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抿唇沉沉呼吸,待林瑜希温软的唇瓣吻上她的眼睛时,她眼皮颤动了两下,缓缓阖上。
心脏砰砰跳,周沫发觉,林瑜希似乎与往常很不一样,前奏做得很足,甚至每一次都找准了她的敏/感点。
她心神荡/漾着,鼻尖又被林瑜希吻了吻。周沫心跳开始莫名加快,手情不自禁地攀上林瑜希的脖子,勾住她,红唇主动送了过去。
细细碾吻间,林瑜希睁了睁潋滟了水光的眸子,看周沫黛眉似蹙非蹙,神情说不出的复杂,似享受又带着几分痛苦。
她微微牵唇,笑了。
仔细忆着周沫曾经待自己的方式,林瑜希一只手捏住周沫的下巴,待她红唇微张时,舌尖溜了进去,热吻她。
不知过了多久,待两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时,林瑜希才舍得松开她,绵吻顺着精致的脸廓向下,细细雪花一样落在周沫修长的玉颈。
不只是周沫,连占了主动权的林瑜希长睫也禁不住颤抖。
周沫被她吻得头脑晕眩,手攥紧床单,仰头,将泛着晶莹的光的脖颈完全呈现在林瑜希的面前,任她采/撷。
埋头亲吻了会儿,唇瓣重新吻在周沫的唇角边,林瑜希抱着她,试探着喊她的名字,周沫,我可以吗?
缓缓睁开眼睛,羽睫似染了几分湿意,周沫垂眸看她,微微轻/喘,可以。
她握着林瑜希的手,引导她。
没有预想到的刺痛,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感受到的是溪水般潺潺的流淌。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林瑜希穿戴整齐从洗手间出来,垂眸看周沫趴在床上,雪白的被子只堪堪盖住她盈盈一握的腰际。
眸光颤动了下,林瑜希走过去,弯腰替她将被子盖好,直起身时,注意到她后背樱红的花瓣,一朵一朵,娇艳得很,双颊忍不住升腾起几分热意。
毕竟,那些都是她种下的。
伸手抚摸周沫还沁着细汗的额头,低头轻轻吻她的后颈,温柔道:我去工作了,宾馆一会儿有人给你送餐,记得吃。
嗯。实在太累了,周沫轻轻应她,伸手握住林瑜希的手腕晃了晃,声音带着朦胧的睡意,道:你早点来。
周沫难得如此娇软,林瑜希看她依然阖眸浅眠,心忽然柔软得不像话。
嗯,好。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林瑜希弯腰将她的胳膊重新放被窝里,转身不舍地离开。
待林瑜希开门时,郑依红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了。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瞧见对方似又若无地窥探的眼神,林瑜希敛了眸躲避开。
走吧。淡淡地说了声,林瑜希抬脚率先离开。
看她挺直的背影在光影中晃动,郑依红头看了眼林瑜希紧闭的房间门,心知里面还住着周沫,昨晚她们
知道两人已经结婚,即便是做着再怎么亲密的事都不足为过,但想到这儿,郑依红还是忍不住心痛。
进了电梯,她时不时用余光注意对方,见林瑜希轻轻撩起垂落在肩上的长卷发向后,阵阵幽香扑鼻。郑依红喉咙轻动,道:今晚陈姐说带她男朋友跟我们一起聚聚,你看要不要带周小姐一起过来?
她林瑜希顿了下,想到自己今早没少折腾她,眼睫低垂掩去眸底的微恙,沉声道:再说吧。
可能这一整天,周沫都需要留在宾馆休息,那种事后的不适感她再清楚不过了。
想到这儿,林瑜希手指微微蜷缩,瓷白的脸颊泛着浅红,灯光下,像冬雪中簇簇绽开的中国兰。
***
周沫陪林瑜希一同坐飞机去,刚到家她们便约了姐姐周颖见面,地点还是姐姐喜欢的茶馆。
两人并排坐在木质方桌前,上面铺着一层竹子卷帘,杯中的茶香四溢,和着窗外悠缓的筝曲,十分惬意。
低头轻抿了口茶,林瑜希偏头问周沫,你怎么发现那封信的?
你出差的那晚,我一个人坐在床头读清舒姐姐的日记,她用的包装盒很方正,掀开的盖子里面其实是有一道夹层的。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本没想到里面会有东西,随手往里掏了掏,竟然发现还藏着一封信。周沫解释着,因为信封完好无损,所以她们谁也不清楚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两人正兀自出神,包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周颍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开门的刹那还带进一阵凉风。
因为包间里烘着暖气,周颍走进来后便脱了身上的风衣,搭在藤椅上,只穿了件高领的黑色毛衣,头发盘起露出饱满的额头。
瑜希出差来了?她刚一坐下,周沫便给她倒了杯茶,指尖轻触杯沿,周颍眸光含笑地望着林瑜希问道。
嗯,刚来。林瑜希点头应她,眼睛干净且澄澈。
周颖笑着点头,又偏头将视线落到妹妹身上,忍不住打趣她,真出息,瑜希刚走不到一天你就追过去了,真是一刻也分不开啊。端起茶杯吹了吹,周颍笑问: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黏人?
被姐姐调侃,周沫并未有半分羞赧,伸手搂住林瑜希的腰,冲对面的人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道:以前不是还没遇到瑜希吗?
周颍笑了笑,将茶杯放下,转头问林瑜希,她是不是挺烦人的?总黏着你。
侧眸看了眼正盯着她看的周沫,林瑜希轻声应,还好。
周颍眼眶里弥漫着羡慕之色,分明是两姐妹,林瑜希对周沫是极致的温柔,而林清舒对自己,却是冷若冰雪。
黯淡了神色,周颍沉声问周沫:找我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包间内片刻宁静,周沫迟疑道:姐,我这儿有一封清舒姐姐留给你的信。
信?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攥紧,周颍赫然睁大眼睛盯着妹妹,眸底分明透着不可思议,给我的?
嗯。
低头从包里将那封信取出,周沫递给她,道:清舒姐姐夹在日记里的信,上面写的是周颍收,那就是给你的了。
心尖颤抖得厉害,周颍努力平复它,伸手接过黄皮纸包装的信封,目光盯着上面写着自己名字的字迹,娟秀、工整。
周颍咬着唇,垂眸想要掩饰那份悸动的情绪,但房间内的沉香熏得她眼睛直发涩。
林瑜希深瞧了瞧眼圈已经开始泛红的周颖,仿佛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一般,她忽然开始明白,为何对方每年都会去给姐姐扫墓了。
伸手握住周沫的手,林瑜希眼神示意她可以准备离开了。
她想,或许周颖需要独处的空间。
姐,我和瑜希还有事,先走了。周沫说着,牵着林瑜希的手站起身,两人看周颍只点了点头且神情恍然,相互对视一眼,开门离开,尽量不去打扰她。
包间内瞬间只剩下周颍一人,她手里捏着信封,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用黑色碳素笔写的周颖两字,一遍遍描摹。
她没想到林清舒还会给她留下一封信。
意外又欣喜。
手里捏着的信仿若有千斤重,她忽然就不敢打开了。偏头望向灰木色的窗棂,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小鹿,有薄薄的冷霜凝结。
清舒。
周颍低低唤她的名字,眼神遥望着窗外冰蓝色的天空,有浮云层层地散开,一片一片,皎白得刺目。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看到有读者朋友留评说想看林教授攻一次,我想着反正没有影响剧情,就满足一下你们呀。我不是刻意迎合读者的想法,只是觉得你们一些好的意见我真的觉得受益匪浅,很感谢你们愿意提出来,给我一个参考。
完结肯定主副cp都要在的,我前面留的一两个问题也会马上解决。
关于贺琪的这一对,忽然萌生的脑洞,原本想放到下一本写的,因为有几个情节感觉挺有意思的。但现在忽然出了点状况,那就留在番外写吧。我会标出是哪一对cp的番外,这样你们就可以有选择性的阅读了。
ps:之前有朋友遗憾我没有虐周沫,说实话是我能力有限,因为我实在没有想出以林教授的性格她会怎么去虐周,总感觉不符合她的人设和性格。所以就没有太让周追妻火葬场。既然心没虐到,那就让林教授做次攻,虐虐她的身吧。今晚还有一更,晚上见哦。舍不得你们,所以话有点多,不要介意哦。
第89章
缓了会儿,周颍才鼓起勇气打开信封,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撕坏了里面的信纸。
当被叠成长条状的信纸被她拽出来时,她指尖都是抖的。深呼了口气,周颍坐在窗前,低头看手里的信。
窗外明亮的光映在雪白的纸上,每一个凸起的黑体字都显得格外清晰。
周颍:
写这封信时,我心里其实很忐忑,我想让你看到它又怕你看到,内心十分纠结,和我这个人一样,很会折磨人,对不对?
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哪一年,你现在过得好吗?萱萱应该长成大姑娘了吧?她一定像你一样,亭亭玉立,很好看。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一样爱跳舞呢?
写这封信时窗外正下着雪,好大的雪,白茫茫的一片,没一会儿窗外便被染成了亮白色,很生动。还记得我们曾经陪着小沫一起堆的雪人吗?你看着孤零零的雪人立在院子里,非要再帮她堆一个伴侣。我知道你是个用情至深又善良的女人,是我辜负了你。
周颍,有些话,我忍了好久,原本想让它随我离开的。或许你不知道,便可以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而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但我最终还是自私了一把,忍不住给你写了一封信。我在赌,我想你若看到,便说明我们的缘分还在。其实,我是想让你记住我的,我想在你心里留有一席之地。我知道你的,时间久了,想通了,你就会想办法忘记我的。
毕竟,我伤害了你,负了你的深情。
可自私的我又怕你忘了我,因为这一世你的记忆里若没了我,来生我们再见,你会不会拿我当陌生人一样看待呢?我甚至在想,下辈子,可不可以让我再遇到你?让我来追你,无所顾虑地去爱你。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想推开你就推开,想爱你时又来纠缠你。
周颍,那段病痛的经历让我认清了许多,对小沫,我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看到她,我总会想起自己的妹妹,那种母爱泛滥,那种想抱着她护着她的感觉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那是作为姐姐,照顾妹妹的本能。
之所以没有向你表达我的感情,是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时日不多了。我不想你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开,那太残忍了。倒不如果断些,猛地刺一刀总比一刀接一刀地来回切割要来得容易些。
痛只是一时的。
周颍,你太过美好,美好得像天山的雪莲,我看书上都是这么形容的。皎洁、纯美,不染纤尘。当我认清自己的心时间,我发觉我们之间差得太远,所以从没有容许自己多想一点与你的关系。
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
癌症到了后期很痛的,蚀骨的痛。我蜷缩在床上,闭着眼睛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但当心里想到你,好像那种痛就会得到转移。后来,我就开始偷偷地看你跳舞的小视频,天鹅一样的身姿,美得惊人。
对不起,语无伦次了这么久,我不知道该写什么,只想告诉你,你不是在一个人努力。曾经,我也想无限地靠近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吗?那次你连夜驱车来见我,我真的很感动,也很心疼。你抱着我,我也终于有了勇气回抱你。
你看,我懦弱地连抱你都不敢。
第一次,我认真地去感受你身上的清香,试图去记住属于你的味道。我不想忘记你,我怕下辈子我们相遇,会再次错过你。
周颖,其实,我写这封信的最终目的,是想和你做个约定。当然,你若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就把这封信烧了,我想我应该可以收到你的心意的,我能感知到的。
如果如果你还愿意下辈子和我相遇,就请一定记住,我的脚踝处有一朵樱花的纹身,我特意去纹的,我怕你记不得哪一个人是我。虽然不知道这一招管不管用,或许下辈子的我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呢?我忘记去将那朵樱花纹在身上,那我们,是不是生生世世都在错过?
我不想的。
我不想那样。这辈子,你只能是宁先生的妻子,下辈子,真想让你属于我一次。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当初是我亲手推开你的,是我不要你的。
你还愿意要我吗?
周颖,我要走了,那个世界里没有你的声音,可是我的心里有,我把你的容貌,你的声音都刻在了心里,所以我并不孤独。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幸福。答应我,要幸福,你若不幸福,我也会跟着心痛。
若有缘,来生再见。
林清舒
信读到末尾,周颍早已泣不成声,泪流满面。她没想到,她的爱竟有回响,林清舒的信,像是一剂良药,救了她冰冷已死的心。她低头,泪眼朦胧的看信纸上的字,开头时很是工整,越往后面的字迹越扭曲,有的笔画甚至断了好几笔才完成。
写这封信时,她是不是还在受着病痛的折磨?
双目盈着泪,周颍偏头望向窗外,天空中也下起了细细的雪,她眼前像是在回忆和林清舒的过往。
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她忽然双手撑着额头,胳膊抵在桌上,失声恸哭。
为什么?清舒,你告诉我为什么?热泪簌簌滴落在桌上,一滴叠着一滴,水渍越来越多。
她手捂着胸口,艰难地呼吸。太疼了,周颍皱着眉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紧闭着眼睛,眼前林清舒的影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所谓生不如死,她如今终于体会到了。
缓了好久,低头将信叠好放进包里,周颍忽然站起身,拿了随身的包和风衣冲出门外。
林清舒的墓地她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自从秋季与她道别之后,周颍便没有再来过。
她是真的准备忘掉她的。
青石板路上被落雪打湿,铺了一层薄薄的霜一样,半透明的。周颍将车停稳,下车时,心尖抽痛了下,手扶在车门框上微微收紧。
她有点不敢见林清舒,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在怪怨对方。
站在墓碑前,周颍沉默地低着头,寒风扫在耳畔,刺骨的冷。
她深吸了口气,才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林清舒的照片,上面凝着水珠,她手抬了抬,想触碰又不敢,犹豫间,最终还是放下了。
清舒。周颍沙哑的声音轻喊了声,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树枝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