿里一群打扮的娇艳俏丽的妃嫔,往日还觉得有几分赏心悦目,现在只觉得分外碍眼,想到她们之中有人妄图谋害自己的皇后,眼底的冷意又多了几分,甚至是动了杀意!
“安贵人,这大蕙兰花是你送的,这老鼠为何会从大蕙兰花里跑出来,你作何解释?难道,你意图谋害皇嗣!”顾辞渊冷声质问安如双,尽管他内心知道安贵人就算想要谋害皇后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赶上前来做靶子,但这大蕙兰花毕竟是她送来的,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安如双真真是冤枉的不行,她上前“噗通”一声跪下来,身子伏得低低的,道:“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臣妾送大蕙兰花就是为了讨皇后娘娘欢心,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哪里敢去谋害皇后!臣妾真的冤枉啊……皇上臣妾求皇上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啊!”
她没这个胆是实话,可谁敢保证她没这个心了!
顾辞渊沉声道:“安贵人,送给皇后的贺礼难道不该小心谨慎的查看一番,偏偏进了老鼠,还好皇后出身镇国公府,不怕这么个玩意儿,若是皇后受了惊吓,肚子里的小皇子出了什么事情,朕看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陪的!”
安如双颤声道:“皇上,臣妾知错了了,臣妾缺有失察之罪,请皇上……责罚,但皇上臣妾的确没有谋害皇后娘娘啊,也……请皇上明鉴!”
顾辞渊冷眼却不再看她,只道:“这大蕙兰花当时是谁在看守?”
安如双望向了采薇,这事情是她让采薇吩咐下去的,采薇上前拜道:“回皇上话,主儿交代了奴婢,奴婢便安排翠澜守着大蕙兰花,皇上不如传翠澜来问问话。”
采薇虽然心里害怕极了,但也硬着头皮答道,只不过手脚都在颤抖罢了。
顾辞渊便差人宣了翠澜上殿问话。
采薇口中的翠澜是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淡绿色的宫装,脸上带着些许孩童的稚嫩,她也不像采薇和安如双那么慌张,有几分好奇的朝殿里瞅了瞅。
卫清歌见这丫头毫无规矩,斥道:“大胆奴婢,见了皇上还不跪下。”
翠澜好像惊弓之鸟般噗通一声慌忙跪下。
顾辞渊没有多计较翠澜的规矩,而是问道:“翠澜,可是你在看守安贵人送给皇后的贺礼?”
翠澜细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是奴婢在看守。”
“那你是否寸步不离贺礼?”
翠澜抬头看了看上座的君主,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让她微微发颤,她本没有什么可撒谎的,便如实回答道:“奴婢……奴婢今天中午打了一个盹儿,但奴婢醒来之后大蕙兰花它……还好好的呢……”
顾辞渊听到这里,眉头更加紧锁了,这宫里的阴谋诡计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顾辞渊又问跪坐在地上的安如双,道:“安贵人,最近你宫里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