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晓要离开邺城了,回来无归期。
此时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不会离开这儿,更不会放弃他的工作,那他们必然是要分手的。
如果他回答‘有’,那么这个手会分得干脆利落。可始终梅晓不愿意在他心目中做那样一个没有道德下限的女人。
她相信有好聚好散这句话。
她说了实话,“我被安排去了伦敦,只是住在他家里,和他并没有说上几句话,他喜欢的是柳如,当时他们在一起。”
盛何遇潋滟的深眸将情绪隐藏了起来,“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
楼下韩佐是不虚此行,柳如的朋友各个都是美人,都非池中物。
柳如喝着饮料,手机里来了短信,打开一看是王域。
这个王八蛋给她发了张他在夜店的照片,这摆明了是在气她。柳如立刻搂着韩佐的脖子,自拍一张给他发过去,谁比谁寂寞咋滴。
刚把手机收起来,看到盛何遇从楼上她的卧室走出来,柳如一时诧异又起了疑心,她卧室里只有梅晓一个,他进去干嘛。
她推着韩佐,让韩佐看。
韩佐也若有所思的看着盛何遇。
盛何遇下来后,把柳如从人堆里抓了出来,“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和王域在一起?”
柳如这会儿一听到王域这个人就想炸毛,她并不知道盛何遇问这句话的真正用意,负气道:“谁跟他在一起了!”提他干什么,晦气!
她再次冲向人群,她喝她的酒。
盛何遇的胸膛憋了一口气,此时用力一喘。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梅晓是不是又在骗他,为什么要骗他!
他去后院,他要冷静一会儿。
……
柳如在楼下晃了一圈,就被韩佐拉到了一侧,韩佐说:“我前段时间听西洲说,老盛有女朋友,女朋友就在梧桐苑。我当时嫉妒的把梧桐苑的所有姑娘都排查了一遍,为了验证,我还去搭讪了两们小姑娘,结果都不是。后来想想,符合条件的只是梅晓,但是又觉得不可能,没听到一点消息,保密措施做得这么好?”
柳如也想到了什么,立刻把韩佐给推开,她要上楼去问梅晓。
韩佐也去了后院,去找盛何遇,得问个明白。
柳如上了楼,给梅晓拿了一杯水,梅晓只是抿了一口,柳如直接了当的问:“你和盛何遇是不是在一起?”
梅晓也不想隐瞒,“嗯。”
“我靠!”柳如跳起来,“梅晓,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我对你不好吗?你瞒我干什么!”
梅晓继续喝水,润着她干涩的唇,声音有气无力,“我不想闹到人尽皆知。”
“你!”柳如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在梅晓不舒服的份上,她就把她从床上从阳台上推上去,是死是活随她。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梅晓:“去年我生日。”
柳如瞳仁都瞪大了,竟然这么久了,都一年半了。
“你们这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在一起一年多,我们谁都没有发现。”柳如不想用正脸看梅晓,就用鼻孔看她,哼,臭女人。
“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梅晓:“一夜晴。”
“……”柳如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她来了床,凝视着梅晓,“你……你好大的胆子,背着我干这事儿。你们俩就因为一夜晴就开始谈恋爱?”
许是有些话在心里压抑得太久,需要一个倾听者。
她看着窗台,声音袅袅又低迷,“我过18岁生日,我爷爷请了四五位的男人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赵维是其中最重要的。我妈妈、我舅舅都希望我尽快结婚,完成商业联姻。我叛逆的跑去了酒吧,正好看到盛何遇在喝酒。我跟你说过,我早认识他……于是我去和他说话,我们俩一起去了酒店。”
柳如:“你家人希望你结婚、和你跟盛何遇上牀,这两者有因果关系?”
梅晓眨了一下眼晴,缓解干涩,她说:“如果他们不逼我结婚,我不会在我18岁生日的当晚做那样疯狂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们逼我,或许我也不会谈恋爱。”
柳如:“……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你不喜欢盛何遇,找他就为了气你家人?”
梅晓说,“我的初衷是和我爷爷作对,他希望我清清白白的嫁人,我就不。他希望我听他安排,我就不想如他愿,我就要让他知道我在和别人谈,我就不想一身干净的从梅家出嫁。后来……”
就不是这样,她不再想用盛何遇去气梅家任何一个人,她想藏着他,不想公开,一公开就必然会是分手的下场,现在这个局面就是很好的例子。
柳如明白她口中没有说的‘后来’,她叹息:“你早告诉我不好吗?我还能帮你想办法,我也会帮你一起隐瞒。”
梅晓扯出一个笑容来,“我不想听你们调侃我们……”
后院。
韩佐紧抿着唇,他半天了都没有好好呼吸,神情古怪又耐人寻味。他仰头看了眼二楼卧室没有关上的阳台门和窗户,心里是冷汗涔涔,你们两个臭女人聊天能不能关紧门窗!
不知道隔墙有耳?
他侧头看着盛何遇,盛何遇的脸铁青铁青,似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韩佐赶紧说:“误会误会,肯定不是这样的。”
他一说话,柳如就听到了,她立刻跑到阳吧,腰一弯,就看到了韩佐和盛何遇,“……”
她进了屋,想着梅晓刚刚说的话,觉得有些不妙,“晓晓,盛何遇在楼下,他们听到了。”
梅晓一震,什么?
她起床,跑下楼。
柳如也下去把韩佐给叫过来,让他们好好聊。
梅晓站在盛何遇面前,“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她想解释,一下子脑子里闹轰轰,竟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
她欲言又止,如此反复,最后只剩下了徒劳。
盛何遇没有怒,眼神那么平淡的看着她,“解释不出来吗?”
梅晓不知该说什么,她说不是那样,可方才的话都是由她嘴里而出,她蠕动着唇,“对不起。”
盛何遇从唇里发出一丝嘶哑又肝颤的低音,“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还是对不起你只是在利用我。”
“不是……”梅晓急于否认,“我后来没有想利用你。”
他一个嘲弄的短音节发出来,轻而易举的就切断了她苍白的解释,“分手吧,以后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