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冰望了眼她猫一样的动作,没有推开她,任由她靠着,掏出一支烟刚想点上,却又想到了什么,塞了回去:“所以喜欢晨曦那样暗度陈仓的‘姐弟情深’?”
楚然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盯了他好一会儿:“您不会在吃醋吧?”
艾冰睫毛微动,平静回视着她,一言不发。
“好吧,”被他盯久了,楚然甩甩手,重新瘫回到他怀里,“吃醋这种低级没品位的情绪,怎么配得上艾先生呢,您是不喜欢和人分享一具身体……”
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呢喃:“放心,那晚和晨曦什么都没发生……”咕哝软语,撩人心弦。
艾冰眯了眯眼,他不排斥被她靠着肩头的感觉,她懒懒的像只猫,生气或高兴的时候还会蹭一蹭,很舒服。
他很少容许人接近,那天,楚然的那句话其实说对了,他的确没被人亲过。
挥挥手,示意司机开车,而后垂头,声音随意了些:“这次你闹出的动静不小。”目光,从她的小腹一扫而过。
楚然轻笑两声:“一向如此。”
“节目组那边都托人找到了我,说你这次的新闻负面影响太深了。”
这一次,楚然直起身子,慵懒没了,目光清明望着艾冰,问的分外认真:“他们想让您换人?”
艾冰垂眸,节目负责人的确找了他,却也只是小心翼翼请示可不可以换人,以往这种小事他根本无需多关心,可今天莫名便到了她楼下了:“丑闻对节目百害无益。”
楚然挑眉:“可是我让这档节目热度爆棚,播放量破了记录,不是吗?”
“以前,霍言给你资源,你都是用热度来回应他?”艾冰回视着她。
楚然眼珠一转,几乎立刻反应过来,轻笑一声,车内宽敞,她一转身直接坐在了艾冰腿上,双手揽着他的后颈:“艾先生您该早点说啊……”说完,便要送上红唇。
艾冰一根手指挡住了她的唇。
“怎么?”楚然挑眉,“放心,没被玩坏,子宫还在。”
“楚然!”艾冰眉心紧皱,声音都随之冷了下来。
楚然缓了一会儿,突然“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艾先生没信那些传闻,我很高兴。”
艾冰身躯一僵:“你以前都是这么哄霍言,他心甘情愿养了你八年?”
“不,我靠的是脸,”楚然摇头,挑眉一笑,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身材。别看他表面温温和和的,怕是只有我见过他如狼似虎……”
话没说完,下巴被人轻轻抬起,艾冰垂眸俯视着她:“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不过,楚然,霍言可以因为你的身材养你八年,给你请一整个公关团队跟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不代表我也会。你的身材,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楚然微微侧了侧脸,轻而易举从他手下挣脱:“那我的脸呢,艾先生?”她问的暧昧。
艾冰眯了眯眼,没有应。
楚然娇笑出声,一手在他胸膛画着圆圈:“你们呐,都这么没良心……”
艾冰身躯紧绷。
楚然却已慢慢钻到他怀中,声音轻柔:“您不想管丑闻,就不用管,我也不在乎我被黑成什么样子,可是艾先生,我需要《演员之路》,我需要一个万众瞩目的舞台,让我可以酝酿、绽放、衰败,而后,隆重退场……”
艾冰揽着她腰身的手微顿。
“其实本该选个更大的舞台的,不过我没多少时间了,只能选这个……”楚然嘀咕一声,遗憾的摇摇头。
“没多少时间?”艾冰眯了眯眼睛。
“对啊,”楚然笑了出来,“你也说了,我都老了,该为自己以后的事做打算了。”
“退圈?”
“……算是吧,”楚然皱了皱眉,“可惜暂时找不到心甘情愿娶我的人。”
“……”这一次,艾冰没有言语。
楚然也不在意,依旧靠在他怀里:“没想到你这个大冰块,怀抱还挺暖和的……”说着,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得病的身子总是容易疲倦,“我有点困了,不管去哪儿,到了叫我。”声音越来越低,人也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艾冰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她很白,白得反光那种,也很美,不同于以往那种温柔的美,现在的她,脸颊瘦削,有些妖艳。
“嗯……”她睡得不浅,在她身上动了动。
艾冰浅吸一口气,眼神陡然深邃下来,隐隐冒着火光。
男人不喜欢太瘦的女人?第一次,觉得打脸。
可女人却丝毫没察觉到,原本靠在腰上的手耷拉下来,蹭到了他的小腹。
艾冰喉结动了动,伸手捏起她那只点火的手,她很瘦,手链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滑落了些,露出白皙可见血管的手腕。
艾冰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将她的手腕缓缓拖在手心,细细的望着。
一条丑陋的伤疤刻在那儿,触目惊心,足以看出当初划的并不浅。
难怪一直带着手链。
之前在医院闹,就是因为这事吧?如果他没记错,那段时间,刚好是霍言抛弃她的时间。
艾冰抿唇,气场莫名冷了下来。
楚然迷迷糊糊中察觉到什么,抬头声音朦胧:“怎么了?”显然还没清醒。
艾冰的目光徐徐落在女人的脸颊上,红唇掩盖不住脸色的苍白:“没事。”他应,而后随意解下手腕的腕表,扣在女人的手腕上,“跟了我一段时间了,还没送过你礼物。”
“哦。”楚然随意一应。
“楚然。”艾冰唤着她。
“嗯?”
“如果你也背叛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
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和艾冰用完晚餐,他就换了房车,楚然靠着他睡了一路。
下车的时候,神清气爽,不过艾冰的一只胳膊麻了。
他似乎对自己胳膊麻了很不爽,她一下车,车就一溜烟消失了。
耸耸肩,楚然转身便朝公寓里走,今天下午还要去录节目。
却没等她走到门口,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便打开了大灯,灯光刺眼,直直照到她这边,而后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
楚然以手遮挡了一下,只看清一个黑影逆着光走了过来,站定在她面前。
挑了挑眉,她转过身子,没有言语。
“终于回了?”霍言问着,声音温和。
“……”楚然沉默。
“艾先生真不体贴,竟然要然然亲自送上门去。”霍言说着,伸手便要抚向她的脸,像安抚小宠物一般。
楚然后退半步,笑眯眯道:“抱歉,霍总,我脏。”
霍言的手僵在半空,半晌缓缓落了下来,声音冷静了不少:“小野猫还是这么记仇,果然是有了新金主了,碰一下都不行了?”
“还要多谢霍总啊,”楚然眨了眨眼,“您这贵人怎么总是多忘事呢,前不久,还是您亲自给我牵线搭桥的啊!否则,我怎么会搭上艾先生这样的人?”
“一个房都舍不得开,在车上玩的人?”霍言反问。
楚然耸耸肩:“地点无所谓,霍总,我跟了您八年,早就明白了,想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我什么都没有,就样貌、身材还能看得过去。以往是您给我资源、公关,我就回报您,现在换了艾先生,我便回报给艾先生,很公平。”
霍言神色越发柔和:“是吗?这么说,从七点离开,一直在‘报恩’?”
“噗……”楚然笑了出来,“霍总,您在这儿等了多久?”
霍言神色微滞,等了多久?
丑闻发酵,公关团队找到了他,请示他是否还要处理,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他对楚然温柔的过火,就连了断都带着和煦。
看了丑闻,医院走廊里,蹲在地上哭的仪态全无的女人狼狈不堪,却莫名的不爽。
她在他面前,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可以说,他不会允许她这么狼狈,她就像是他养的一个布娃娃,他将她装点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他可以给她最好的、最尊贵的,她不需要愁任何东西,甚至不需要有自己的灵魂。
可是,当这个女人独立又别样的出现时,他才意识到,她是个人。
“不久。”最终,他淡淡应,不久,九个小时而已,“报过恩了?”他继续问。
“报过了。”楚然点点头。
“……”霍言目光紧缩。
楚然难得有点耐心准备耗下去,胃反倒“叫嚣”起来,算来从昨晚到现在也没吃药,抬手看了眼时间:“距离我去录节目还有六个小时,霍总不嫌弃就上楼叙叙旧?”既然不想走,那就“培养培养感情”。
霍言依旧沉默,眼神却落在她的腕表上,男士的,他在艾冰手腕上看见过。
艾冰不喜被人碰触,又极度恋旧,这个腕表,从没被任何人碰过。
见他不语,楚然干脆转身走进公寓楼,电梯门缓缓关上,却在最后一只大手伸了进来,霍言走进电梯,一言未发。
进了门,楚然换下小高跟,看也没看身后的男人直接进了主卧,吞了药后才走出去。
霍言已经脱了外套随意坐在沙发上,从她出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中拿着手机:“然然,艾先生的手段也不怎样啊,还是说,你‘报恩’的不够卖力?”
楚然挑挑眉,坐在他身边。
霍言的手机上,她不孕的热搜依旧挂着。
“霍总,”楚然恍然大悟,“您该不会因为我‘被玩坏了,不能有孕’,才来看我的吧?”
霍言微抿唇,没有应答,事实上,确是如此,前几日他才发觉了避孕药,她“不能有孕”的消息便传了出来,他都不能劝自己只是巧合。
甚至……想到是有可能是自己间接致她不能有孕一事,心中便莫名酸涩。
楚然低笑一声:“您不用恼,跟您那八年,除了您没有别人,玩不坏。至于怀孕,您不信别人,还不信自己吗?您送来的避孕药,名贵的很,对身体副作用并不大,不足以让我不能有孕。”
“……”霍言依旧死死盯紧她。
“对了,”楚然想到什么,重新走回卧室,从床底下搬出一个半米见方的纸箱,走回客厅,放在茶几上,“您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往后指不定还能不能再见面呢,今天便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
“这是什么?”霍言终于出声。
楚然眯了眯眼,打开纸箱,这些,是霍言送给原主的礼物,每一次他来找她,总会带昂贵的礼物,大多是钻石、项链,也有游艇、别墅钥匙、小香裙,送了礼物之后,便会上/床。
像是专属于他的……妓。
可是,原主从没穿戴过这些,她将所有的礼物都收了起来,放在纸箱里,藏在床底下。自欺欺人一般——以为没有用他的“金银珠宝”,就是一场“两情相悦”。
“这是什么?”霍言又问了一遍,声音冷凝了下来。
“霍总您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般的人物,不应该不记得这些,”楚然笑了笑,“就算您懒得记我这种人的事,前几天送的范思哲小香裙总该记得吧?”
楚然将最上面一件小白裙拿了出来:“霍总,我是不是从没告诉过您,我讨厌小白裙?”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