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儿也是朕的宝贝。”
何筝的眼里像是点燃了一百二十瓦的灯泡,噌亮:“那,要不给宝宝戴吧,送给宝宝好不好?他小小的,正好辟邪。”
方天灼接过来,分开黑绳给他挂在脖子上,道:“筝儿体虚,戴在身上是极好的,朕赐给小皇子的玉佩,也有辟邪的作用。”
何筝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藏宝阁里面遇到自己前世的东西,触手去摸,有些温温的,的确是一块好玉。哪怕是在现代不信邪的世界,他爸也是花了高价才拍下来的。
今天没白来!
何筝高高兴兴牵着方天灼的手出了藏宝阁,见到众人,方天灼下意识要抽回,何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一时没懂。
方天灼只好任由他牵着。何筝走路东倒西歪,方天灼则走的笔直,从后头看去,皇后时不时脚尖一旋就歪到了陛下身上去,轻声细语的说些什么,举止可以说是没规矩的很。方天灼却渐渐的在他的轻声细语之中找到了几分趣味,他想,普通伴侣的日常相处,大抵也是这样的。
无人敢提醒,更无人敢斥责。
在所有人看来,陛下龙心大悦,日子便能过的好一些,反正何后足不出户,再没规矩也就只在家里耍耍。
何筝回去抱儿子,小宝贝突然一眼看中了他胸前的玉佩,小手一直抓呀抓,却只能勉强捏住玉佩一角,发出“呀呀”的声音。
方天灼是个行动派,很多事情不屑表达,可何筝就不一样了。就拿他回家这件事来说,方天灼可以连续很多天都不提一句,也不跟他报告进展,他不说,何筝也不敢问,生怕又惹他生气,可眼看着都要大年初五了,何筝实在憋不住,就伸着脖子,试探的开口:“那个,会玄门术法的高人,陛下找到了吗?”
方天灼淡淡道:“找到了,已经安排住下了。”
何筝难掩高兴:“那他怎么说呀?”
方天灼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漆黑,他凝望着何筝,缓缓道:“他说你归期不定。”
何筝立刻把伸出去的脖子缩了回去,他坐直了一些,努力让自己说话看上去很有底气:“不会的!只要我能回来,我就一定会回来的,我只是回家看看!”
方天灼沉默不语,提着笔冷淡的批着折子,何筝研着墨,又拿起小勺添了点水,道:“陛下,不信我吗?”
方天灼继续不语。
何筝知道,他不信自己是正常的,这个男人有很大的耐心和钢铁一般坚硬的意志,如果他觉得自己归期不定,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自己走,如今哥哥一直没有消息,如果哥哥有了消息,他甚至可能……会把自己关起来。
何筝伸出手,来扯他的袖子,方天灼垂眸看着那两根洁白的手指,笔尖一动不动:“说。”
“让我见见他吧,那高人又没见过我,当然会说我归期不定了?说不定他一看我的面相,就能笃定了呢?”
方天灼瞥他,何筝扬起两边嘴角,露出真诚的笑容。
“你若是能回去,就不会回来了。”方天灼盯着他,语气阴冷:“你的眼睛这么告诉朕,朕和小皇子加起来,也不如你熟悉的环境来的重要。”
何筝被他看的心里发寒:“您怎么能不信我呢?”
“因为朕觉得你没有心。”方天灼眼睛一眨不眨:“你每次提到回家的时候,眼睛都会发光,你想念他们,以至于你对朕没有丝毫留恋,你根本不知道你回去了能不能再回来,你在骗朕,这是你惯有的把戏。”
何筝的怒意从脚底窜到脑门儿,他愤怒的站起来:“我没有心!我到现在都不会喜欢你,你觉得谁会喜欢上一个权利至高无上,随时会杀了你,甚至随时会把你关起来的神经病啊?自虐狂吗?我没有心,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件事,我可以无声无息的离开,还管让你找劳什子高人?你,你居然说我没有心,我看你才是没有心的那个,你都有我了你还收男宠你,我不及时发现保不准你跟别人孩子都一堆了,你看什么?你,你给我起来!”
他越过桌子过来用力来拽方天灼,怒气冲冲:“凭什么我站着你要坐着!起来!!”
方天灼扯自己袖子,何筝死攥着不松,还拿脚来踢他:“你起来!不许坐着,你不许坐!”
方天灼被他闹的没办法,只能皱眉站起来,并气的拂袖甩开他的手,何筝瞪着他的侧脸,又不满了,他又用力扯方天灼:“蹲下来一点儿,你凭什么比我高,凭什么!”
“你……”方天灼弯腰拂开矮桌上的奏折,一把将他的皇后抱到了桌子上站着,仰起脸道:“这样可以了吗?”
何筝比他高了足足一头,居高临下瞪着他:“你跟人吵架凭什么这么气定神闲?你逼格高还是怎么样?”
“朕何时要跟你吵架?”
“你……”
方天灼只好道:“好,是吵架了,那你要朕如何?”
“你怎么又自称朕?你这个大骗子,你没有心!还没有脑子!”
“……”
“你凭什么这么平静!你吵架都没有波动,你就是没有心,你不把我当回事是不是?”
方天灼蓦然挥手,一侧的喝茶的整套小高桌和椅子陡然挨个爆裂,完美达到了何筝想要的“波动”。
空气静了两秒,何筝小心翼翼的从桌子上下来,小声说:“也,也没必要那么大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