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从来不知道父皇说的情话是如此的动人好听,温柔的声音和轻柔的动作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
“皇上,臣妾……臣妾备了一些桂花浓酒,不如……皇上,和臣妾先去内殿用一些……酒?”顾辞渊轻啄着嫤萱雪白的耳垂,让嫤萱发出一阵阵的战栗,原本柔软的丹凤眼,已经染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原本想要抗争的手已经被顾辞渊扣住动弹不得。
嫤萱狭长的睫毛染了泪珠儿,软语求道:“皇上,您快放臣妾下来……”
“萱儿招惹了朕还想朕放过你?……萱儿还是不要想了,乖乖享受朕的疼爱不好么?”
顾辞渊低哑的声音让嫤萱的脸儿又染了一层浅红色,低低唤道:“皇上……”
顾辞渊凑近嫤萱鼻尖笑道:“你叫朕什么?皇上?怎么,六哥哥不会唤了?朕可是记得,前几日萱儿在坤宁宫还哭着唤朕六哥哥,想不到萱儿这么快就忘记了,看来,朕还得帮你好好重温一下?”
嫤萱听顾辞渊这般说,娇嗔了他一眼,在顾辞渊温柔中带着攻击性的笑容里败下阵来,嫤萱柔声唤道:“六哥哥……六哥哥能否放嫤萱下来?”
听着嫤萱娇柔的唤着自己“六哥哥”,顾辞渊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嘴角也得意的向上扬了起来,那如沐春风的模样宛若十七八岁春风得意的少年郎。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顾黎和顾娇兄妹俩除了震惊便剩下一阵恐慌,尚不知事的三皇妹尚且不论,要是父皇知道他们俩躲在重华殿的廊柱后边儿偷听父皇甜如蜜糖的情话,母后娇颜软语的“六哥哥,”父皇会不会把他们俩灭口,毁尸灭迹!
顾娇摸了摸自己通红的小脸,回头对着顾黎道:“皇兄,要不我和媃丫头先撤了,皇兄你帮我们掩护。”
顾黎挑眉小声道:“嘘,别出声,待父皇母后进入内殿之后我们再出重华殿。”
顾娇无意中又看到了父皇扣住母后的后脑勺,落下艳如玫瑰的一个又一个的热吻,心中既感到刺激,有更加惶恐起来,内心多了几分烦躁,拉着太子的衣角道:“皇兄,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怕父皇……”
顾黎道:“你怕难道你皇兄我不怕了么?”
看哥哥姐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悄悄话,顾媃觉着有几分有趣,但她不明白哥哥姐姐的意思,是走还是不走?而且,为什么父皇要去咬母后的耳朵去咬母后的嘴巴呢?顾媃的眼睛里充满求知欲,顾媃想向哥哥姐姐寻求答案,动了动小身子,忽然,“啪嗒”一声,顾媃装在袖口里的几颗桂花酥糖掉了,淡白色的酥糖从袖口滑下来,有一颗正好落下来顾娇的红履上。
顾娇原本急躁不安的心情彻底崩了,看了一眼罪魁祸首酥糖的主人“媃丫头,”还来得及去看父皇他们的动静,便听得一声沙哑声中夹杂着的怒气,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谁把你们放进来的?”
这不是他们那个一向面无表情,威严有加的父皇的声音,又是谁的?
第59章 九华红艳吐玫瑰
顾娇已经吓得冷汗直冒,在炎炎夏日之中都能感到冷冽的空气拂过她润红的面颊。
顾娇一点也不想回头去看父皇的脸色现在如何了,因为她很清楚,父皇的脸色应该难看到了极点。
“父皇……父皇。”顾媃看了看紧张的哥哥姐姐,又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父皇,好像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便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张开细小的手臂超父皇跑去。
顾辞渊见弱小的小女儿朝他跑来,看她颠颠儿的不稳的样子生怕她拌倒,微微收敛了被儿女撞破“好事”的怒气……以及尴尬之意,接住了顾媃娇小孱弱的身子。
顾辞渊把顾媃抱在怀中,语气尚且算是温和的道:“媃丫头怎么到这里来了,是哥哥姐姐带你到这里来的么?”
顾媃的眼睛灵动的转了转,细声娇气的道:“没有……是媃儿听宫女儿们说重华殿有很多漂亮……的玫瑰花,媃儿想要看,就让哥哥姐姐带媃儿来重华……殿了……”
顾辞渊用怀疑的眼光扫过顾黎和顾娇兄妹俩,沉声问道:“是这样么?”
顾黎刚刚想要说话,便被顾娇攥住了衣袖,顾娇回过头,咧笑道:“是这样,我和哥哥拗不过媃丫头,便勉为其难的陪媃丫头来了。结果……不小心一不留神的在这里遇见了父皇和母后。”
顾娇的声音越来越小,脑中浮现父皇柔情似水的模样便觉着耳根发热,惊觉父皇锐利的目光,头也慢慢的低了下去。
顾辞渊见娇儿如此,便知这定是她的主意,以前爱到重华殿来玩耍的便是娇儿和琮儿两个,且媃丫头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哪里又能够做哥哥姐姐的主了?但看到媃丫头这么大点儿便知道维护自己的哥哥姐姐们了,顾辞渊心里感到些许欣慰,但被儿女们坏了自己的“好事儿”,他的心情还是烦躁不已,媃儿还小,只知道跟着哥哥姐姐后面,自然怪不到媃儿头上,娇儿是他和皇后宠爱的女儿,也不可重罚,那便只有……太子了,太子身为大皇兄,弟妹犯错,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况且太子不是整日呆在东宫研读书籍,一心向学么,怎么今天和弟妹一起跑到重华殿来了?
“太子,你不呆在你的东宫好好读书,把两位皇妹带到重华殿作甚,且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顾黎早已料到父皇定会把这口黑锅扣到自己的头上,不过现在听着父皇跟他说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顾黎便觉着他父皇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何谓“圣贤”他父皇难道不是白日青天下欺负母后?这难道不叫白日宣淫乎?
顾黎虽然内心翻了不少白眼,但是他还是低头作揖恭敬的道:“是,儿臣知错了,儿臣没有管教好妹妹,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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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渊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顾黎的回话,刚刚想要开口说教太子一番,便听得嫤萱轻声道:“皇上,算了吧,黎儿难得休息,成天呆在东宫,臣妾都怕他要闷坏了,嗯……这事也不怪太子和两位公主,毕竟是皇上您遣退了太监宫女儿们,重华殿没个守门的宫女儿太监,也不怪孩子们无意之中进来了。”嫤萱已经整理好了有几分凌乱的姿容,缓缓开口。
叶嫤萱的言下之意便是“皇上,你不能为了自己的面子便把气儿撒在儿子身上。”
顾辞渊听着嫤萱这般说,总觉得嫤萱的话里有话,像是在报复自己刚才对她所做的一切。
顾娇在心里给母后点了一个赞,见机行事的附和道:“对啊,父皇,我和皇兄媃丫头来重华殿的时候,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唔……原本我和皇兄还有媃丫头是重华殿赏玫瑰花的,谁知道会这么巧的遇见父皇您……父皇,若您派刘公公他们守在外面,儿臣等怎会如此轻易的进入重华殿,还是母后明辨是非,母后~”
顾娇有了母后撑腰,也不惧父皇的威严了,说话的时候都特有底气儿,声音也扬高了几分,仿佛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
顾辞渊有些委屈的看着皇后,眼里是对嫤萱的控诉,嫤萱如此说,叫他父亲的面子往哪里搁,原本他遣退太监宫女们便是想要和嫤萱安生的过二人世界,谁知道被儿女撞见了他和嫤萱的“耳鬓厮磨”,且在他兴致正好之时,若不好好收拾他们一番,往后他在孩子们面前还有何威信可言?
“皇后……”顾辞渊轻声唤道,柔润的热气缓缓的扑在了嫤萱的脸上。
嫤萱不再看向顾辞渊,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但根本未达眼底,没有波澜的丹凤眼甚至看着有几分摄人心魂。
叶嫤萱的心里又何尝不觉尴尬,但若不是顾辞渊遣退了刘德全他们,非要趁着自己的兴致,“霸王硬上弓”她又怎会被儿女们撞见这番窘态,她不是不生气,而她的气儿是对着顾辞渊的,但顾辞渊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在儿女面前,她总不能直接对着皇上发脾气吧?
她极力克制住心中灼灼的火气,只有用“冷漠”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来,媃儿,母后抱。”叶嫤萱柔声对顾辞渊怀中的顾媃道。
顾媃虽然喜欢父皇,但父皇身上没有母后身上那种清幽好闻的味道。
每次跟着母妃去坤宁宫给母后请安时,她便喜爱母后温暖轻柔的怀抱。
顾媃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从父皇的怀中跑出来,迈着小步子到了母后的怀中,叶嫤萱微微使劲儿便抱起了顾媃,顾媃鼻尖一阵清幽的清香味,让顾媃眷恋不已。不禁用小手环抱住母后的腰身,学着之前父皇亲吻母后的颈肩那般用自己小巧如樱桃般的嘴儿在母后的颈间落下一吻,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儿在嫤萱的脖子上留下一抹口水印。
叶嫤萱并没有发现媃丫头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是跟她的父皇学的,这是温柔可亲的刮了刮媃丫头小小的鼻尖,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顾辞渊被嫌弃了,被三岁不到的女儿嫌弃了,看着女儿毫不犹豫的奔向皇后的怀抱,他心里不仅有着酸酸的滋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
更令他震惊的是,只听到他的皇后说道:“黎儿,娇儿,先随母后回坤宁宫罢,重华殿的玫瑰咱们改日再赏,母后宫里准备了你们爱吃的桂花糕,如何?”
顾娇自是赞同的道:“太好了,母后,娇儿最爱你了,娇儿馋桂花糕许久了,如今能吃上贞淑姐姐做的桂花糕,娇儿真的是喜不胜喜。”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看父皇臭着一张黑脸了,能快点离开重华殿,她求之不得。
“皇兄,你整日呆在东宫里也吃不上母后宫里的桂花糕吧,皇兄跟我们一起回坤宁宫吧!”
顾黎心想,昨个儿母后才差人送了桂花糕到东宫来,但顾黎这么多年早已经练就了“心口不一”的本领,道:“好,儿臣也极为想念母后宫里的桂花糕。”
叶嫤萱笑着对一双儿女点了点头,遂对着顾辞渊微微福身,道:“皇上,臣妾先行告退,臣妾会差刘德全来重华殿接皇上回乾清宫的。”
说完,叶嫤萱便抱着顾媃便走出了重华殿,也不管身后的顾辞渊心中作何想,以及脸色是多么的难看。
顾娇和顾黎见母后走了,也急忙道:“父皇,儿臣也先告退了。”
顾娇拉着顾黎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重华殿,徒留顾辞渊一人在满院的玫瑰花香中怔愣不一。
他做错了什么,嫤萱要这样抛弃他?难道碰一下自己的妻子他还有罪了?
还有顾娇顾媃这两个小丫头,平日里对她们俩纵容宠溺不已,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然选择抛弃他?
第60章 玫瑰倚栏笑欲语
顾辞渊亦是顾不得多想,他只知道他的皇后是真的生气了,他与皇后结缡十几年,皇后是很少对着自己使性子的,她总是那么的温和美丽,堪称一位完美的正妻。
就算皇后她发脾气对自己有不满之情都很少外露,也就是像今天如此,她不会像贵妃一般一言不合便使性子摔东西或是哭闹,她用她的冷漠来表达内心的怒火,但恰恰是由浅入深的冷漠,让顾辞渊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受,他有时候,宁可皇后尽情的宣泄自己的不满。
顾辞渊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他一心只想着在重华殿里重温他和皇后唯有彼此那种炽热的亲密之情,他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让自己既失了父皇的威严又让皇后恼了自己,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辞渊凝望着这片红如烈火的玫瑰花海,犹如他对皇后炽热的情感,他爱她的虽有,微及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烈焰般的红唇与温柔下的妖娆让他欲罢不已。
顾辞渊摸了摸鼻尖,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须臾,刘德全便打着千儿的差人抬着龙辇来了。
“皇上,奴才听皇后娘娘说皇上您偶感……风寒,奴才担心不已,便着急的带着人来接皇上回乾清宫休息,奴才临行之前已经吩咐小卓子去太医院请庄太医来了。皇上,您……没事儿吧?”
顾辞渊挑眉,偶感风寒?这夏日炎炎,正值盛夏时节,他是身体有多孱弱才会感染风寒,嫤萱为了报复自己,找的理由还真的令大开眼界,但嫤萱是他最爱的女人,是他心爱的皇后,他除了宠着他还能如何?
倒是这刘德全跟在他身边多年,怎的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去太医院请什么太医,是想全宫上下都知道他不幸染上了风寒么?
顾辞渊沉声瞪着刘德全道:“请太医作甚?朕像是一个病的十分严重的人么?”
刘德全有几分为难的道:“皇上,娘娘说您感染了……风寒,奴才也不太相信,可皇后娘娘再三嘱咐奴才一定要请太医好好照顾皇上的身子,为皇上开几副药,好让皇上您早日康复,皇后娘娘一向为了您着想,且皇后娘娘再三嘱咐奴才自然是信皇后娘娘的啊!”
顾辞渊冷声道:“自己蠢钝如猪不能理解皇后的意思便罢了,还在这里拿着朕的皇后做借口,皇后什么意思,皇后那是太过担心朕焦虑过了头,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的很,太医无需再请。”
刘德全回想起皇后交代他时的模样,皇后面色尚且平静,语气也是淡淡的,根本不像皇上所说的那般焦急过了头……
“皇上,奴才估摸着庄太医已经到乾清宫侯着了,不如皇上先回乾清宫,让庄太医请个平安脉也是好的,皇上身体康健……想必皇后娘娘也回顺心的。”
顾辞渊微微点头,算是同意刘德全说的话,不过,既然他像嫤萱说的那般身体不适,偶感风寒,那嫤萱她身为皇后,她的嫡妻,自得好好照顾他的身子,他不禁为找到去坤宁宫找皇后“算账”找到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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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夜深如水,点点繁星高高的点缀在深黑的天空上,散发出耀眼的星芒。
皎洁的月光透过雕花双菱窗射进寝殿里。
叶嫤萱倚靠在塌上,手上正在缝制着一件雪白色的寝衣,身形略小且窄,精细的绣工让寝衣在晕黄的灯下显得精致不已。
叶嫤萱是不经常缝制这些衣物的,但在闺中的时候却跟着绣娘认真的学习了苏绣,尽管时日不长,但也是下了功夫的,因着琮儿的生辰将至,她这个做母后的若送些华贵儿的物件倒显得有几分敷衍了事,唯有亲手做的礼物才更显用心真挚,能让琮儿从细微的地方感受到她对他深深的母爱。
在她的眼里,她对四个亲生的儿女都是一视同仁的,但由于种种原因,四个儿女她与他们相处的方式都不相类同。
长女顾娆,随时时光的流逝,终于还是长大了,她不能用对待小女儿的方式同样对待她,且娆儿的性子是越发冷清了,让她这个母亲在有的时候都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但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她作为一位母亲,也只有纵容以及允许女儿独立的心思与想法的存在。
长子顾黎,性格沉闷,做事太过认真,作为大夏的储君,皇后的嫡子,这样自律刻苦的品质无意是一个合格的太子,但作为她叶嫤萱的孩子,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在严格的自律与沉重的压力负担之下,反而压抑了原本孩子的天性,与这般年纪的少年郎太过格格不入,作为母亲,她会有一种负疚感,但身为太子,这边是他的使命,或许皇上君临天下之际,黎儿便注定拥有了这个使命,除非,黎儿不是太子,不是帝后的嫡长子。既在其位,便谋其政,即为天下所供养,便要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顾娇,是她最头疼但却最放心的一个女儿。娇儿性格活泼开朗,做事风风火火却十分有自己的底线,心底善良,喜爱亲近宫嫔,深受皇宫内院上下人的喜爱,但娇儿心太大,虽然自小在皇宫里长大,但被她和顾辞渊保护的很好,她有着娆儿和黎儿都不具备的天性,但天性之下不乏危机,一旦遇到挫折,便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叶嫤萱试图改变对娇儿的过于纵宠,但苦于宫务繁忙,无暇顾及儿女们,边想着从其他地方尽量弥补对女儿缺失的陪伴。
叶嫤萱的小儿子顾琮,是她亏欠最多的一个孩子,顾琮出生的时候是她最忙的时候,顾琮尚在襁褓的时候,叶嫤萱还真的没怎么抱过他,随着琮儿一天天的长大,她陪伴琮儿的时间是最少的,她想,在琮儿的眼中,就连琮儿身边的奶嬷嬷和贴身侍女都比她这个母后重要吧。
琮儿不过一个六岁不到的孩子,却已经表现的比他的姐姐顾娇还要成熟许多,叶嫤萱每次和小儿子呆在一起总会感受到来自琮儿的疏离。她无法改变琮儿对她的冷漠和疏离,只有一步步的感化他,让他慢慢明白他的母亲是多么的爱他,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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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渊来到了坤宁宫,差刘德全吩咐坤宁宫上下宫人不许出声,告诉皇后他来了坤宁宫。
顾辞渊便缓步来到坤宁宫的寝殿外,默声遣退了守在门帘旁边的贞德和贞婉二人,透过淡色的珠帘可以看见嫤萱在灯光下缝制白色寝衣的模样,安静温柔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让顾辞渊不禁勾唇淡笑。
但想到来坤宁宫的目的,顾辞渊又缓缓的收敛了笑容,挂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撩开珠帘,淡声道:“天色已晚,皇后竟还有这等心思缝制衣物,朕记得皇后很少做这些闲杂的绣活,来,给朕瞧瞧,看是否合身。”
顾辞渊没注意到嫤萱有些疑惑且带着笑意的眼神,从嫤萱手里拿起那件寝衣,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皱眉道:“这寝衣为何如此之小,皇后莫不是记错了真的尺寸了?”
叶嫤萱挑眉,放下手中的针线,带着几分挑衅道:“皇上,臣妾竟不知您是如此厚皮儿的人,您且好生看看,就是臣妾把它再改大一倍,您也穿不上。”说完,叶嫤萱从顾辞渊手里拿回寝衣,放在了炕桌上。
顾辞渊突然冷声道:“那你是做给谁的,你除了做给朕你还能做给谁?”
听着顾辞渊有几分恼意的话,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叶嫤萱心里十分爽快,不禁笑道:“臣妾难道不能做给黎儿,不能做给琮儿么?他们不仅是臣妾的儿子,且还是您的嫡亲儿子,您说呢?”
顾辞渊冷哼一声,想到琮儿的生辰快到了,皇后给他做衣裳也无可厚非,但到底心里有些闷,自从多了这些小家伙们,他在嫤萱这里受到她亲生做的衣物便越来越少,但他偏偏又不能说什么,更不能表现出什么不满,否则,他要是说他一个皇帝,一位父亲吃了儿子的醋,那怎么说的过去?
顾辞渊突然挑起嫤萱的下巴,用指腹揉捏着她的红唇,戏谑道:“皇后这张嘴是越来越伶俐了,这胆子也也是越来越大了,怎么,朕皮厚儿?怎么?今早上还娇声叫着朕六哥哥,晚上便翻脸无情了,看来……皇后还不知道真的厉害,实在是该……教训!”
叶嫤萱听顾辞渊哑着声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对她说话,让她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试图睁开他的大手对自己的桎梏,不仅没有挣开,还摩红了洁白细嫩的下巴,传来微微的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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