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杜家来到上海,宋维钧定是要好好招待他们的,接风宴是在宋维钧所住的别墅里进行的,他请了上海最好的厨子,将大厅也重新收拾了一遍。
清初挺着肚子站在树荫凉下,看着仆人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微风吹过,几片树叶落了下来,清初侧弯着腰,捡起一片枯叶,“翠竹,这才不过九月份,就已经有了落叶。”清初有些伤感,也许是触景伤情,从前,她特别喜欢碾碎枯叶的声音,咔咔酥酥,声音脆脆的。
翠竹拿过她手上的落叶,并没有注意到她语气中的伤感,“太太,你再忍忍,等过完年,小少爷或着小小姐就出来了,那时候家里就热闹了。”
“嗯。”清初微笑着回应,右手轻轻摸摸肚子,心里却难受的很,她不知该怎样面对今晚要来的杜家人,尤其是杜家的新女婿。
下午五点左右,两辆黑色轿车陆续开进别墅大门,坐在床上的清初听到窗外的声音,推推正在闭目养神的宋维钧,“宋维钧,杜家人来了。”
“嗯。”宋维钧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你要跟我一起下去吗?”宋维钧故作清淡的隐去心间的晦涩。
清初摇摇头,也站起身,“难道我要这样跟你出去吗?我怎么也要收拾下自己。”
宋维钧看着她宽大的睡衣,豁然笑了,“那倒也是,你这样确实无法见人。”
清初无视他的打趣,“你快下去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清初换好衣服出来时,杜老爷和宋维钧刚刚入座,宋维钧让她在自己身边坐着,清初下意识看了梅远一眼,梅远的表情并没有异常,但清初总觉得她不开心。
杜景希看着身穿白底红袖旗袍的清初,微微有些失神,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她,眼睛撇到她的肚子,呼吸微微一滞,默默收回自己的眼光。若是早知道会是今天这幅局面,他宁愿他先娶了清初,然后助她和陆扬二人私奔,可惜现如今已成定局,说什么都已来不及。
清初笑着回答杜太太,也就是杜景希妻子的问题,面容丝毫没有异常,陆扬在一旁默默吃着饭,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虽不是很活泼,倒也让人觉得礼数周到。
杜太太看到清初隆起的肚子,微笑着问道:“几个月了?”
清初柔和一笑,不经意摸摸肚子,“四个多月了,到明年才能出来呢!”
宋维钧顺势将手放在清初的手上,“景希,杜叔可是十分期望抱孙子呢!”
杜景希有些羞赧的点点头,“会有的。”
杜老爷见了,哈哈大笑,“维钧呐,今日拖你的福,我可算有点儿盼头了!”
陆扬从进门开始,他和清初的眼神从未有过交汇,但此时他却紧紧盯着宋维钧放在清初手上的那只手,眼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旁边的景瑶悄悄掐了他一下,他这才回神,冲景瑶抱歉一笑,帮她夹过一块红烧肉,“你太瘦了,多吃点儿肉。”
“景瑶两口子也恩爱得很啊,杜叔,你有福气啊!”宋维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们兄妹俩好好的,比啥都强!”杜老爷红光满面,他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
等到了晚上八点多,这顿饭才散去,清初比宋维钧早些回房,宋维钧今日多喝了几杯,但是还没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清初听着他走进浴室,大约两刻钟后出来,就在清初就要迷迷糊糊睡着时,一只手挑起她的睡衣裙摆,直接抚上她的大腿,清初极不愿地睁开眼睛,无声的控诉着宋维钧。
宋维钧的脸离她很近,虽然他已经洗漱完,但是还是有股酒味,清初微微皱鼻,“你走开,你喝酒了。”
宋维钧突然钳住她的下巴,眼睛定定地望着她,清初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宋维钧,你怎么了?为何这样看我?”
宋维钧忽然放开她,两只手来到她的脖颈处,将她的睡衣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清初不敢阻挠他,她不知他要做什么,他又喝了酒,生怕他一发怒伤了孩子。
宋维钧将清初的睡衣扔到一边,他痴迷的亲吻着清初隆起的小腹,而后又挑起清初的下巴,眼神有些迷离,“我知道你还想着他,虽然你极力的佯装你不在乎,但是当他给景瑶夹菜时,你的手还是颤了,清初,你骗不了我,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的每一根头发,你的每一寸肌肤,你的每一分心思,我都了如指掌。”
清初无措得眨着眼睛,虽然心慌意乱,但是仍然强迫自己镇定,暗自懊恼自己的失误,但她还想为自己辩解,“卿之,我……其实……”
“嘘——”宋维钧将食指按压在清初的嘴上,阻止她的讲话,“什么都不要说。”
宋维钧轻轻吻上她的眼睛,鼻子,嘴唇,一路向下,由于怀孕,清初的身子比以前丰腴了不少,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正是花朵开放的季节,而叶清初这朵花,只有他宋维钧才能采摘。
宋维钧轻吻着那对饱满的果实,惹得身下人微微一颤,看到她的反应,他满意的勾唇偷笑,动作逐渐放恣起来,清初轻声喘息着推搡他,“宋维钧,不可以,孩子,孩子……”
宋维钧压制住她的双手,清初有些害怕,又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喝醉了酒,清初惊慌地求饶,“宋维钧,不可以,我不是一个人了,我还有孩子……”
宋维钧像是初生的婴儿,全然不顾清初的求饶,清初的哭声逐渐变成喘息声,□□声……
在清初被他折磨的失去理智前,他终于停了下来,“清初,虽然你心里还想着他,但是你的身子是想着我的。”宋维钧的手挑起一抹晶莹来到清初的眼前,清初此时已经浑身无力,双脸因他的动作变得羞红,“你胡说!我才不是呢!”
“呵呵……”宋维钧情不自禁摸上她的脸颊,“清初,你真美。”
“宋维钧,你不要闹了,你先放开我。”
宋维钧摸着她的小耳垂,“不会有事的,清初,我不会伤你的,我舍不得,舍不得……”他像是在一个人呓语,又像是在倾诉爱意,轻轻的话语像微风一般遥不可及,清初望着他泓邃而又深情的眼睛,一时难以自拔,一股儿莫名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清初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将眼光移向别处。
宋维钧覆在清初身上的手稍稍用力,又惹得清初一颤,笑着问她,“怎么?看够了?”
清初见他恢复了正常,心中的恐惧也几乎全都消散,语气变得极其不善,“你放开我!”
“不放。”宋维钧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都要五个月了,不碍事了。”
“不行!”清初拒绝的十分干脆。
宋维钧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不听她的,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好像身下的她稍一用力就会消散,他嫉妒陆扬,那个藏在清初心底深处的男人,他只需一个动作就可以让清初方寸大乱,而他,却只能用这种方式证明清初是他的,他深切的轻吻着清初的肚子,“清初,你是我的,我们有了睿阳,你的肚子里也是我的孩子,你永远都是我的。”
今夜,宋维钧温柔得简直不像话,清初迷茫的看着他,她为何就看不懂他?宋维钧对上她的目光,吻吻她嘴角,清初,你为何不懂我对你的情?
天气一天天冷去,清初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她的行动也愈来愈不方便,等到了腊月里,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宋维钧心疼她,过年的事情就由三太太去张罗,清初暗叹幸亏有睿阳陪她玩闹,若是这样无所事事的,她还真怕自己会闲出心病来。宋夫人也从杭州回来了,四太太紫鸢陪她一起回来的,清初对紫鸢的改变感到惊讶,许是在商场待久了,紫鸢的身上的烟酒风尘味几乎散去,浑身上下散发着男人才有的精明干练。宋夫人回来过年是宋家的大喜事,雪梨也将此事置办的很好,低调奢华,高贵大气,清初悄悄打量着宋夫人,不过两年未见,宋夫人比起以前来倒是慈祥了不少,眼角处多出的细纹也越来越藏不住,宋夫人和几位太太简单寒暄了几句,余光却时不时扫过清初的肚子,许是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清初,快生了吧?”
清初轻轻摸摸肚子,嫣然一笑,“快了,来年三月就足月了。”
宋夫人眉眼间的笑意更浓,“嗯嗯,你可要好好养着。”
清初又问,“怎么不见大太太回来?”
宋维钧放下筷子,替宋夫人回答,“治平在重庆做事,短期内回不来,不过年三十的时候是肯定会回来的。”
看得出来,宋夫人对于这个新年是极其满意的,她轻轻拉过紫鸢的手,“这两年真是多亏了有紫鸢陪着我,我才能有个歇息的时候。”
紫鸢笑着摇摇头,“娘,您别这么说,身为宋家的媳妇,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宋夫人又将目光投降雪梨,“雪梨,你也辛苦了,重庆那边的家事都得由你来操劳,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雪梨笑笑,余光轻轻扫过闷在一旁不说话的梅远。
“清初啊,有些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卿之当年那样做也是有苦衷的,你就多多体谅体谅他,不要再伤了夫妻情意。”
清初乖巧的点点头,“娘,我知道了。”
最后,宋夫人将目光放在梅远的身上,“小梅,当年若不是你父母相继离世,我看你一人孤身可怜,不然你早就被逐出宋家大门了,我看你这两年倒是安分,只要你往后不再糊涂,安分守己,宋家自然是不会赶你的,我说这话,你可明白?”
梅远的脸上蒙上一层羞愧的红雾,“娘,我知道,往后我一定会老老实实的。”
宋夫人讲完话,睿阳也呆不住了,在座位上又蹦又跳,先是念诗,后是唱歌,清初也管不住他,心里猜想可能是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人,睿阳太兴奋了,见宋夫人没有责备的意思,也就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