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瑜一开始还一头雾水,直到她去问了以前邻居的奶奶,才知道她父亲和汤嘉睿的母亲学生时代就谈过,后来因为家境悬殊,汤嘉睿的母亲嫁给了汤连斌,后来她和汤连斌闹离婚,确实跟他父亲旧情复燃了。
徐美瑜问,“我想问,这是真的吗?”
顾禹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那徐小姐是怎么想的?”
徐美瑜咬着唇低头,“嘉睿哥也是我熟悉的人,我之前也当他是哥哥,如果他真的是我亲哥哥,那我也能接受,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如果父亲真的想把公司交给他打理,我也接受,毕竟我一个女人,也不会管理公司。”
顾禹谦道:“如果徐小姐能这样想,那其实是真是假,对你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我可以见他吗?”
“刑事拘留期间,只有代理律师能会见,你要是有话,我倒是可以代为传达。”
徐美瑜摇了摇头,“那算了,谢谢你,顾律师。”
——
今天是谢芫第一次独自上庭,虽然是一桩小案子,判决结果也没有特别大的悬念,但谢芫非常兴奋,扬言要请稚言吃大餐庆祝。
谢芫挑的是一家在南江边上的露天餐厅,餐厅在楼顶,坐在上面能吹江风,欣赏江岸的景色。
这里距离顾禹谦的家不远,距离检察院也不远。
谢芫非常兴奋地跟稚言说着今天上庭的一切,“我以为我会很紧张,但其实进入状态后,就跟吵架一样,心里面只想着待会怎么反驳,根本紧张的时间都没有。”
稚言笑了笑,“确实没什么好紧张的,只要经历过一次,以后就很容易了。”
“嗯嗯,说起来,这次能独立办案,真的很感谢我老板,是他给我走了后门。”
提到顾禹谦,稚言神色一顿,随后她又继续保持着笑容。
服务员端着水过来,看到了稚言,她笑了笑,“稚小姐,好些天没看你过来了。”
稚言礼貌回道:“最近都比较忙。”
服务员道:“我们店里推出了一款新的菜式,要试试吗?”
“好。”
等服务员离开,谢芫八卦地问:“稚言,你来过这里啊?”
稚言端起水喝了一口,“来过挺多次。”
“跟我老板?”
“嗯。”
这里离顾禹谦的住处就十几分钟路程,这个地方也很舒适,他们偶尔出来散步,走到这里上来休息,坐在这里喝啤酒,吃宵夜,所以连服务员都认得他们了。
谢芫小心翼翼地问:“你没触景伤情吧?”
稚言笑了笑,“还不至于。”
谢芫双手撑着下巴,“你分手后虽然看上去挺正常,但我能感受得到,你不开心,稚言,你骗不了我。”
稚言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辩解,其实所有的辩解都只是狡辩,分手的这一个星期,她心里确实一直空空的,只是她表面还维持着笑容罢了。
她不否认顾禹谦的后劲太大,大到超出了她的预期,只要自己一闲下来,其实满脑子都是他。
她中毒了,中了顾禹谦的毒。
可她也明白,她迟早都要经历失去。
她只是短暂地因为割舍而情绪低落,以后会好的。
她也不后悔跟顾禹谦签下恋爱协议,过去那半年的美好经历,足够她后半生去回味。
第54章
谢芫问:“对了, 稚言,你跟我老板的协议不是说任何一方提分手都能得到他的分手补偿吗?他给了吗?”
稚言点了点头,“我让他捐给了希望工程, 他已经捐了。”
“我猜你也不会真的自己收那笔钱。”谢芫很了解稚言, 她们将近十年的友情,她非常清楚稚言并不会稀罕那所谓的分手补偿。
“稚言, 虽然我这么说有一点不合时宜。”谢芫抿了抿唇,“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如果下一次看到他已经跟别人在一起, 不要太难过。”
稚言的心像是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可她其实比谢芫更清醒, 她知道顾禹谦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追求荷尔蒙式的爱情, 他可能很快就会进入下一段恋情。
“放心,我知道的。时间会淡化一切, 虽然我现在还没完全习惯,但我相信自己的适应能力。”
“嗯嗯。”谢芫道:“不如来谈谈你们检察院的帅哥吧,有没有优质的?”
“听说基本都结婚了,没结婚的都比我们小。”
“哎哟,这有什么,姐弟恋都很流行的啦,你多留意留意,转移一下注意力。”
稚言完全没有去想这方面的事, “其实我现在没心情去想下一段恋情。”
大概是遇到过最惊艳的人,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她丝毫没有想要进入下一段恋情的意向。
谢芫撑着下巴叹气, “我觉得你的前任那么优秀, 估计其他的凡夫俗子你也看不上了。”
稚言笑了笑, 大概吧,她或许真的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
稚言和顾禹谦分手后,一直没有再见面,信息倒是还在往来,分手的第三天,顾禹谦就以稚言的名义捐出一百万给希望工程,用于山区建学校。
所有的凭证和明细他都发了过来,非常细心。
稚言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谢谢,他们便没再继续聊。
他们再一次遇见,是在检察院,稚言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就看到顾禹谦从赵业城的办公室里出来。
稚言一愣,对方看着她,唇角携着淡淡的笑。
他们分开不过十来天,稚言觉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顾禹谦先有了动作,他提步过来,礼貌而克制地和她寒暄,“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稚言轻抿着唇,“你怎么会过来?”
“过来查阅一些资料,为开庭做准备。”
“嗯。”
顾禹谦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稚言被他看得心猿意马,她礼貌道:“我先去忙。”
“好。”
稚言进了办公室,她在工位上坐下,抬头往走廊看出来时,顾禹谦已经走了。
她的心还没平静下来。
对顾禹谦的感情,也变得复杂,她既想看到他,又希望不再见他。
如果总是能和他见面,那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淡忘他?
顾禹谦回到办公室,谭家文也跟着进来,他顺带把门带上,“对了,今天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顾禹谦见怪不怪,谭家文就是顾婉芸的眼线,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谭家文靠在他的办公桌上,“阿姨问我你跟稚言的情况,我说你们两挺好的。”
顾禹谦抬眸看着他,“以后她问你,你就跟她这样说。”
“啧,你就不怕她突然回国查岗吗?”谭家文抱着双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稚言分手了。”
“听谁说的?”
“看出来的,我都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跟稚言谈恋爱那段时间,绝对不会连续一个星期在办公室待到十点,而且,前段时间你笑得比较多,这些天又不怎么爱笑了。”
顾禹谦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他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全然不知,他以为不会有人看得出来他和稚言分手了。
谭家文道:“顾禹谦,你说你是不是被谁下咒了,你的几段恋情怎么就没有一段超过六个月,我都不要求你谈六年,六个月你都谈不到?”
“然后呢?”
谭家文道:“然后,你跟我说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找原因,这次是为什么?稚言不粘人,也不会来公司找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顾禹谦靠坐在椅子上,“我对她没有不满,我这次,是被甩。”
谭家文一脸震惊,据他所知,他的前两任女友都比较粘人,都想跟他更进一步,希望得到他更多的关注,顾禹谦又是个冷淡的性子,根本不愿意花太多精力去维系一段感情,他觉得烦,所以直接分手了。
而这一次,他竟然是被甩。
“所以,你做了什么?出轨?”
“我是那种人?”
谭家文摸了摸鼻子,“那不好说,外面觊觎你的人聚集起来一个足球场都站不下,我哪知道你受不受得住诱惑?”
顾禹谦道:“我没兴趣。”
谭家文:“那我就不清楚稚言为什么甩了你,你跟我说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顾禹谦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开,“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又来逐客令。
谭家文道:“下次阿姨打电话给我,我就说你又又又分手了。”
顾禹谦继续看着文件,“别跟她说,让她直接找我。”
“行,那我也懒得每次帮你编故事。”
——
汤嘉睿的案子定在5月10日开庭。
稚言作为赵业城的助理出席庭审,被告代理律师席就在她的对面,只要她一抬眼就能看到。
此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顾禹谦从外面进来,赵泽提着电脑包和公文包跟在他身后,两人在被告代理律师席入座。
顾禹谦朝着公诉人席位看了过来,稚言不着痕迹地微微垂眸,看着面前的资料。
“稚言。”旁边的赵业城开口道。
稚言偏头,“赵检,怎么了?”
赵业城道:“被告代理律师是个厉害角色,虽然你不用参与庭辩,但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