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嗷地一声蹲下来,苏小小这才看见,自己的父亲长裤变色,脚下面,是湿漉漉的一大团,居然便溺了。
苏小小面目扭曲,一股巨大的屈辱袭向心头。
她狠狠地咬着牙,发誓:“我一定要让他们跪在我的面前,磕头道歉。”
*
弯弯心有余悸,一从娃娃熊里出来就问:“苏阿姨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刘小姐的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种危险的东西。”
“吓唬她一下而已,你放心,刘小姐很专业。就算用刀捅别人十下八下,也能捅出个轻伤。更别说一根那么细小的针头了,最多帮她放放血而已。”
宴陵西回答了前面一个问题,余下的问题,自然由刘小姐回答:“针是为先生准备的,先生身边的人都会随身携带,避免遇到突发状况,临时需要用到。”
俗话说久病成医,在宴陵西这么个大病号身边,待得时间长了,也会有一些别人比不得的本事。
弯弯松了一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就好,虽然我挺讨厌他们的,但要他们的命这种事,还从来没有想过。”而且刘焕的行动也太迅速,反应也太灵活了。就跟做了很多次一样,流畅得让人毛骨悚然。
“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肯定会有一点的吧,本来还以为,能多少知道一点她……知道一点妈妈的事。”
宴陵西皱眉:“难道你一点记忆都没有吗?苏氏夫妇收养你的时候,你已经五岁多快六岁了。平常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多少都会有一些记忆的。”
“是呀,我也很奇怪,但是我的确没有六岁之前的任何记忆。”
不光她没有,原身也没有。
“可能这又是个什么例外?”
“没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起来呢。”
“哈哈,但愿吧。”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正当一大一小两个人互相打着哈哈闲聊的时候,宴陵西忽然面色一整,凌厉地往后看了一眼。
“先生!”
刘焕也突然严肃地说了一声。
“直行,左拐,去芳馨大道。”说完吩咐叶弯弯:“你藏起来。”
弯弯被不由分说塞回了娃娃熊里面。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紧张地呆在娃娃熊里,眼睁睁看着宴陵西系好了完全带,刘焕立刻加速了。
外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前方也被设起了路障。
弯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乘坐的轿车飞快地调转车头,换了一个方向。
隐隐地,她听到宴陵西在和什么人通话,用的是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弯弯双手扶着椅子,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们越走越远,却不仅没有摆脱围堵,追上来的汽车,反而越来越多。
“发生什么事了?报警了吗?”
弯弯听见宴陵西开始咳嗽,车身剧烈的颠簸,让他脸上灰白一片。
他又在咳血了,弯弯能看到从他指缝中流出的鲜血。红色的血和手上惨白的皮肤形成的对比,是如此惨烈。
弯弯挣扎着从娃娃熊里跑出来,抓着男人的袖口大声问:“你怎么了?要打针吗?还是要吃药?”
她后悔了,要是早知道会遇到麻烦,别说苏小小拿妈妈的事情骗自己,就算她说天要下红雨,她今天也不会出来。这样就不会连累别人,面临这么大的危险。
“军/方的人到了,先生,他们开始火拼了。”刘焕飞快地改变着路线,一边不忘和宴陵西报告最新发现。
宴陵西把呛人的血液咽了回去,用手绢擦了擦,吩咐:“找个僻静的地方停车。”
刘焕通过后视镜,飞快地看了弯弯一眼,说了一句:“是。”
而后汽车拐出一条巷子,穿过一片小树林,在一个新建的小区后门停了下来。
这个小区是新开发出来的,还没有人入住。
附近人烟稀少,只有不远处的售楼处,有几个打折哈欠的保安在聊天。
小区外面种了不少树苗和灌木,但是因为缺少打理,被茂密的杂草困在中间,显得格外荒芜。
“不要胡思乱想,他们是来找我的,跟我们今天出不出门没有关系。”大概是看出了弯弯的内疚,男人摸了摸她的小手,说:“他们很快就要找过来了,我把你放在这里。你找个草丛藏起来,给你哥哥们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回去。”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我吗?”男人自嘲地笑了笑:“当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什么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他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家。她亲耳听他说过,他是在实验室里出生的,难道那些人来抓他,是想把他送回实验室?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实验成果的话,弯弯发现,这居然是最大的可能。
“那你就更不能跟他们回去了!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再想想,谈判也好,大不了硬碰硬,绝对不能被抓去实验室!”
一想到实验室这种地方,弯弯就太能感同身受了。
她刚刚变小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抓住,然后送去实验室解剖。
那会儿连哥哥们的电话都不敢打,因为她觉得谁都不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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