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情绪是转瞬即逝,很小心的被藏起,怀中女孩晕晕乎乎的不省人事,发现不了他的异样。
闻人岱把苏茵放到床头,苏茵立刻像条鱼钻入被子里,然后探出一个脑袋:“你今天就在这里吗?”
他没说话,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点。
苏茵微信里跳出来【伪君子】发的消息,她点开是一千五的转账。
“之前,今天,和下次的房费。”
苏茵拧起眉,刚想拒绝,就听见他继续说:“就算我在你这里上网的电费和水费,以后少不了的。”
橄榄绿色的窗帘是酒店的标配,丑陋的只配遮光。
但是此时此刻被风扇的冷风吹起帘角,一两缕夜色乍泄,远处灿烂的白炽打在闻人岱轮廓的氛围和光感是那样的恰好到处,像胶片一样美丽,也像极了许久之前在苏茵脑袋里一次次回放过的场景。
夜景璀璨、室内昏黄,躺在床上的女人和坐在一旁的男人。
“睡吧,我不走。”
苏茵闭上眼。
喝了酒的缘故,苏茵睡的并不安稳,梦里究竟是洪水猛兽,还是地狱恶鬼她分不清,那些东西源源不断地向她袭来,从脚掌一路攀附到小腿,附骨之蛆一样慢慢地将她整个人侵噬掉。
身体仿佛被投入浪潮汹涌的大海,她在其中起起伏伏。
苏茵几乎是惊醒地坐起来,发现被子被她踢了个干净,浑身黏糊糊的,发了一身的汗,像做完了一场激烈的床上运动。
如果不是双腿间干爽依旧,她真的会以为是闻人岱趁她睡觉睡奸了她。
与她想象的不同,闻人岱依旧坐在电竞椅里,比之前坐得更为挺直。
苏茵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凑到他旁边,画面上正在团战,她不敢吱声,这种时候是千万不敢分心,她也不会干那种自讨没趣的事。
网络上有一大堆男女因为游戏吵架的案例,但好像那些都没发生在她和闻人岱身上过。
在等待复活的间隙苏茵才悄悄出声:“你还没睡吗?”
“还在努力拿下叁千块。”
他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这种情况以往不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有这么难打?”
闻人岱嗯了一声,眉心微蹙,目光凌冽。
等一局好不容易结束,他转头问她:“弄点夜宵?”
“你也不怕长胖。”苏茵双手交叉在胸前。自从上一次的经历后她学乖了,知道不能再穿清凉薄透的小睡衣。
“我运动量很大。”闻人岱一脸的平静,“你不知道的话,一起试试?”
苏茵抄起枕头砸他。
最后闻人岱还是下楼买了两份夜宵,只是这间房内的所有桌子都贴着墙,只能肩并着肩吃饭。把更舒服的电竞椅让给苏茵,自己坐在木凳上。
吃饭的过程他不怀好意,故意用手臂蹭她,苏茵干脆直接把两条腿并在一起,搁在他腿上,把他当脚蹬一样,甚至好几次装作不小心地踩上他隐隐要勃起的性器。
苏茵火速地吃完,冲进厕所里漱口刷了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被窝。
“哎呀,好困,我睡着了。”说完呼呼呼地吹出声,换来闻人岱轻蔑的一声“嗤”。
苏茵重新滚回被子里,往外望了一眼,窗外依旧是黑夜。
这个晚上真漫长啊。她想。
从跟苏茵坦白了他是四中的学生后,闻人岱穿校服来网吧的日子也随着九月即将到来而变多。
四中的规定是进校门必须穿校服,他每次就只能再披个外套,不想让苏茵难办。
那身白底的校服和闻人岱原本就清俊的眉目组合在一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好好学生的光环。
他招招手让苏茵过去就会走过去,被亲到天灵盖都要飞走也不挣扎一下。甚至还追着闻人岱求吻。
闻人岱吐出被含了许久的饱满唇瓣,黢黑网吧里除了他监控都看不到苏茵漂亮脸蛋的潮红热意。
“宝宝最近怎么这么乖?”拥吻过后他的声线低沉,贴着苏茵的耳垂继续勾引她,
苏茵仰起头,眼底清澈:“我是诱惑好学生堕落的坏女孩。”
“那你成功一半了。”
“为什么只有一半?”苏茵不满。
“什么时候帮我破身?那样才算功德圆满。”他笑。
苏茵哼哼,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
闻人岱点开屏幕下的小窗,苏茵看见那上面放着录播的网课。
“学校安排,给暑期不能返校补课的同学安排了网课。”
“你现在才开始刷?!”
闻人岱点头。
他到底算哪门子好学生啊?!
随着八月的逐渐飞逝,闻人岱越来越忙,几乎是脚不沾地,偶尔要去学校准备开学的材料,带着一身燥气进入凉爽的网吧,和苏茵唇齿相贴后打开英雄联盟,再次进入无止境的战斗中。
有时候他忙得没空打游戏,摊开一沓的作业与试卷,留着屏幕的光一手写作业,一手撩拨身边坐着的苏茵,把她下面搞出了水。
等闻人岱去学校的时候,苏茵就用网管的机子给他挂着刷时长。
账号里是统一拍摄的照片,在模糊的像素里闻人岱那张脸依旧是那么出众。
苏茵看着滚动的网课发呆。
“你很喜欢他吗?”
刘柏住在这里的日子很久了,从叁十年前搬来这条街开始就混迹于此,前几年不打算干了就开了个网吧,生意不错就又盘下整栋楼用来做电竞酒店。
他站在苏茵身后问她。
这段日子苏茵的动向他不是看不见,那个小伙子长相英俊,确实很招小姑娘喜欢。
“他很厉害。”苏茵趴在桌沿,眨眨眼睛,“柏叔,我会不会太胆小了……”
刘柏叹了一口气。
趁苏茵不在的时候摸到那个角落的位置,少年穿着名门四中的校服,外面披着的黑色外套袖子卷到小臂上,露出来的部分彰显着年轻的魅力。
“游戏打得不错。”
闻人岱没应声,目光甚至都没偏离开屏幕。
刘柏倒是无所谓。年轻人有些傲气不愿意与长辈交谈是正常的。更何况,闻人岱还算他的顾客上帝,中间的那条界线并没有那么清楚。
“……小苏是个聪慧又早熟的孩子。”
“她母亲去世了之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实在可怜,所以我才让她留在这里工作。”提起旧事,刘柏心绪都荡漾了一瞬。
他是一路看着苏茵艰难地走过来的,苏茵年纪轻,识人不清也是有可能的。他也只是想警告一下,可这个年轻人竟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柏诧异:“你不在意吗?”
“她想的话,会自己跟我说。”他不咸不淡地说。
单手擦开桌上的烟盒,这包是新开的,可一打开他看见其中有一根被反过来放的烟。
倒插的烟,是难圆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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