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宴一直贴在门口,到那女人洗好了之后,拉着他的领带把他塞进浴室。
刚才还对君月月气焰十足的方安宴,这会像个小鹌鹑似的冲澡,而不同于方安宴这边这么凶残,君月月和方安虞滚在地板上之后,方安虞不知道磕到了哪里,皱眉停了下来。
君月月连忙把房卡插在卡槽,屋子里灯亮了,方安虞抱着上次跳楼受伤的那条腿,眉头紧皱。
君月月连忙卷起他的裤脚查看,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她知道上次受伤到现在才一个多月,现在就拆了石膏这样走动,实在是有点勉强。
君月月扶着方安虞在套房的沙发上坐下,蹲在他旁边给他揉腿,方安虞眉头慢慢松开,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看着君月月,从他这个角度,君月月这个抹胸的裙子真的是“量身打造”。
他微微动了动脖子,酒气带来的燥让他忍不住伸手扯了下领带,君月月摸出手机,输入——好点了吗?还疼吗,我去给你找个伤药喷一下吧,你等着。
君月月起身正要走,突然被方安虞一把扯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又皱了下眉,但是很短暂。
君月月瞪着眼看他,方安虞就这么偏着头,继续吻上来,他喝得有点意识模糊,所以他的眼神给人迷离的感觉,而且因为他自己扯开了一些领带,领口也散开了一点,君月月能够看到他脖颈那块本来应该是冷白色的皮肤,都透着一点粉。
君月月没看到过方安虞喝酒,她在今天之前,只看到过一种状态之下,方安虞全身都是这样粉白的情况,那就是两个人干那事的时候。
君月月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胡思乱想蒸腾,耳根也跟着红起来,但是这会外面宾客还没散呢,是她和历离的订婚宴,哪怕是假的,她也不能。
但是方安虞太直白了,君月月在他手里没有任何抵抗力,尤其是他有些醉,迷离的眼神自上而下,卷发都散在额头上,领带歪到一边去,这样子实在是太致命了。
君月月强撑着一点理智,在紧要关头按住他的肩膀,从地上摸起手机,快速打字——不行,真的,外面订婚宴还没结束,我一会要送宾客,再说你的腿不是疼吗?一会历离要找过来,我们不能这样……
方安虞看完之后,轻轻地闭了下眼睛,微微地甩了甩头,接着就慢吞吞地爬起来了,他端端正正坐回了沙发的旁边,视线下垂,脸上刚才的迷离惑人全都被一种落寞取代,好像整个人瞬间就被抽走了筋骨似的。
他透着不正常红晕的手指,一点点地把衣扣扣上,扯开一些的领带,也一点点地推回去。
无声地整理袖口,西服的外套扣子,还有被君月月卷上去的那点裤腿。
君月月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心上有一把小刀子在割来割去。
方安虞真的太乖了,他端端正正地坐好,伸手整理了头发,修长的手指穿梭在自己的发间,把他凌乱的头发理顺,甚至抱过沙发旁边的抱枕,遮盖住了他难言的煎熬。
做完了这些,他恢复了短暂的失控,低头平复了一下呼吸,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提起嘴角,侧头看向君月月,那双眼中让君月月窒息的情绪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来不变的温软。
君月月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完了这些,努力地压制了自己之后,又扯开嘴对她笑,她却差点哭出来。
不过她勉强压制住自己的鼻酸和乱糟糟的情绪,也整理好了自己,这才拿着手机打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安虞看过后接过回复——我知道安宴要来,是我求他带我来的,我实在太想你了,每天都梦到你,受不了了。
君月月张了张嘴,眼圈唰地就红了,但是方安虞还以为自己说错话,连忙又输入——我答应安宴,就只看看你,我真的没想破坏你订婚的,我就只是看看。
君月月伸手堵了下鼻子,方安虞看着她眼泪掉下来,紧张地又打字——对不起,我刚才是有点醉,我再也不会了,你别哭,我这就走。
方安虞说完之后,把手机放在君月月身边的沙发上,真的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君月月呜地一声哭出声,在方安虞走到门口的时候,从身后抱住了他。
方安虞回头伸手,特别温柔地给她擦掉眼泪,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甚至还对君月月笑,那意思真的很好理解。
我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呢,哪怕君月月已经和方安虞说得很清楚,哪怕他答应等着君月月,可是君月月不敢去想象,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腿上和手上还没恢复好就求着他弟弟带他来见自己。
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好了只看一眼,就不敢再多看她。
他是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催眠自己相信这订婚宴是假的,易地而处,如果换成她是方安虞,她早就疯了。
可是他的疯也仅仅只是多喝了两杯酒,如果君月月不要方安宴把他带到这里来见面,君月月相信,他肯定会乖乖地回家,抱着她那天的承诺,继续等着她去找他。
他刚才的失控,因为君月月一句话硬是收住的思念,还有现在的强颜欢笑,都让君月月感觉自己是个人渣。
她怎么可能受得了啊,她知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方安虞毕竟不是她,他再是相信她,也不可能不难过啊。
君月月仰着脸看着方安虞,破涕为笑,在经历过那样的背叛之后,她一辈子能遇见一个这样一个无条件相信她的人,又怎么舍得他这么难过呢。
于是君月月主动踮起脚尖,亲吻他强颜欢笑的弧度。
方安虞愣了片刻之后,就紧紧地抱住了她,深切地回应她。
头发再度凌乱,衣扣再次散开,两个人转着圈圈跌倒在沙发上,这一次君月月又按住了方安虞。
方安虞依旧乖乖地坐起来,只是眼中翻滚着不符合这张冷淡模样的热烈,怎么压也压不住。
君月月更不需要他压,摸过手机快速打字——你坐着就行,我来,这样衣服不乱,你也不用伤到小腿。
方安虞看了之后,渐渐地放松靠在沙发上,只是眼中的水雾迷蒙和微微仰头露出喉结的样子,让君月月想起那一次两个人去开房的时候,方安虞自给自足的模样。
君月月后知后觉的发现,他那个时候,不锁门就那样,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君月月对他没有抵抗力,尤其是他这样故意勾引人的时候,君月月沦陷得十分彻底。
沙发是皮质,暗红色的皮质,弹性非常的良好,修长劲瘦的手指上去,就深深地陷下一个个深坑,它似乎不堪疼痛,会在指尖每次用力的时候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哭叫,偶尔皮面被手指抓得特别深的时候,它还会颤抖着直晃。
只不过沙发是放在地毯之上,它的颤栗被地毯悄无声息地粉饰太平,无论颤栗得多么厉害,也都牢牢的被钉在那一样,半步也移动不得,只能生生地忍着,受着,直至抓着它皮面的手软软垂下来,这场折磨才又无声无息地停止。
君月月双手都松松地勾着方安虞的脖子,精致的盘发并没有凌乱,甚至妆容都没有花,只是鬓角和后颈上湿贴的细软头发,在反馈着其主人经历了什么。
方安虞抱着君月月的腰,侧头轻轻吻着她有些潮乎乎的脸蛋,两个人衣衫都很完好,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在亲密地拥抱。
但是只有两个人清楚,他们现在一起沉沦在余味的眩晕之中,难舍难分的谁也不想先放开彼此。
君月月确实晕得厉害,方安虞想她想得受不了了,她又何尝不是,这场荒唐的不合时宜的宛如偷情一样的亲密,竟然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方安虞还在她的侧脸细细密密地亲吻,君月月笑起来,伸手摸索他的头发,帮他把不听话的理顺。
两个人谁也没有试图再说什么,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依偎着,体会着只有在彼此身边才能体会到的宁静和温馨。
君月月觉得很神奇,她嘲笑自己,感官都被怀里的这个人占据,连窗外的雷鸣闪电都停了似的,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知道多久,两个人才起身一块去了浴室,帮着彼此整理狼藉,方安虞眉眼温柔,每次君月月抬头看他,他都会低头将唇印在她的脸上。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在浴室里面待了好久,才总算是整理好了。
君月月补了个妆,又帮着方安虞把裤子的腰用吹风筒吹干,虽然有点皱巴巴的,但是不仔细盯着看的话看不出什么。
等到两个人整理好了一切,窝在一起用手机交流。
君月月在解释她为什么让历离搭肩膀的事情,方安虞钻牛角尖,质问她明明说了不让除她以外的任何人碰。
可是这种场合假装搭个肩膀是基本,他们两个人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碰”。
所以君月月又给他解释了一番逢场作戏和像刚才一样真枪实弹的区别,方安虞又问她,是不是和那个未婚夫真枪实弹过。
君月月要疯,连着打了三个没有,还用了三个感叹号,又当着方安虞的面指天做发誓状。
方安虞全程没有一点逼迫的意味和语气,只是很平静的像拉家常一样地问君月月这些问题,君月月却完全相信,要是她不确切地杜绝他胡思乱系,方安虞下面可能会问,他和历离,她喜欢哪个的真枪实弹。
好一通解释,解释得君月月额头都冒汗了,方安虞才终于眨了眨眼,点头表示知道了,相信了。
君月月感觉自己解释这一场,比她刚才“做蹲起”还累,靠在方安虞的肩膀精疲力尽哭笑不得。
娇花真不是一般人敢碰的啊……
好不容易方安虞不问这个那个,搂着说起了家里小鱼和小乌龟和平共处的事情,门被“当当当”地敲响了。
君月月是真的想要当做听不见,但是这敲门的声音太急了,她基本上能猜到是谁,酒会差不多结束,她得跟着历离去送客了。
但是一打开门,看到方安宴和历离一起站在门外,还是惊讶地挑了下眉。
方安宴在君月月一开门就问道,“我哥呢!”
历离看到君月月第一眼,眼神就变了,暴躁得原地转了一圈,伸手抓头发生生把假发薅下来了。
“你……你这样子怎么去送客!不说了就解释下吗?!”历离一眼就看出了君月月脸上还没退的红,她自己照镜子看不出她是个被狠狠滋润过的样子,外人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历离混迹在这圈子里久了,见过的太多,第一眼就能看出,她这样子,出去送客他就完了。
他在外面招呼了半天客人,然后他未婚妻被谁滋润了?!
他不在乎绿,因为两个人是合作关系,可是这不代表历离不在乎别人看着他脑袋上绿啊——
他气得像个暴龙,但还不光他自己像个暴龙,方安虞起身也走到门口,方安宴一看他哥,顿时也炸了。
同样是男人,同样是刚刚有过,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他顿时也炸了,和历离一起简直神同步——
“你还要不要脸!”方安宴瞠目欲裂。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办!”历离神情崩溃。
都是冲着君月月。
君月月愣了下,就见方安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上历离,“你未婚妻你不管?!哥们你假发都绿的发光了!”
历离挠着因为戴假发痒痒的小青皮,闻言转头看向方安宴。
他本来就一肚子邪火,不能和君月月个女人来劲,不能和方安虞来劲,因为他是个聋哑人,而且他的眼睛幽幽的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历离觉得自己是个被抓住的小三儿……
邪火憋得要从脑子里窜出来了,方安宴正好撞枪口上,历离突然间笑了,“我脑袋亮了么?你被人用枪指着拖屋里干嘛去了?这走廊他妈的有监控,和那种人混一起,小心警察抓你!”
于是君月月就看着两个暴龙在走廊你一句我一句地掐起来了……
第41章 情夫太多吃不消
历离把假发扔地上,和方安宴没两句话就掐起来了,这两只暴龙也都是真的暴龙还都处于没处发泄的状态下,历离把假发一扔,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君月月脚动了一下,没有上前去拉的意思,她说实话,早就想揍方安宴了,奈何自己打不过,方安宴有时候实在太欠了,君月月碍于他到底是男主角,不好和他结仇,就没有找人套他麻袋,这种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历离冲上去的时候,君月月心里对着方安宴的后背配了音——面对疾风吧!
方安宴再是个男主角,也只是商人,历离可是从小混到大的,这两年才把一身的痞气收敛起来,衣冠楚楚地做个衣冠禽兽,方安宴对上他,占不到便宜的。
两个人当着君月月和方安虞的面打起来了,方安虞上前一步,被君月月拉住了,急什么发泄一下而已,两个人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果然两个人都没有朝着脸上招呼,方安宴一拳砸在历离的肩头,历离后退了两步,起身冲过来,一脚踢在方安宴腰上。
这招数就有点损了,男的腰子多重要的,这不行,历离的招数太阴,君月月正要出声制止,突然间斜对角房门打开,出来一个画风十分突兀的女人,大晚上的戴着墨镜,一身紧贴的作战背心,君月月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闪回到到末世,这女人冷酷的侧脸太过让君月月记忆深刻。
这不是末世的时候,历离身边如影随形的枪手姬菲!
君月月听过两个人很多的谣传,说他们有一腿,又说姬菲最后死了,就是因为出轨基地的变异士兵,被历离给杀了。
但是无论谣言是不是真的,姬菲活生生地出现,君月月还是恍惚了下,但是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回了,所以君月月反应超级快,在姬菲把枪对准了历离的脑壳,并且毫不犹豫地上膛扣扳机的时候,君月月迅速上前,抓着手.枪套筒的位置,借着身体的力量一冲,咻的一声,带着□□枪声并不大,甚至不及外面这时候传来的一声惊雷。
但是走廊上墙壁的拐角,却被切切实实地崩掉飞了一块。
姬菲似乎是没想到有人竟敢阻止她,片刻错愕没有她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反应快,套筒被抓第二枪打不出,她回手一胳膊肘直接击打在君月月的前胸……连绵起伏上。
君月月骂了一声很响亮的“操”,但是本能让她不光没松手,抓着枪抬肘撞在了姬菲胳膊的麻筋上。
姬菲和人对战,多硬的岔子都遇到过,但是从来没遇见过这种弱的能被她一胳膊甩个跟头,但是用这种小孩打架套路竟然能够阻止得了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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