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虞盯着君月月点了点头,但是又用两只手指夹住了她的衣服,生怕她跑了。
君月月也没管,由着他夹着,直奔主题说道,“我没有要跟你离婚,是我爷爷他给你爸妈好处,让他们逼你离婚的。”
方安虞看完之后,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下来,君月月这才发现,他刚才的脑袋竟然没挨在枕头上……
他躺在枕头上看向君月月,眼圈红红地点了点头,君月月眼圈也忍不住红了,本来就是半夜偷偷见面的事,就不知道怎么变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她清了清嗓子忍住鼻酸,继续语音输入,“我没有不要你,就算没有婚姻,我们也可以在一起。”
方安虞看完了这句话,闭了一下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没入了鬓角,君月月伸手给他擦掉,在他的侧脸上面亲了亲。
接着说,“但是我们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你不用害怕,我还一样喜欢你,用不了多久,只要我拿到了君家,我们就能够无所顾忌地在一起了。”
方安虞看完这句话之后,眼泪不断地顺着眼角滑下去,他撇了撇嘴,似乎是特别想说话,但是他根本就说不出。
嘴唇动了好多次,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满脸委屈地点了点头,盯着君月月特别着急的样子。
君月月基本上能够猜出他想说什么,每一次他们分开的时候方安虞都会让她保证,给他们分开加一个期限。
君月月直接输入,“你放心,不会分开很久,最晚也不会超过5个月。”
这话给方安虞看了之后,他盯着君月月,那样子特别特别的可怜,他根本不想分开,5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5个月……他受不了的。
方安虞眼中充满哀求,君月月这也是做最坏的打算,但她没有把期限定得太近,她怕如果期限内不能成功,方安虞又会伤心。
所以君月月只好咬着牙,把期限说得久一点,反正无论如何5个月之内,她必须要拿下君家,扒住末世大佬历离,在那个末世之后的安乐窝里,给方安虞和她争取到一个物资充沛又绝对安全的位置。
不过面对方安虞这样的眼神,君月月也实在是受不了,她扶着自己的腰,满脸痛苦地朝前倾身,凑近方安虞的唇边,轻轻地碰了碰。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相信我,不骗你。”
方安虞微微地抬起头,亲在她的唇上,嘴唇有点凉,君月月配合着他让他躺回枕头上,和他温柔而缠绵地慰藉着彼此。
窗外始终割裂着天空的闪电,悄无声息地停止。
相信你,别骗我。
第39章 笑容僵在了脸上3合1
恋人间在亲昵的时候,总是时间过得飞快,就算什么都不做,就算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对方傻笑,蹭蹭鼻尖亲亲脸蛋,时间也像是开了倍数一样,不经意的就流逝。
其实君月月挺难受的,毕竟她昨天虽然摔在软泥上面救了她狗命,但是撞击后疼得太狠,也真是浑身酸痛,尤其是她感觉自己本来就连绵起伏的前胸,更加的高耸,衣服擦到都会丝丝拉拉得疼。
妈的。
但是面对比她惨多了的方安虞,君月月还是好脾气地扶着老腰趴在他的床边安抚他,毕竟他实在是给君月月的感觉太脆了,而且……这辈子下辈子,君月月想,她再也遇不见一个为了见她一面就壮烈跳楼的人了。
从前这种情境,哪怕是在小说或者电视里面看到,也会尴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隔着屏幕,隔着纸张,没有人能够理解有人会这么疯这么傻。
但是等这件事在你的面前变为现实,有人真的为了你义无反顾,你才会理解,有一个人肯为你这样的疯狂不计后果,是多么的难得,哪怕他脑子可能不太好……
君月月确实通过这件事认定方安虞的脑子可能不太好,毕竟真是个思想健全的正常人,他不会这么疯的。
方安虞总说自己反应慢,却并不傻,君月月先前也确信的,但是这次之后,看着又包胳膊又吊腿的方安虞,她却不敢再信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君月月接受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多麻烦了,也真的不在乎多这一点。
她倾身扶着老腰,在方安虞的额头上亲了亲,想去尿个尿,但是方安虞拉着她的袖子不放。
还是用那两个指头没什么力度地夹着她的衣袖,都不用挣,她直起腰自然就掉了,可是君月月舍不得,她发誓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么温软的心疼,方安虞在她眼里现在简直像块豆腐,从里到外的能吃不能碰,一碰就碎了。
君月月脸上露出无奈,不过她是真的憋得慌,好在这种窘境很快就被从外面打开的门给解救了。
护士推着药来给方安虞换瓶子,一进屋看到君月月这种姿势站在方安虞的病床前,顿时就急了。“你起床干什么?快躺回去!知不知道还有两项检查没出来呢!你内脏可能瘀血,你这么随便乱动可能要命的!”
君月月一听,也头皮一紧,但是躺上去之前,她得先上个厕所。
“我就上个厕所,”君月月好声好气地对小护士说,“顺便看看他,他头上的伤不深吧?”
跟着小护士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君月月看一眼就知道她是方安虞的妈妈,皮肤冷白,保养得看上去不错,只是方安虞唯一像她的地方也就是皮肤了,她生得真的和温柔沾不上边,颧骨有些高,眉也画得高,就算好看,也给人种刻薄的感觉。
君月月问话,小护士没搭理,方妈妈接话,“伤口不深,不劳你操心了。”
这□□味真重,君月月憋得厉害,没心情和她呛,看都没看她一眼,扶着腰去了厕所方便。
“你不是家属吗?怎么不去扶一下,护工没请吗?”小护士手上换着药,转头疑惑地看向面色难看的方妈妈。
“她检查结果没出来,不应该下床的,动作幅度太大了,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小护士说到这,方妈妈终于有点害怕了,她走到卫生间门口,君月月已经完事打开门出来了,直接甩开了方妈妈扶着她的动作。
她不是不懂得尊重老人,但是有些老人,真的不值得尊重,像方家二老,不光卖儿子,还一卖再卖,甚至限制方安虞人身自由,君月月能对她不理不睬,全靠她得亏是方安虞的亲妈。
方安虞眼睛自始至终追随着君月月,她去厕所他就盯着厕所门,等到她费劲地躺回自己的床上,他也就侧头看着她,两个人都没有看方妈妈一眼。
等到小护士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了三个人,君月月侧身和方安虞对视,眼神安抚着他,两个隔床相望的人,看上去像一对刚被棒子打完的鸳鸯。
方妈妈沉默了一会,黑着脸表态,“离婚协议我们家已经签了,君小姐以后和我们方家没什么关系,再半夜三更地翻墙进来,我会考虑报警。”
君月月这才把视线分给她,躺在床上笑了一声,问道,“我听我爷爷说,就给了你们两个小项目,两个小项目就能支得你们把儿子卖了一回又一回,还搞上□□自由那一套,他是我丈夫,离婚协议我没签字,就不算数,你们非法限制他人自由,逼得人跳楼,该报警的人是我吧。”
君月月听到消息就回来,离婚协议,确实还没签,方妈妈没想到这层,面色有些震惊,她和方安宴一样,不相信君月月是真的喜欢方安虞,没人会相信一个几天之内移情别恋的人,再说她自己的儿子什么情况她知道,他连和人沟通都费力,没有能把一个人抓牢的能耐。
但是方妈妈又不太懂,她为什么没签字,他们家急需那两个项目,都是能够迅速资金回笼的,有了回笼的钱,方家说不定就能撑过去了。
出不得岔子,方妈妈抿了抿嘴唇,冷声道,“你不在楼下叫他,他不会跳下去的。”
君月月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上,“那你是他妈妈,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君月月笑得很冷,“你来说说,他为什么会被人一叫就跳楼了?他脑子不好使?还是不知道跳下去有可能会摔死?他又为什么不走门,要从楼上跳下来!”
说到后面,君月月的声音陡然加大,方妈妈被她吓了一跳,忍不住缩了下肩膀,君月月大概是情绪太激动,说到这剧烈地咳了几声,脸憋得通红,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总算平静下来。
再开口,声音很轻,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方妈妈面色越发的难堪,“你是他妈妈啊,把他养这么大,就是用来反复出卖的吗?你问过他的意愿吗?他是个人,不是随便就能关在家里拴着的狗……”
君月月想起上辈子,她努力到最后得到的那一句“她没关系的”眼睛红得有些吓人,“你……”
她声音哽住,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只是闭着眼躺在床上,深深地吁出一口气。
算了,说什么又能怎么样,几句话不会改变一个人的观念,难堪只会让她更加地为自己找理由,然后心安理得。
君月月不想再和她说任何一句话,不想再看她一眼,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地意识到,君家她必须要,无论迎接的是即将到来的末世,还是正常的世界,她都必须手里抓着能够抉择的权利,否则像这种事情,只会不断地发生。
病房里再度沉默下来,没多一会儿,方妈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君月月缓了一会情绪,睁开眼看向方安虞,对着他笑了下,然后猛的想起了什么,慢吞吞地再度下了病床,打开了床头的柜子。
她的衣服都在,不抱希望的翻了翻,竟然还真的翻到了她昨晚上揣着带给方安虞的小乌龟。
因为长时间缺水,它的爪爪和背上都干巴巴的,但是它竟然很顽强的没怎么样,缩在壳子里,君月月捅了它一下,它还往里缩了缩。
君月月笑起来,拿着这乌龟走到方安虞的身边,拿起屏幕碎得不像样的手机,又输入——这是我昨晚上想给你的礼物,你看,它没事。
方安虞眼睛挪到缩着的乌龟身上,这东西不大,只有君月月巴掌大小,算是幸运昨晚上没让两个人给砸扁。
方安虞眼睛亮亮的,嘴角勾了勾,君月月开口慢慢问他,“喜欢吗?”
他看着君月月点了点头。
于是君月月把小乌龟放在方安虞的枕头边,它因为害怕,不敢出来,但是时不时会动动小脚。
君月月又用手机和方安虞说,“它吃龟粮,但是卖的人说,最好不要喂那个,你可以,喂小鱼,还能喂肉,肉得喂瘦肉……”
君月月给方安虞说了一下注意情况,说到不能把这个东西放在大肚子鱼的缸里面,不然会把那鱼吃掉的时候,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里还拿着两张纸。
“哎你怎么下床了?”医生皱眉,“躺回去,你需要休息,”接着他低头看手里的纸张,“很幸运没什么内脏瘀血,但是自己要注意休息,撞击比较严重的前胸,记得过一两个月来复查,防止有什么肿块留下,结婚了吧,建议半年以内不要要孩子。”
君月月老老实实地躺回去,对着这些白衣天使们她态度尤其的好,闻言连忙点头,“哦,知道了。”
等到大夫出去,方安虞担忧的眼神看过来,君月月冲他轻轻摇头,又不听话地下床,把小乌龟找个小盆子接了水放在里面,又坐到方安虞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字一句说,“大夫说,我没事。”
方安虞点头,君月月拿过手机输入——不过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做这种傻事。
方安虞看过之后又点头,君月月又输入——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别信,只信我亲口说的,保护好自己,耐心地等我。
方安虞提起这件事,眼睛又有点红,君月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左边索性绕过去,慢吞吞地爬上狭窄的床,尽量不压着他侧身和他枕在一个枕头上。
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用两根手指,慢慢地在上面戳出想说的话。
——你还要我对吗?
君月月亲了亲,对着他开口,“要。”
方安虞又慢吞吞地戳——你会和别人结婚吗?
君月月没有马上就否认,如果君老爷子硬逼着,她或许真的会咬牙先和谁结个婚,如果对象是历离,他们还可以签个协议,这都是权宜之计。
君月月想了想,还是仔仔细细地和方安虞解释了,有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
方安虞看了之后,慢慢地咬了咬嘴唇。
——那你会和他生孩子吗?
君月月差点让自己口水呛了,露出点笑意,凑近亲了亲方安虞的唇角——就算会结婚,也是假的,我不会和他生孩子,我不会让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碰我。
方安虞看了一会,咬着的嘴唇松开,慢慢地在屏幕上戳——真的吗?
君月月拍着肿胀的胸脯保证,“我发誓。”
方安虞最好哄的,君月月这样说之后,虽然他还是满眼的不安,却没有再问什么,就这样和君月月在一个枕头上躺着,近距离地看着彼此。
君月月其实这姿势难受得紧,但是她知道,她难受,也没方安虞伤筋动骨的难受,他一个字也没提,眉都不皱一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真汉子。
一整个下午,病房里除了时不时进来的护士,只有两个人,君月月一直安抚方安虞,等到他终于睡着了,这才接起被她静音,却一直在响的电话。
“喂?”
“你真是出息了!”那边君老爷子声音暴躁,“半夜跑人家后院,让人家儿子跳楼了!”
君月月深吸一口气,一万句我草他妈憋在嗓子里,这明显就是刚才那娘们儿和老头子告状了。
君月月其实想说,是他们搞人身□□,方安虞无路可走才跳楼,但是说了有什么用,她没办法用一句话去改变任何人的观念,这些事说白了,要不是这老头子用钱勾着方家,也不会发生,和他说是指望他怜悯自己还是怜悯方安虞?
君月月不需要这种怜悯。
于是她沉默了半晌,声音哽咽,“我知道错了爷爷,呜呜呜,我现在在医院里,浑身好疼啊,大夫说我可能会内脏淤血,我好害怕,方家人根本不管我,爷爷……呜呜呜……”
君月月一通假哭,声音本来被气得也哆哆嗦嗦的,君老爷子一肚子骂人的话被她哭乱套了,因为这大孙女,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对着他撒娇哭唧唧了。
君老爷子一时间骂不出了,憋得脸通红,最后只没好气地说道,“看你还跑不跑!”
君月月马上嘤嘤唧唧地接话,“不跑了呜呜呜……”
君老爷子叹口气,说道,“我已经派人接你了,估计要到医院了,转到丘海那边的一个私立医院去好好地检查下,是我老朋友开的,别哭了!没出息……”
君月月其实早就料到这招估计能好使,只是她从前不屑用,毕竟这也算欺骗感情,但是不用,她没别的路子可走了,她需要最后去一次那个她一直不敢去的地方求证,她还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能调动的钱。
君月月难得这么乖,君老爷子也了解了她这边的情况,确实挺吓人的,不过他觉得吓吓也好,省得她一门心思地想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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