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确切地说,一直以来, 她做的很多事都是在挑衅他。现在想想, 他都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容忍的, 而现在, 为何又容忍不了了。
一开始, 赵燚还当是自己情绪不好而无法忍受她,但次数多了,他都觉得不对劲。
他以前是喜欢她的, 就算现在不喜欢了,也不应该这样没有缘由的,毫无预兆的,突然就不喜欢了。
以前觉得她可爱的, 有趣的, 现在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就连她甜甜地叫他燚哥哥, 他都觉得浑身难受。
这种变化太突然。
有古怪。
赵燚说,“没有。应当是受蛊毒影响,控制不住脾气。”
“啊?”苏澜不懂,“燚哥哥吃的药不是有所缓解吗, 怎么还会有这种影响?”
“吃的多了,药效就不明显,最近也没新的药。”
这倒是。
苏澜突然能理解了。
就像他们成亲之初,甚至在更之前,殿下的暴戾,也多是因为他不受控制地要发泄出来。
她不由得很沮丧。
努力了这么久,一下子就被打回原点。
“解蛊的东西他们还没研究出来吗?”苏澜半是抱怨,半是嘀咕,“怎么这么慢啊。”
赵燚身形一僵。
不是没研究出来,而是那法子……他瞥了眼少女姣好的侧颜。
以前是不舍,现在是,无法接受。
他宁可一辈子被蛊虫祸害,也不要和她行房!
苏澜并没有注意赵燚一瞬间的古怪,还在苦恼以后怎么和殿下相处。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殿下会休了她,说不定还会一时忍不住要了她的小命。
想想都瑟瑟发抖。
可是,殿下迟迟不能解蛊毒,她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啊。
她以前,究竟是怎么俘获殿下的?
她没记错的话,就是靠她一身软软的肉。
可问题是,现在殿下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挨一下就跟丢了清白一样,她还能怎么哄殿下高兴啊。
.
跟着几天,苏澜都在冥思苦想还能怎么让殿下重新对她有兴趣,又不敢轻易尝试----一个不好,起了反作用,不用等以后,她现在都会被休。
只是苏澜静静地观察几天,还没决定最终用什么办法好,先就发生了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日他们到了一个还算繁华的县城,赵燚因为才对苏澜发了通脾气,事后又有些后悔,叫人买了个嫦娥奔月的糖画给她,她欣然接受了赵燚的道歉。
变故忽然发生。
那摊贩用来熬糖浆的炉子忽然起火,轰的一声窜起尺来高的火焰。
当时苏澜就站在炉子边上,火一起,吓得她花容失色,糖画也掉了,赵燚略一迟疑,拉着她的手让开几步。
也只是刹那的功夫,那火苗已经熄灭,苏澜还惊魂不定,忽听得井大颤颤地问,“主子,您是不是烫伤了?”
“烫伤?”
苏澜大惊,一侧身就抬起赵燚的手腕,还什么都没看到,就听见赵燚吸了口冷气迅速甩开了她。
苏澜还以为碰到他伤口了,更急的不行,“带烫伤药了吗?哪有医馆,先去看大夫!”
“不必。”赵燚声冷如冰,看向苏澜的目光有些复杂,“先回客栈。”
“这怎么行!”苏澜被他那一眼看的心都沉到谷底,但还是坚持去看大夫,处理伤口。
赵燚冷冷道,“没有烫伤,回去!”
啊?
回到暂住的客栈,屋里只有赵燚苏澜和井大,其余人都在外边候着。
“主子,刚刚怎么了?”井大心绪惶惶地问。
赵燚面沉如墨,先抬起双手,翻转几下给他们看,“没有伤口。”
苏澜看的很仔细,的确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她才舒了口气,就见赵燚的手朝她伸过来。
她眨眨眼,有些疑惑,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赵燚脸色更黑,苏澜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现在的殿下可不好惹呢。
于是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出去,轻轻地搭在他的手掌上。
就听赵燚“嘶”地吸了口气,沉如墨的脸都白了几分,苏澜一慌,立刻缩回手,“燚哥哥怎么了?”
她这手还长了倒刺不成?
井大却声音一沉,“主子,可否让奴才一试?”
赵燚没说话,直接朝他翻开手掌。
跟着苏澜就看着井大和赵燚的手挨在一起,赵燚毫无反应。
这什么意思?
就她的手有问题?
井大略一沉吟,有些犹豫地说,“要不,让井八也试一试?”
苏澜,“嗯?”
赵燚没怎么考虑,“可。”
苏澜“……”
不是,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很快井八就进来了,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被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地停在两步外。
赵燚脸一沉,“过来。”
井八求救似的看向苏澜,苏澜爱莫能助,她如今都自身难保呢。
井八认命地顶着赵燚凶残的目光又往前走了一步,颤巍巍地伸出手,哆嗦个不停,赵燚看的不耐,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吓得她本能地想甩开。
也,甩开了。
“主子,怎么样?”井大连忙问,虽然赵燚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
“没有感觉。”赵燚冷声道。
“那就果然是了。”井大忧愁地眉都拧成川字,看向苏澜的眼神十分同情。
“到底怎么回事?”苏澜被看的心里很慌。
“厌情蛊。”赵燚声冷如冰。
苏澜瞪圆了眼。
殿下,中了厌情蛊?
这厌情蛊在商林端给她的小册子里是有记载的。
中了这种蛊的人,无论曾经多爱一个人,都会忘却曾经恩爱,厌恶施蛊之人。
这种蛊,倒是可解。
解法也不难,就是中蛊人和施蛊人行房即可。
可问题就是,中了这种蛊的人,若和施蛊人有肌肤相触,则痛如刀绞,若还强行行房,还不如死了算了。
而且,殿下情况特殊,他若强行行房,还会丧命。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殿下都不可能解了这蛊了。
到底谁这么恶毒!给殿下下这种蛊!
这厌情蛊症状特殊,可以看得出,一般人都不会给心爱之人下这种蛊。
所以所谓的施蛊,其实是先把蛊引到自己身上,再和中蛊人接触,蛊则转移到中蛊人身上,然后就慢慢厌恶施蛊人。
所以,即使苏澜是施蛊人,却不是下蛊人。
“确定吗?会不会搞错了?”苏澜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
最好就不是。
如果真的是,她不如去死了算了!
“回夫人,蛊王已经在来的路上,不日就到,等他检查过才能确定。”井大想想又补充就句,“有蛊王在,就算是厌情蛊,说不定也有别的法子可解。”
可是,万一没有呢?
她就要一辈子单相思了吗?
到底是谁!
谁那么缺德给人下这种蛊?
因为殿下开始不喜她,最近她都没有和殿下亲亲抱抱拉小手了,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农家借宿之前。
她接触了那么多东西,到底蛊是放在哪儿的?
若是让她知道谁下的蛊,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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