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叹息一声,她打算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吧,反正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哪料她还没行动,耳边却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把笔又重新放下,眯了眸认真看她,“说吧,你这么用心地讨我欢心,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世子殿下您的眼。”她心底又涌起一股喜悦,但面上却还是暗自忍耐着不动声色,反而还又装模作样地拿出手帕拭泪,嘤嘤嘤地小声啜泣起来。
“嘤嘤嘤,其实妾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被男人伤害的可怜女人啊!”
温玉见她这阵仗,倒是越发警惕地看着她了。
“当然妾说的那个男人,可不是殿下您。”她又赶紧对他摆了摆手,生怕他误会了。
“伤害妾的那人,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沈璋啊!”她的啼哭声更是有些大了起来,又擦了擦被自己揉得通红的双目,“表哥他脚踩两只船,伤害了安乐,又何尝不是伤害了我?我早就已经对他心灰意冷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整天患得患失,也不会对他大失所望作践了自己去给九王当妾,更不会抑郁成疾差点死了!”
“你当初找上我,不是为了挽回沈璋吗?”他眼睛转了转,感觉很是有趣道,“怎么,死过一次后倒是活得更通透了?原来你后来又找我,还真的是想彻底地摆脱沈璋的掌控?”
她脸上谨慎,但也还是又对他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这一出是?”
他的目光渐渐认真起来,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
“妾不止是想摆脱他,更想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她的目光暗了暗,“就像当初的安家一样,家破人亡。”
“呵。”温玉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般,脸上轻笑的表情是那么不屑。
安乐不禁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奇怪,心里更是感觉很不舒服。
“确实,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也很想看到沈璋家破人亡的那一天。”
他点点头,倒是十分坦然道。
“可是,你觉得以你的身份,你的立场,说这些话有说服力吗?”
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犹如当场给她泼了一桶冷水。
“你不相信我?”她不免又有些着急了,“你怀疑我是另有所图?”
温玉不说话,但也基本就是在默认了。
“我是真心恨沈璋,找上你,也确实只是想报仇而已!”
她极力解释着,见温玉目光有疑,不禁又冷静下嗓音又道,“或许你觉得我想对他报仇,太匪夷所思,但沈璋他对不起我,我是真的恨他。”
“恨他恨到想要让他死?”
温玉目光有些冷漠,不再去看她,只是将之前写好的那一份墨迹干了的公文合起,轻轻地摞上了一边处理好了的一叠公文上。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老实说,以你的身份,插足安乐她的婚姻,再对比安乐最后的下场,沈璋他对你已经很是不薄了,你心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怨气,想要让他死。”
很明显他对她已经没了兴趣,只是最后又轻描淡写道,“你说,若是你真的利用我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我会不会也成为第二个沈璋?”
安乐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温玉居然会由此怀疑她到这层地步。
“毕竟我也算是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所有的阴暗面,不是吗?”
他呵呵一笑,目光虽然阴冷,但脸上却如同说笑般轻轻地笑着。
看来他并没有真的担心,因为这仅仅只是他的揣测,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与她为伍……不,他甚至都没有真正听进她一星半点的说话!
这次如果不能成功说服他,反而会让他越发得忌惮自己,将他推得更远,因为他现在几乎已经认定她就是一个贪得无厌,报复心重的毒妇!
可是……再继续劝下去,真得会成功吗?
不管了,无论能不能逆转乾坤,她总不能直接打退堂鼓,对于她来说,不能报仇,这个结果已经足够差的了,就算会惹怒他,就算结果再坏,她也要搏上一搏!
如果报不了仇,她重生一次的意义又在哪?父母的冤屈洗刷不了,她就算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所以,哪怕拼却性命,她也要说服温玉!更何况现在温玉还不至于想要她的命!她怎么都要再努力试试!她要尽全力劝说他为自己复仇,这样就算一死,至少尽了力,她也能有脸去地下见父母与列祖列宗。
“殿下怎么能将我想得这般不堪?沈璋负我,我跟了他那么多年没名没分,从我那时病重差点死了的时候,就已经对他彻底得心灰意冷了!我心里的痛苦,不比当年的安乐少,而造成我们两个女人悲剧的始作俑者也正是沈璋!”
她又急切与他道,“我恨的仅仅只是沈璋,殿下若是帮了我,我只会掏心掏肺地感激您,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呢?殿下将自己与沈璋比,未免也太轻贱自己了。”
“你说够了没有?”听了她极力的劝说,他的脸上反而越发得不耐,“帮你?你脸皮可真是有够厚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去帮你?帮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与沈璋作对,你真当我脑子犯抽了?你嫁进来那夜在大堂上,我父亲那些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我看你不是想要对付沈璋,而是想要借机整垮我们温家吧?你想拉我下水,哪能那么容易?就凭你这几句自认为真情实意的劝说?白霜,你真当我温玉是个好糊弄的傻子,活该就要被你骗得团团转,是吗?”
见她目光渐渐凝固,他又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道,“我虽然看不惯沈璋,也不想让你们好过,为此更是把你弄来给我当妾,但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心里自有一杆秤,轮不到你来给我指点迷津,就算我哪天要对付沈璋,要让他身败名裂,也不是你这种下贱的女人能揣测过问的。”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最好安分守己,如今你不止一而再,再而三地揣摩我的心思,还又特意不怀好意地怂恿我,想要引起两家的争斗,以至于朝堂的斗争,你说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我又怎么能去相信你,听你的一派胡言?”
他又勾唇望着她轻柔一笑,“白霜,你说你的皮囊下,包着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安乐心里不禁咯噔一跳,目光逐渐变得清醒起来。
“我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是好心还是坏心,也不管你是不是另有所图,就算是为了整个温家,我也不可能听你的摆布,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今天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他又对她冷笑道,“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可就不是打断腿这么简单的事了,或者你想提前去死,大可以尽早与我说,我成全你。”
“可是……可是沈璋她明明也对不起安乐呀!”
她沉默许久后,反而又越发激动起来,不禁大声与他道。
“你不是喜欢安乐吗?就算你不想帮我,又怎么能放任沈璋逍遥法外?当年安乐家破人亡,安将军被人诬告谋反,最后安家的兵权全都落到了沈璋的手里,这一切都是沈璋搞的鬼,都是他害了安家!你既然喜欢她,怎么能放任沈璋,让她亲者痛仇者快!”
温玉听着她的话,目光更是狐疑起来,一脸的不信任。
当年他舅舅造反是事实,而且当时他还来找过他父亲,希望能一起联手拿下朝廷,只不过因为他的图谋风险太大,所以被他爹爹拒绝了。
当年他父亲还苦苦劝过舅舅,叫他不要一步踏错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舅舅他还是没有听进去劝告,最终落得满门抄斩的凄惨下场。
因为皇帝的痴愚导致了皇后一族的独大,她又有沈璋的帮衬,以至于朝廷一派乌烟瘴气,或许是皇室的日渐衰弱,才会让舅舅逐渐心灰意冷,权利之毒又使他一时生了反心,想要取代李家的天下。
因为一时贪婪的权欲野心,舅舅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整个安家的性命,更让他从此永远失去了安乐,他心里不是不恨的,但也同样为他们感到心痛,不管是无辜的安乐,还是行差踏错的舅舅。
对于沈璋,虽然他也恨透了他,但不可否认,当年若不是他极力保下了安乐,想必当年也早就随着舅舅他们一起下了牢狱。
即便后来安乐也还是死去,沈璋又狠心地休弃了她,连牌位都不准许供奉,但他当年保全了她,也依旧是不争的事实。
不管是舅舅当年的谋反,还是沈璋当年的挽救,都是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事情,沈璋虽然对不起安乐许多,但他想他的心里多少也还是有她的,不然唯利是图的他,当年没理由吃力不讨好地保安乐。
至于安家的兵权,落到他手里也是没有悬念的事情,皇后把持朝政,又异常倚重沈璋,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当今皇帝又不主事,老实说,他一点都不奇怪沈璋能得到兵权,沈璋也没有理由去拒绝安家的兵权。
可是当年这一段旧事,到了白霜口中却与他知道的事实完全不同。
他基本能够确定,她是在撒谎,或许当年的这些事情,沈璋都没有让她真正地清楚过。
若是她的猜测倒还是好的,可是她又是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自己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一样。
她是在装吗?毕竟这个女人最擅长伪装,最会骗人。
但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为什么要骗他?单单就只是如她所说那样,就只是想报复沈璋?
不……他又怎么能够信她?这个女人满口谎言!
她到底还有什么图谋?
他那满是防备的目光,又渐渐冷凝了起来,变得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连载:《妹控皇兄请自重》(求收藏)
文案1:酥酥永远都忘不了初见元澧时的场景,作为东源国的太子,他亲自率军杀入皇宫,又在众星捧月下缓缓向皇后她们走近,俊美尊贵,宛如神祇。
他溅血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然后利落出剑,亲手捅死了西烟国最尊贵的皇后与公主。
也就是东源国的前皇后,以及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那时她躲在殿柱后面,瑟瑟发抖。
很快她就被人提溜出去,扔在了他的脚边。
他目光冰冷,直接用剑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叫什么名字?”
“酥,酥酥。”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皇妹了。”
他嗓音轻柔,然而冷笑森然,让人不寒而栗。
——
文案2:酥酥被元澧带回了东源国,进宫认了‘亲爹’,成了身份尊贵的公主,顺便也获得了一个新名字:元芷。
然而这锦衣玉食的新生活,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酥酥觉得,自己的精神状况貌似不大好。
然而她不敢对元澧说。
皇兄他是肯定不会喜欢,自己有一个患了精神病的妹子的,不是因为他嫌麻烦,怕丢脸,而是那样他会打脸。
因为他在外人眼中,可是一个宠溺妹子到了发指地步的妹控。
然而只有酥酥自己知道,那男人是有多么得丧心病狂,除了言语恐吓,威逼利诱,还总是半夜跑来刺激她的神经……
【注:本文男女主无血缘关系。】
——
下本预收:《她把断袖皇帝掰直了》(求收藏)
文案:身为奸臣之女,苏妩自打入宫后,就跟老爹干起了谋朝篡位的勾当。
但即便她人如其名,妩媚动人,却也始终未做成那祸水妖后。
因为皇帝赵坚是个断袖,不爱六宫粉黛,只爱蓝颜爱卿!
于是乎她就悲剧了,还没等她成功获取断袖丈夫的心,她老爹就急不可耐地造反了,最后苏家造反失败,一家人整整齐齐地砍了脑袋。
等到阿妩再睁眼时,居然又重生在她初进宫的那夜。
“居然醒了?”
那男人见她突然醒了,不禁皱了眉头扫兴道。
阿妩简直目瞪口呆,她记得当年自己明明是昏睡了一整夜的,连他次日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看她一副如同见鬼的吃惊样儿,赵坚不禁又调笑道,“怎么?你不就盼着今夜吗?如今朕叫你如愿以偿,怎么反倒还怕了?”
“我不是,我没有……”
她哆嗦着开口,简直欲哭无泪!这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冷淡的赵坚!
他不是个断袖?对女人没兴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