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部尚书?”宿劭疑惑的看着蒋光臻。
“还是兵部尚书,沈大人可信。”蒋光臻垂着眼帘儿,慢吞吞的答道。
萧然在外禀报,蒋光臻和宿劭止了话题,萧然掀帘进了屋,躬身禀告道:“王爷,容妃娘娘遣人来吩咐,说让您进宫一趟。”
蒋光臻和宿劭齐齐的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宿劭转头看向萧然问道:“是谁来传唤的?”
“是杨尚宫。”萧然恭敬地答道。
宿劭心里一松,还好,不是自己母亲的意思,万一是刘妈妈来的,那他可就逃不过今天这一场相亲宴了。
蒋光臻反而心里紧了起来,杨尚宫可是母妃自己在宫里培养的亲信,和靖北王府没有丝毫关联,可这些年来,杨尚宫越来越得母妃的信任了。
蒋光臻打发了萧然,转头对着宿劭吩咐道:“你一会儿去找老六,父亲已经交代了赈济的具体安排,今年不能让关外有可趁的机会!”
宿劭站起身来,抱拳应是。
蒋光臻略收拾了一下,就和宿劭一起出门,一个进宫,一个去找六皇子去了。
容妃一身艳蓝华服,头戴凤钗,明丽端庄地坐在上首。
蒋光臻进屋跪地磕头行了礼,一眼就看到了容妃头上的凤钗,容妃温婉地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凤钗,语气得意的道:“别有想着法儿的排揎本宫,这是你父亲赏的,可不是本宫要来的。”
蒋光臻笑着落了座,“母妃说笑了,母妃高兴儿子自然心喜,哪里还有心思去排揎母妃?芸菲还说,母妃的明艳,这世间无人能及半分呢。”
自从蒋光臻成亲开始,容妃没少想插手昶王府,更没少想往蒋光臻身边塞人,这儿子夹在母亲和媳妇之间的事儿,自古至今都是夹心饼干,难做的很,所以,蒋光臻见缝儿都能插针以调和她们婆媳的关系。
容妃显然心情好了起来,说话也放开了些,不是她放不开,而是儿子长大了,已经让她有脱离自己掌心的感觉了,容妃笑着拍了拍蒋光臻的手,带着感慨道:“儿子大了,有媳妇伺候着,照理说我这个做母妃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可是,你看看,你成亲也这么多年了,连个一儿半女的也没有,芸菲是个好孩子,就是模样稍差了点,可你喜欢,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这么多年,你身边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这还不说你是皇子的身份,就是寻常普通人家,谁家儿子只守着一个媳妇过日子的?”
容妃顿了顿,仔细看着蒋光臻越显不耐烦的神色,心里又升起一股子气来,“你也是,怎么就让个媳妇儿管的如此不顾规矩?你先听我说!”
容妃打断了蒋光臻即将出口的辩驳,“这几天我琢磨了一下,芸菲是个孝顺的孩子,也关爱兄弟姐妹,我想着,你父亲既然如此看重芸菲家那个表小姐,要不,你就纳了那个赵蔓箐当侧妃得了,芸菲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深厚,你纳了那个赵蔓箐,一来可以得你父亲的欢心,二来,你媳妇也肯定不会反对,有个娘家一起长大的姐妹再到夫家做姐妹,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第一百一三章 各凭本事
第一百一三章各凭本事
小丫头掀起帘子,郑芸菲听到动静,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迎了出来,曲膝见了礼,有些意外的看到蒋光臻低落中透着寥落的表情,心里一怔,瞬间有些明悟了起来,赶忙笑着问道:“爷这是刚从宫里回来?”
蒋光臻也不说话,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媳妇儿,见她明亮的眼睛似是能读懂自己的情绪一般,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温暖的热流,也不顾四周拥簇着的下人们,一把抱住了郑芸菲。
郑芸菲羞得满脸通红,成亲这么多年来,虽然两人也算是亲亲热热的过日子,可这么青天白日搂搂抱抱的事儿,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这边儿昶王和昶王妃恩恩爱爱,那边儿宿劭和六皇子蒋光淮之间的气氛可就有些微妙了。
蒋光淮自从对他的五哥表了态度之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可以娶赵蔓箐为妻的心思相当的靠谱,一来相府是他五哥的岳家;二来,他五哥娶得是庶出的女子,自己可不能去娶个名门嫡女进来,万一一不小心招惹来什么不好听的话让自己的五嫂难过了可就不好了;三来赵小姐自小就是在相府长大,是相府的表小姐,自己若是娶了她,身世上不会压过五嫂一头,情感上又是投了五哥的意,再说,自己对她那么的心动,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宿劭虽然并不清楚蒋光淮的心思,可有时候听见他有意无意的提起相府,提起箐箐,他就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气血乱窜,顶的头盖骨一跳一跳的疼,还没处儿泄气,这种感觉让宿劭的表情更加紧绷,脸色很不好看。
“勉之,父亲的意思是让咱们这次亲力亲为去赈济,里面的意思我想你我都是明白的,再说,听说袁天师为了这次的灾情,也是不辞辛苦的亲自去观测,我想着,咱们也宜早不宜迟,尽快商讨出办法赶紧动身才是。”蒋光淮边说,边把玩着手里的茶宠,眼里尽是柔光,顿了顿,抬头仔细看着宿劭的神情,笑着接着道:“听说相府那位表小姐是袁天师的关门弟子,想来这次去也能碰到,不过我就没有你好运了,世子爷和嫂夫人都在淮南路,你这次去正好可以去看望一下家人。”
宿劭懒得跟他打机锋,也不理会他话中的意思,忍着一跳一跳的头疼,淡淡地道:“就依六殿下的意思,臣定尽心办差。”
蒋光淮见宿劭根本不接他让他去布政使衙门住的话茬,心里一阵烦闷可也不敢表现出来,两人不咸不淡的商量了半日,就又不咸不淡的散了。
宿劭也没有再去寻蒋光臻,看了看天色,也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护国寺,他得打听打听,袁天师和赵蔓箐的具体行程。
谁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宿劭刚到护国寺,就碰到了也刚刚到的林景诚。
林景诚见到宿劭,赶忙下马见礼,宿劭知道林景诚已经订了亲,对他的态度自然好了很多。
“勉之也来听法会?”林景诚看着宿劭笑着问道。
宿劭眨了眨眼,今儿有法会?他还真不知道。
“也不算,我是来见大师的。”宿劭瞟了眼林景诚身后的轿子,眉梢儿抬了抬,“你是陪……人一起来听法会的?”
林景诚有些尴尬,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又反应过来不对,赶忙解释道:“是我要来听法会,我的丫头不胜脚力,所以才雇了顶轿子。”
宿劭笑着点了点头,不用说他也知道那丫头是哪个丫头,不就是伺候那个的丫头嘛。
“那你赶紧去听法会吧,有法会大师定然是在的,我先去找他了。”宿劭拱了拱手,就不再跟林景诚虚交了。
林景诚有些颓然的看着脚步有些急切的宿劭离开,心里打了个突,什么事儿让他这么急啊?
春翘听见外面没了声音,悄悄把轿帘掀起一角,对着林景诚低低唤了声,“爷?”
林景诚回了神,对着春翘笑了笑,“咱们进去吧。”
春翘微微点了点头,放下了轿帘。她知道,自己如今做了他的通房大丫头其实跟别人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愿意的,可是,这愿意背后,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人生再等着自己?唉,也不知道未来的将来,自己会不会后悔?
赵蔓箐跟着袁天师一起,只在金门港岸边匆匆和宿逊见了一面,就乘船去了扬溪地,她想回扬溪地看看,不论是以前的家还是她父母留给自己的产业,她都想回去看一眼。
宿逊回了衙门后院,径直去了世子夫人沈氏的屋里。
沈氏笑着迎了宿逊进屋,一边儿伺候他换了常服,一边儿跟他说着家常。
“也不知道玉娇的亲事儿定了没有,其实孙家的子弟,学问见识都不差,也不是那眼高于顶的人家,我倒觉得这门亲事儿挺适合玉娇的。”沈氏接了小丫头上的茶,递给宿逊,笑着道。
宿逊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过几天你再写信回去问问,想来岳父岳母也是有他们的考量的,对了,儿子呢?”
沈氏抿着嘴笑了起来,“昨儿夜里闹腾了那么久,这会儿还不是睡得和小猪似得。”
宿逊想到自己儿子那活泼的样子,也笑着点了点头。
沈氏何等了解自家夫君,见他如此就知道他定然是有心事儿,转身挥了挥手,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丫头,这才坐到了榻上,看着宿逊问道:“夫君这是有什么心事?皇上的任命也快下来了吧,咱们什么时候带着儿子回京拜见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