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鸠神色不动,望着萤久久不语,眼神带上了几分轻蔑:“小二护你多年,你为了一个目标不怕死?”
萤笑望着他,风动红裙,摄人心魄:“大哥,我不怕死了,我要离开千机阁。”
“杀了他!”暗室中,夜鸠的声音头一次都了情绪波动,充满肃杀。
画面很美,萤在临川侯世子的笛声中肆意起舞,欢笑如纯真的孩童,
如玉公子,怎能让人不心动?
他不像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夜鸠是他们儿时相依相伴的大哥却是冷漠无情的,而临川侯世子会温柔的望着她,笑容清浅而温柔。
如同夜鸠会窥望白家小姐,人总是会向往美好的光明的东西,萤也如是,临川侯世子满足了她对光明的一切幻想,满足了她对好男儿的一切幻想。
萤是不同的,她还没有完全拥有杀手应有的无情的心。终于有一次,她假扮歌女花费一月之久获得护卫重重的临川侯世子信任后,却没有忍心杀掉这个在她看来风光齐月的男子。临川侯世子是席幕饰演,英俊的男子身体孱弱总是裹着厚重的毛领披风,却礼贤下士,忧心为民,月下吹笛如玉树琼花,谋事朝堂如再世诸葛。
萤似乎明白了已经没有人会为她扫尾,为了完成任务会扮演不同的角色,然后一击必杀,只是夜深人静时她的神情总是会露出几分悲凉。偶尔带上一壶酒去她为小二小五和小七立的坟前,喝得酩酊大醉,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压抑。
夜鸠依旧在黄昏时分去悄悄窥望高阁中那道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身影,如同黑暗在期夷着永不可得的光明,悄悄的,静静的,偷偷的。清风总会在他离开后从墙角走出,望着高阁那一抹纱幔,杀机越来越盛。
观众的讨论中,剧情继续。
“……”
“话说姬凰不是客串吗,我家姬凰在哪里……”
“这是一个阴暗扭曲的世界,一切情谊都显得高成本和苍白,谁也主宰不了命运……”
“腾蛇明明是个杀手还操心萤,迟早都会死翘翘吧?自己要作死管了也没用啊。”
“真有心的话,为什么不救腾蛇呢!”
“莫妖好像是个坏人,但我又觉得他是个好人,他掐萤是为了她好吧?”
“感觉林绯玲的角色有姬凰在《仙图》和《三世大妆》里的影子,那种味道……我说不出来,很古典却也很动人。”
“方轩这次突破很大的,这次演的是个神经分裂吗?”
“林绯玲美爆炸了,怎么那么美,美疯了,看她被莫妖欺负好心疼!”
“之前谁说莫妖的1号是本色出演来着,现在我觉得完全是莫妖演技好啊!两个角色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这是莫妖?”观众互动区有人发了一长串懵逼疑问表情,刚才那个镜头非常真实,就像是掐着的是观众的脖子。莫妖的表情那么无情,眼神那么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萤嘴唇动了动,目光愤恨,但最终却是一个翻身裙摆划出靡丽的弧度,飞身咬着下唇射出房门。
“这就是死亡。”夜鸠专注的望着她:“没人能杀你,我能。这就是死亡的滋味,现在,你还想不想死。”
“咳咳咳咳……”萤剧烈的咳嗽着,瘫软成一团,半晌后抬头看向夜鸠,似乎不可置信,又看看一旁面带歉疚却一直没有插手的清风,笑了笑眼睛却好似在哭,在她美丽而妩媚的脸上,显出不合杀手的脆弱来。
手越来越紧,夜鸠望着萤越来越涨红、渐渐开始发紫,眼睛从最开始的倔强对视到开始上翻眼白、目露恐惧的脸,神情不动,眼神不动……在萤的脚开始乱蹬的时候这才放开。
话未说完,夜鸠的手已经掐在萤的脖子上,萤双手抓着他的手想要掰开,那只手却如铁打一般不可撼动。
萤仰头看他,带着挑衅,妖媚的笑,做出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惜没人能杀死我,大哥你倒是给我个痛快……呃……”
“那你为什么不死呢?”夜鸠专注的望着她,走到她身前,俯身看她:“你要不要死。”
清风的眼底猛然涨起一股戾气,但很快有淹没了下去,还是那般温顺。
“我没有让二哥保护我!”萤冷肃着脸旋身斜靠在太师椅上,扫了一眼一旁的清风,冷笑道:“大哥你就能骗骗小四,我们迟早都会死。阁主根本不可能放我们远走高飞,从进阁的那一天我们注定都要死!”
夜鸠看向冷下脸的萤,专注的望着她:“萤,你可以自己去死。没有人会保护你,之前你还有小二,现在,你没有了,如果不想活可以去死。”
“不,那是地狱。”夜鸠负手而立,身躯挺拔:“没有天,所以,萤,你可以自己去死。”
萤微歪着头娇笑:“老天爷么?”
夜鸠拨弄着烛芯,缓缓转身走到门外,神情冷漠望着苍穹,半晌后看向目带怨愤的萤,指着天空:“萤,你看,那是什么。”
“咯咯……”林绯玲饰演的萤掩嘴轻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望向夜鸠的眼神有些发冷,又有些轻蔑:“大哥,你为死人点的蜡烛,不知道有没有小二小五和小七?”
“嗯。”夜鸠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语言也依旧简短,接过木牌后,默默点燃了一根白蜡烛……
林绯玲饰演的萤,代号重名鸟,进门来便看到这一幕。她穿着大红的衣裙,衣袂随风飘动,如常年不见光般有些苍白的脸,却艳丽妖娆美貌非常。行走间身姿袅娜生资,风情万种脚步如踩在浮云之上,手指呈莲花指拂了拂袖置于腮边,秋水一般的眼眸笑望着夜鸠而人,丢出一块木牌,声音清脆中带着点沙哑,如狐妖的魅惑:“大哥,任务完成了。”
怪异的温馨画面,令人有些恐怖的却又奇怪的依赖,好似没人正常。
“嗯。”刚才还一身戾气近乎疯癫有些神经质的少年,一瞬间乖顺得好似一只猫儿,轻轻哼了一声,享受的闭着眼发出惬意满足的声音,眼神也一瞬间清澈了下去,笑容不似方才的诡谲变得温柔而顺从。
夜鸠望着他,两人目光对视许久,夜鸠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无奈,伸手在清风的头上抚了抚:“好。”
“大哥,等限度到了,我们去开个青楼好不好?好不好?”清风俊美的脸越加癫狂,歇斯底里的疯狂,直直盯着夜鸠,浑身戾气似乎要疯魔一般。
清风的笑更加灿烂,好似烈阳透出一种诡异而癫狂的美来:“是啊,我就砸了,我就是砸了杀了那又怎么样,人不就是该杀的吗,这世界上除了大哥谁都不配活着!大哥,你也明白的吧,我们什么都没有啊!”
夜鸠眉头微微皱着,弯腰蹲下专注淡淡捡着地上的白蜡烛,声音冰凉:“小六,你失态了。”
“好不好!”清风神情慢慢变得阴沉,清澈的眼睛染上了黑沉癫狂的颜色,有些狰狞和歇斯底里,一把扫下夜鸠刚摆上堂上的白色蜡烛,直视着夜鸠:“好不好!”
“好不好大哥?”
“好不好?”
清风追问,没有得到回应笑得更加灿烂,眼睛发亮:“好不好,大哥,我们开个青楼好不好?”
“我们开个青楼好不好?”
夜鸠掰下他的手,神情冷漠:“别玩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