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珞瑶漱口的动作一顿,看了郑嬷嬷一眼,将漱口水全数吐出去后,才诧异的道:“当真是女孩?”
郑嬷嬷笑道:“千真万确,这会儿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消息了。”
“嬷嬷猜得可真准,昨儿猜诚王妃生女儿,当真就生了。”简珞瑶仍十分诧异,委实是上辈子听过太多医院查胎儿性别,都有可能出错的事故,哪里肯相信郑嬷嬷只通过肉眼凡胎,就能瞧出人家到底要生儿子还是女儿。
“奴婢这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里头是有大学问的,瞧得太多,十有八/九便不会出错,更甚至有经验的产婆,几乎能十分确定,从不摸错。”郑嬷嬷道,“只是大多数怕得罪的人,只说好的,坏的便推说不知道。”
简珞瑶挑眉:“太医院也如此?”
郑嬷嬷便笑道:“以姑娘的聪慧,哪还不知道,太医的话自来只能听一半,他们就算有九成的把握,只差一成,那也只会说不清楚,旁的就不肯多透露一个字。”
简珞瑶还是一脸不信,郑嬷嬷见状道:“红云肚子大了,估摸着这两月就要生,姑娘只管瞧着,奴婢瞧她多半要生儿子!”
“嬷嬷既然如此断言,我倒真要见识一回了。”简珞瑶兴致勃勃的道。
郑嬷嬷笑了笑,忽然想起正事,道:“诚王府那儿,姑娘今儿可要派人去送礼?”
“自然是要的。”简珞瑶也收起说笑的心思,先谈正事,接过帕子一面擦脸,一面道,“既然是女孩,咱们准备的贺礼就取出两件来,不必那么重,但也不能轻,毕竟是父皇的第一个孙辈,便是孙女,那上头也是关注的。”
郑嬷嬷点头,又提议道:“不然取出两件贵重些的来,再添点姑娘家的玩意儿上去?”
“也行,只要不是入口的吃食,其余便无所谓。”
郑嬷嬷应了一声,又问道:“姑娘可要叫谁去送礼?”
“按理说诚王妃生了孩子,我这个当弟妹的,应该第一时间上门贺喜,只可惜我这肚子不方便,诚王府里头想来本就热闹,我便不去添这个乱了,可随便打发个下人去送礼,又显得咱们对诚王府太随意……”简珞瑶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眼屋子里众人,才继续道,“嬷嬷或是绿绮有这个功夫,谁代我去一趟诚王府罢。”
郑嬷嬷想了想,道:“不然就叫绿绮去,她尚年轻,是得历练起来了。”
“也行。”简珞瑶便看向绿绮,道,“待会儿到了诚王府,一定要代我告个罪,再带句话,等改日我身子好,定亲自登门贺喜。”
绿绮应了,回自己的屋子去换衣裳,她这回出门是代替简珞瑶,若太过寒酸随意,丢得也是简珞瑶和睿王府的脸,绿绮虽然年轻,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郑嬷嬷替简珞瑶张罗好了早膳,叮嘱白露和秋霜好好伺候,便出去了,想是不放心叮嘱了绿绮几句。
过了一刻多钟,郑嬷嬷才与绿绮一道进了屋。简珞瑶刚用完早膳,拿帕子拭了拭嘴角,便对绿绮道:“时辰不早了,你早去早回罢。”
许是给诚王府送礼的人太多,诚王府忙不过来,绿绮这一趟去了近一个时辰,到午时才回来,顺便带回一个消息。
“奴婢要回府的时候,正好瞧见李公公带了万岁爷的赏赐来,听说万岁爷得知消息后非常高兴,当场给诚王府的小郡主赐名了呢。”
王爷的子女,一般是到成年以后,才会有封号的,不过王妃所出的女儿,不像旁的侧妃妾室,怎么说也会被封个郡主,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事。绿绮这么称呼,倒也不算出格。
简珞瑶挑眉,委实有些惊讶;“父皇亲自赐名了?叫什么?”
绿绮跪下道:“奴婢无能,还没打听到。”
“无妨,是我太心急了,你且起来。”简珞瑶摆摆手,坐回了椅子里,安抚道,“想必诚王府有意遮掩,这儿都还没到消息,若不是李公公宣赏的时候,你正巧在诚王府,恐怕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呢。”
郑嬷嬷上前道:“姑娘也不必心急,诚王府有意遮掩,咱们不好派人打听,可王爷今儿入宫见万岁爷的时候,说不听能听到些风声呢?你知道,这宫里头可藏不住秘密的。”
简珞瑶点头笑道:“你说的是,等王爷忙完回来,一切便都清楚了,也不急于这几个时辰。”
郑嬷嬷又笑道:“其实这诚王妃生了女儿,万岁爷再欢喜,还能越得过皇孙不成?现在可没谁挡在咱们的小皇孙跟前,等日后小皇孙一出生,便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孙。万岁爷对小郡主尚且如此上心,到时候啊,对皇长孙只怕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
简珞瑶对郑嬷嬷“预言”她一定生儿子的事,没抱太大的信心,听听便过了,应景的笑了两声,起身道:“陪我出去走两圈,回来便用午膳了。”
简珞瑶肚子越大,身子越笨重,即便是散步,也觉得非常负担,可是张太医的建议又历历在耳,简珞瑶不想步田氏的后尘。
在娘家的龙凤胎侄子侄女满月的时候,简珞瑶回简家看望过,精灵可爱的侄子侄女,都不让她惊讶,刚出月子的田氏委实让她震惊了。
简珞瑶的印象里,女人怀孕和坐月子,是最金贵的时候,好吃好喝的养着,不说别人,她娘怀她小弟的时候,被折腾得厉害,脸色一直不太好——也有可能是高龄产妇的原因。
也是因为怀小儿子和生小儿子都吃了苦,郑氏那回坐月子坐得非常精心,说不吹风,连门都不出,除了伺候的丫鬟婆子,也不许旁人进去,简珞瑶几兄妹请安,都只能隔着门外问候几声。但效果也是显着的,郑氏做满月子出来,整个人红光满面,容光焕发,身子还圆润了几分,一脸贵气相,让简珞瑶印象十分深刻。
可是到田氏这儿,却是一脸的憔悴,脸色枯黄的,看起来竟比以往老了五六岁,好像这个月子里被人虐待了一样。
简珞瑶她娘悄悄跟简珞瑶说,田氏是难产伤了底子和元气,所以气色很不好,不抓紧调养回来,以后身子只会越来越虚。
有了参照物在前面,简珞瑶由原先的十分警戒,立刻上升到十二分。
以前坐着绝不肯躺着的懒人,如今身子越重,反而越增加了运动量,每日风雨无阻的去院子里兜圈子,也不一次性把自己累死,而是上午兜几圈,午睡起来后兜几圈,傍晚又兜几圈。
如此算下来,简珞瑶每日的运动量不少,每天要做的只三件事,吃,睡,散步——或者还可以再加一件,折腾萧长风。
散完步回到院子里,郑嬷嬷忙吩咐人打热水过来,替简珞瑶泡热水脚。她的腿开始浮肿,行动已是辛苦,走了这么久的路若不松泛松泛,过一会儿后只怕要疼死。
热水端来,郑嬷嬷蹲着身子凑到简珞瑶跟前,等简珞瑶泡完脚,立刻伸手过来替她按脚。
如此折腾了一两刻钟,底下的人估摸着时间,等简珞瑶泡完脚穿鞋的时候,午膳也摆上来了,只是简珞瑶刚举了筷子要吃饭,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进了门。
郑嬷嬷正端着泡脚盆,见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忙放下东西,朝萧长风福身请安:“见过王爷。”
萧长风摆了摆手,“都起身罢。”
“王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简珞瑶放下筷子,十分惊讶的看着萧长风,道,“府里没人知道你中午回,没特意准备你的吃食,王爷不若先用些我的垫肚子,再叫厨房加紧做?”
简珞瑶如今倒是不挑食不孕吐了,反倒见什么都想吃,为了不把肚子里的孩子喂成大胖子,她还控制了饮食,只有一点控制不了——肚子越大,口味越重。
若是普通的重口也就罢了,简珞瑶所谓的重口,不但要多盐多油,还要酸辣香麻,厨子弄得越酸越辣,他便吃得越欢,她吃的菜正常人要多吃一口,不是被辣的鼻涕眼泪齐飞,就是酸到牙齿都要掉。
简珞瑶也知道自己的癖好与正常口味相差太大,故才有此一问。
萧长风却在简珞瑶旁边坐了下来,摇头道:“不必麻烦,只添一副碗筷便是了。”
简珞瑶虽然好重口,但也只限于荤食,蔬菜还是正常做法——她也怕吃太过对孩子不好,又坚持采纳太医的建议,每天都会点几个青菜。
听得萧长风的话,不只是简珞瑶,郑嬷嬷几个都面面相觑,一面麻利的给添了一副碗筷,一面小心地建议道:“王爷不若再等一时半会?厨房很快做几样菜上来。”
“不必了,你们都下去罢。”萧长风想是饿了,端了饭碗,便就着青菜吃起来。
简珞瑶只是惊讶,倒没有郑嬷嬷她们的诚惶诚恐,生怕自己伺候不周委屈了萧长风,因此见萧长风大口吃菜,便也不多说什么,这念头连饭都吃不起的人不知凡几,只让萧长风吃几口青菜,怎么就不行了?
这般想着,简珞瑶也冲郑嬷嬷几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罢。”
人都出去了,简珞瑶一边夹菜,一边问萧长风:“王爷怎么现在回来了?今日不用去衙门?”
“今儿不忙,回来一趟也耽搁不了事。”萧长风道,“王妃昨儿不是说中午一个人用膳太过冷清,胃口都少了许多?既然有时间,便回来多陪一陪王妃了。”
萧长风如此关怀,简珞瑶自然也十分受用,饭都多吃了半碗,萧长风果真是回来陪她吃饭的,他一开始吃的那般快,后面却慢下了速度,一直到简珞瑶搁下碗筷,他也旋即搁下来了。
丫鬟们进屋收拾桌椅碗筷,简珞瑶和萧长风进了里间,捧着手炉坐在榻上,简珞瑶才笑道:“王爷回来得也是巧了,昨儿夜里二嫂产下一女,听说父皇今日赐名,王爷可知道赐的什么名?”
萧长风却挑眉道:“这消息只怕还没传出来,王妃却知道的快。”
“王爷不也知道了吗。”简珞瑶抿唇道,“今儿我不方便出门,叫绿绮代我去送了贺礼,绿绮回来时正好撞见李公公去宣赏,这才听了几耳朵。”
萧长风点头,简珞瑶又问:“王爷既然说消息还未传出来,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父皇赐名的时候,正好我也在御书房。”
“父皇当真是一时龙心大悦,这才为新出生的小郡主赐名的?”
“小郡主毕竟是父皇的第一个孙辈,父皇高兴之下赐名,也未尝不可。”
萧长风笑得一派正经,简珞瑶却仍是将信将疑,怀疑的道:“说到第一个孙辈,当初林姨娘的儿子,那也是撑过了满月的,还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在父皇心里,难道不该比小郡主更有分量吗?连小皇孙都只得了些赏赐,父皇又怎么会轻易给出生第一日的小郡主赐名?”
“林姨娘连妾都不算,一开始只是二哥的通房丫鬟,身份委实太低,就算她生了皇长孙,父皇也不可能过于看重,又如何能跟二嫂所出的小郡主相提并论?”
简珞瑶抿了抿唇,承认萧长风说得在理的同时,又未免在心里腹诽圣人太双标,他自己的宠妃元贵妃,不也是宫女入宫——当然宫女是良家女,元贵妃的身份,林姨娘怎么也比不得,如今元贵妃的娘家也借着她发达了,再不是当初的境地。
可放着宫里多少正经嫔妃所出的皇子不疼,圣人偏只把元贵妃所出的六皇子当眼珠子一般宠着,可见他并不是循规蹈矩之人,自己上梁不正,对儿子们的要求可真不低。
萧长风只见到简珞瑶在冥思苦想,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却也不再卖关子,拉了她的手握在掌中道:“其实王妃分析得不无道理,父皇为小郡主赐名明瑜,并非他本意,是今儿二哥向父皇报喜的时候,特意请了这个恩典。”
简珞瑶从若有所思中回过神来,有些诧异的反问:“诚王请父皇便给?”以前怎么没听说圣人是这么好说话的父亲?
“自然要看什么方式。”萧长风轻笑道,“二哥虽喜得千金,只是想起夭折的长子,未免心下伤感和惶恐,怕自家福薄护不住小郡主,这才特意向父皇讨个恩典,请父皇给小郡主早早赐了名,那便是真龙天子要护着的,阎王哪敢造次?二哥一片慈父之心,父皇心下动容,当场便允了。”
简珞瑶却咂舌,心道这样也可以?
“诚王这话真真是有水平,既显示了自己的爱女之心,还间接奉承了父皇真龙天子无所不能,比起讨巧,只怕王爷和安王加起来,也比不上诚王。”
萧长风一脸心服口服的表情:“自叹不如。”
简珞瑶又笑道:“不过虽是诚王自己求来的,可小郡主至少也在父皇跟前挂了号,露足了脸,以后提起孙辈,就算父皇没想起这里还有个他亲自赐名的大孙女,旁的人也要提醒几句的,长此以往,父皇心里对小郡主,怕也要多许多亲近之意。”
萧长风却只是一下一下抚着简珞瑶的手背,笑而不语,心里头对诚王的这点小聪明,想来并不太担心,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小郡主再讨喜,也只是父皇的孙女,翻不起多大风浪。”
简珞瑶却挑眉,第一反应是圣人也重男轻女,不过她又想到圣人只对六皇子喜爱,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对其他皇子却好像后妈养的,不像是重男的样子,顿时又是灵光一闪,忙问道:“元贵妃所出的七公主,可得父皇的喜欢?”
萧长风却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王妃无端提起七妹作甚?”
“王爷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便是。”简珞瑶眼神闪烁,心里头有个猜测,在没确定之前不好乱说,“我只是有些奇怪,父皇对六皇子疼得天下人皆知,六皇子平日一有风吹草动,满京城都知道,可他这一母同胞的七公主,似乎也快到说亲的年龄,怎么反倒听都没听人提过几句?”
萧长风闻言也皱起眉,想了想,道:“七妹性子温和,平日里不爱出长春宫,便是父皇去长春宫也都是夜里,七妹想必见得也不多,不像六弟,父皇每日都要亲眼见过才安心,如此一来,七妹被忽视些,也不算什么罢。”
虽是这般说,萧长风却没什么底,以前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今日在简珞瑶的特意追问下,他也感觉有哪里不对。
简珞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淡淡的开口道:“都说父皇对六皇子的宠爱,是基于对元贵妃的爱屋及乌,倘若真的如此,七公主同六皇子一样,都是元贵妃的亲生骨血,怎么父皇偏偏只对六皇子另眼相看,对七公主却与对其他公主并未太大的差别?”
比起元贵和六皇子,这七公主真是低调的可以,几乎没太大的存在感,当然整个宫里的公主,存在感都不怎么强,可能正是这样,七公主才更加毫无违和感的泯然于众了。
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人,想起来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被人有意指出来,萧长风越想越怀疑。
简珞瑶又问道:“元贵妃对七公主是爱护还是不闻不问?”
萧长风思索片刻,道:“七妹住的是长春宫侧殿,而不是偏殿,早些年还似乎为七妹的教养姑姑发过一次火,不顾皇祖母和母后的颜面,自作主张为七妹换了皇姑母当年的教养姑姑来伺候。”
“王爷说的可是长公主?”
萧长风点了点头,简珞瑶便道:“长公主自来是所有名媛淑女的典范,举手投足皆是优雅高贵,再没比她更优秀的女子,长公主能有如此举止气度,只怕她当年的教养姑姑功不可没,元贵妃能为七公主如此打算,心里对七公主自然是在乎的。”
“以元贵妃高傲的性子,自然是希望自己所出的这一双儿女,占满父皇的慈爱之心,平日定没少为七公主在父皇跟前讨好,而依照王爷的评价,七公主性子再好不过,想来也不会惹怒父皇,而我也与七公主打过几回照面,她容貌秀丽,几乎与元贵妃相差无几,比六皇子还更像元贵妃几分,父皇的爱屋及乌,怎么就单单落到六皇子身上?”
“王妃有何猜测,直说便是。”
“可能我想得比较荒谬,有没有可能,父皇对六皇子的喜爱,并非因为元贵妃?”
萧长风抬眼看简珞瑶,自来淡定的眼底,此时一片惊诧。
简珞瑶知道自己这话太过匪夷所思,圣人对元贵妃的纵容,是有目共睹的事,他若是因为别人而喜欢六皇子,怎么也不会对六皇子宠爱至此。
不过既然说了,简珞瑶便不打算只说一半,顶着萧长风惊异的眼神,道:“王爷也知道,我二哥一向跳脱,无法无天,小时候还偷偷藏过话本给我看,我便看过那讲替身的故事。”
说到这里,简珞瑶顿了顿,有些迟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她当然没看过这样的话本,只是上辈子小说看过不少,这个套路的剧情,简直是信手拈来,只是她在萧长风面前一直很小清新,忽然说这么重口的故事,会不会把他吓坏?
萧长风却有些等不及,直接问道:“王妃为何不说?”
简珞瑶故作扭捏的问道:“我以前偷看话本故事,王爷就没话说?”
“闺中日子本就无聊,王妃想找些事打发时间,也未尝不可,敏行也是一片心意,你也不好拒绝。再说了,只要话本故事写得简单有趣,不出格,王妃便是现在还想看,我也没意见。”萧长风拍着简珞瑶的手一阵安抚,这才忙道,“王妃现在可以说了?”
简珞瑶点点头,心里大概知道萧长风的底线——不出格。也就是说不能重口味。
“那故事说是的是一位公子,原配去世娶了填房,却一直怀念亡妻,有一日瞧见府里一丫鬟长得很有亡妻的神貌,公子如获至宝,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纳了这位出身低下的丫鬟为贵妾,甚至八抬大轿,至此只宠丫鬟一人。填房原就对丫鬟心怀不满,渐渐升为恨意,以刁难欺负丫鬟为己任,趁公子外出时险些把丫鬟害死,公子大怒,将填房关在院子里,从此只和丫鬟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