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卫青跟谢琅提过几句,不怪他这样问,“是的。他俩这次又因为什么?”
“我给你小外甥做点吃的,你大外甥以为我给小七做的,羡慕嫉妒,就把东西藏起来了。”谢琅道,“做的多,一块用吧。”往灶房看一眼。
卫青让他的亲兵先回去,就去洗手。
红烧鱼还没好,而海鱼刺少,无需担心卡到,谢琅干脆泡点刚刚拿回来的腐竹和油豆皮扔鱼锅里。待谢琅把菜盛出来,满满三大盆。
卫青见这么多菜,忍不住说:“谁家有三四个这样的孩子,没万贯家产还真养不起。”
“小七和小光正长身体,必须得吃。”霍去病说着,还一脸无奈的看他俩一眼。
卫青乐了,“说得像是你不吃一样。”
“我饭量和三叔差不多。”霍去病道。
小七:“三爷,给他一碗米饭。”
“他可以吃菜。”谢琅递给卫青一碗米饭,就指着凳子上的陶瓮,“里面还有很多。”
卫青忍不住问:“怎么做这么多?”
“小七想吃蛋炒饭。”谢琅道。
霍去病放下碗,“三叔,我不吃了,留晚上炒了吃。”
“今天不回去了?”卫青转向他。
霍去病想点头,见他舅父神色有些不对,“我说笑呢。”
小七扑哧笑出声。谢琅给他夹一块鱼。小七顿时知道,少说话,多吃饭。
霍去病见状,撇嘴笑笑,发现卫青还盯着他看,连忙夹一块鱼把嘴堵住。
霍光见他俩这样也想笑,但他怕卫青,便夹一点腐竹放入口中。
屋里安静下来。
饭毕,卫青就把霍去病和霍光带走了。霍去病还不想回去,卫青一瞪眼,立刻上马跟上去。
小七就想笑,谢琅先一步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拽去屋里洗碗。
“拽我干什么?”谢琅放开他,他就忍不住揉耳朵。
谢琅:“你幸灾乐祸把他气得不愿意走,晚上的蛋炒饭是不是得分他一半?”
多了个卫青,饭只剩一碗,都不够小七一个人吃的。谢琅此话一出,小七老实了。
“你仲卿爷爷说得对,只有成家有个孩子,你们才能长大。”谢琅道,“否则永远都跟个孩子一样。”
小七心中一凛,“三爷,我过两年得服兵役,你现在给我弄个妻子,再生个孩子,将来都得你照顾。”
“你孟达爷爷早把你的兵役免了。”谢琅道,“这个问题不是问题。”
小七:“何时?”
“十年前。没问题了吧。”谢琅道,“喜欢什么样的?趁你仲卿爷爷在长安,我和你仲卿爷爷一起去提亲,公主的闺女也乐意嫁过来。”
小七闻言不禁问,“你认真了?”
“你说呢?”十七岁太早。小七要成亲谢琅也不同意。现今问题是小七不愿意。等小七松口,谢琅给他挑挑,请个媒人过去下聘,再迎娶,小七没有二十,也得有十九了。
小七:“可是我才十七啊。”
“前年你是怎么说的?”谢琅问,“要不要我重复一遍?”
小七连连摇头,“不用。”心中忽然一动,“三爷,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事?”
“你仲卿爷爷提醒了我。”谢琅道。
小七顿时想翻白眼,“我仲卿爷爷意在去病叔叔,你该唠叨他。”
谢琅记得历史上的霍去病二十多岁去的,英年早逝。这几年谢琅逮住机会就给他补,导致霍去病壮得跟头小牛犊似的。不是什么急症,小七都不见得能活过他。
卫青身体也好,小刘据那边会用信鸽,小七那里有个“秘方”,以至于谢琅如今唯一挂心的便是小七的婚事。
“去病有他母亲,有他父亲,有他舅父。你只有我一个,我再不关心你,就没人关心你了。”谢琅提醒他。
小七:可是我现在真不想啊。”
“何时想?”谢琅问,“小马的亲事都订好了。”
小七不假思索道,“他比我大。”
“你给我个实话。”谢琅道,“你的妻肯定是搁城里找,我打听一下哪家家风好,咱们再开些珍珠,你三爷我没事再给你磨块玉石,到时候咱们抬着珍珠和玉石去下聘。”
“你抬座金山银山得了。”
小七和谢琅心中一惊,同时转过头,看清来人,齐声道:“你没去甘泉宫?”
“吾就不能回来?”刘彻走进来问。
谢琅:“你才去几日?”都没十日。
“卫长生了。仲卿那边也差不多了,凑齐粮草便可和去病一同出发。”这么多事刘彻不想来也得回来看看。
谢琅愣了愣,“卫长?小据儿的长姊?那,那你岂不是当祖父了?你才多大?三十七八岁就当祖父,我的天!”
“你的天什么?你十七岁当祖父朕说过你么?”刘彻瞪着他问。
谢琅张了张口,“小,小七跟我没血缘关系,卫长是你亲生的。”
“三爷,孟达爷爷就算当外祖父,也是最年轻的外祖父,你别逮住机会就提醒他老。”小七道。
刘彻瞪着他,“你给我闭嘴!”
小七扭头去刷锅。
刘彻收回视线,冲谢琅努一下嘴,“吾这里有个合适人选,改日带来让你见见?”
“见见?”谢琅没懂,“您给小七说亲?不成!”
刘彻:“为何?”
“据我所知,据儿有个姐姐同小七年龄相仿,是三公主吧?”谢琅道,“小七胸无大志,你闺女是金枝玉叶,不般配。”
刘彻挑了挑眉,“我祖宗是亭长,亭长的后代和里长的孙子堪称门当户对。”
小七忍不住翻个白眼。
“你不愿意?”刘彻转向他。
小七叹气:“陛下,孟达爷爷,三爷刚才问我何时成亲。我跟三爷说二十四五岁。您家金枝玉叶能等我就娶。”
刘彻乐了。
谢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说错了?”小七不禁眨了眨眼。
谢琅摇摇头,“他家可不止这一个金枝玉叶。他家还有几个比小据儿还小的呢。傻孩子。”
“什么?”小七睁大眼,“您不是只有四子三女?”
刘彻笑吟吟道,“还真不是。谢小七,记住今天的话啊。七年后吾把闺女送过来。”
“七年我才二十四!”小七慌忙说。
谢琅顿时觉得自己的教育很失败,“大孙子啊,重点不是这个,是你要拒绝。”
“对对,我——”
刘彻:“晚了。”看向谢琅,“你不是说你三十七岁有道坎?越过那道坎,今日之事就当朕没说。”
“我怎不知?”小七找谢琅。
谢琅:“还有七年,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再说七年后他就四十四了。”看一眼刘彻。
“谢三郎,你什么意思?”刘彻瞪着眼睛看着他。
刘彻身体好,谢琅又知道历史,当然没有诅咒他的意思,便故弄玄虚,“人要信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刘彻道。
谢琅点头,“好好。陛下,您路过寒舍,除了这事,还有旁的事吗?”
“吾就不该来。”刘彻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小七不禁用胳膊肘子戳一下谢琅,“三爷,陛下生气了。”
“生气用朕。”谢琅看向他,“你三爷活着,公主可以娶。你三爷死了,不想娶公主就搬去养蚕里。”
小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可做,您就别操心我了。有空还是去仲卿爷爷弄点板蓝根吧。”
“听陛下的意思你仲卿爷爷不日便会出发,跟匈奴交手时极有可能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他需要的是解暑药。”谢琅道,“你在这里,我去找一下医术,哪种草药可以解暑。”
谢琅并没有找到,次日去医馆询问,每样买一点,到家就去他江山图里拔草药。小七去太学,他就在家收拾草药。待他把所有药草收拾好,也步入夏天。
谢琅把草药给卫青送去的第三天,卫青就领兵出征了。
这次是卫青第七次领兵,也是历史上的霍去病最后一次出击匈奴,更是李广最后的机会。谢琅给卫青送草药时,就提醒卫青别让李广一人掌兵。
出击匈奴时卫青便命右将军赵食其的军队和李广一起从东路进军,和他带领的大军同攻匈奴。然而,然而俩人都没能按期到达阵地。
隆冬时节,卫青回来,刘彻放卫青家中休养,卫青便把休养地从他家移到谢琅家,见到谢琅就忍不住问,“李广的事你听说了吧?”
“很玄乎?我一直有个怀疑,担心你不信就没说。”
卫青忙问:“和我有关?”
“不是。我怀疑李广不分东南西北。”谢琅道。
卫青皱了皱眉,“不可能。”
“长安城街道笔直,在这里不可能。到了浩瀚无垠的沙漠极有可能。”谢琅道,“我没证据,他也不可能承认,毕竟他想建功立业封侯拜将。所以我便没讲。再说我跟你讲,你还是会派他出去。”
卫青想想,点头,“有赵食其在,我以为这次万无一失。”
“别想了。”谢琅道,“冬天是进补的好时机。猴哥拍死一只野鸡,咱们今日炖鸡。”
卫青摇头,“没胃口。”
“怎么了?”谢琅打量他一番。
卫青:“他儿子李敢如今见了我,就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
“就这点事?我还以为陛下让你解甲归田,同我一起去养蚕里种地。”谢琅笑道,“君子遇到困难,或者输了首先做的是自省。心胸狭隘之人才会怪天怪地怪命运的不公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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