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撒在桌子上,昏暗,却又将双方的眼睛照的很亮。
望月垂眸,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汁水从齿间爆出,清凉醒脑。
“之前一直在想,都是同类,我不正常,想来你也不会正常到哪里去,现在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司桐轻笑一声,调侃一句:“亲哥哥啊,没想到你玩的比我还大。”
“···”望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这种荒诞的东西放在以前她哪里想过,“也就前段时间才发觉的,”
”周望月。“司桐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突然正经,“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吗?“
司桐还记得那一天,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大概叁四岁的样子,她刚从外地回到这个海边小城,懵懵懂懂,还没适应好新的环境就被那人的父母塞进幼儿园。
司桐自知早熟,但那时她不过是一个孩子,面对陌生的环境难免不适。她忘不了那天,为了不给他添麻烦,硬是憋着眼泪送走那人,刚被老师领着坐在座位上做完自我介绍眼泪就憋不住了。
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流,现在想起来肯定丑爆了。
“别哭了,好吵。”
耳边传来稚嫩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辫子还歪了,有点滑稽。
那个人就是周望月,那是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厌烦,直白地表现在她脸上,浅浅的眉毛紧蹙,嘴角都快要耷拉下来。
陌生的环境让她变得小心谨慎,哭声立刻停住,小司桐一边打着嗝一边道歉。
大概是没有想到新来的同学那么听话,周望月那会直接愣住,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你第一天来嘛,正常正常。”
司桐一说起这个脑子里就浮现出望月那时候的表情,白净的脸面露惶恐,好像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她忍不住笑起来,“你那时候真的好玩。”
望月也记得那天,上幼儿园之前梁阿姨特地跟她说了幼儿园会来一个新朋友,当时左耳进右耳出毫不关心,新来一个小朋友又怎样,反正她只想和哥哥一起玩。可是周宁那时候已经上了一年级,已经很少带着她玩,放学宁愿和同学在外面玩也不想回家陪她过家家。
前一天明明都说好了,第二天她来接他,结果吃早餐的时候又被放了鸽子,周宁死活不肯她来接,说是别人都没有妹妹只有他有的话很尴尬,不管望月怎么软磨硬泡他也不同意,但最后为了表达歉意还是亲自给她扎了两条辫子,虽然丑爆了,但她也没有拆下来重新扎一个。
但就是这件事气得望月去幼儿园的时候就不高兴了,耷拉着整张脸,那时候还小也没有现在的面部管理,只知道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嘟嘴,而碰巧小司桐在哭,惹得她心烦,便不耐烦地让她别哭。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我们熟起来了吧,你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哥,每天就是今天我哥怎样怎样。“司桐想起这些好笑的事情不由得眉眼弯弯,”那个时候就觉得你好吓人,哥控。“
“你的心情就是跟着他变化的,现在想想那大概就是预告了。”她说:“周望月,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了解你,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一直固执下去。这是背德,是见不得光的。”
“你,想清楚了吗?”
望月没有立刻回答,就是在犹豫啊,即使是错误的事情,可是从中尝到甜头的时候,什么都想要抛弃了。
回到那天,她确实没有去接周宁,但是周宁偷偷来了幼儿园,最后接她回家。
那时的喜悦至今难忘。
该死的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