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心思细腻,到时候误会什么就不好了。
邓不疑听了点点头。
“那就等会,反正我也不急。”邓不疑说完,在梁萦的身边就是一躺,半点列侯风度也无,不过一躺下,脑袋上的高冠1就立即蹭在地上,磨的他头发拉的头皮疼。连忙从席上爬起来。
“你可小心着点。”梁萦瞧见了止不住发笑,“听说男人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头发掉多了,日后可是会变秃头的。”
梁萦说这话的时候,不怀好意,目光还在他的头顶上溜了一圈。
邓不疑闻言,感觉自己头顶都有些疼。他还真的在朝中见过几个人到中年脑袋秃了的。伸手去摸头,摸到一半瞧见那边梁萦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把手放下来。
他凑上去贴着梁萦的脸,一改方才的急切,甚至还有点得意洋洋,“就算那样,你也得和我一块过下去了。”
梁萦瞧着邓不疑一脸的得意洋洋,转过眼去。
“母……”蓁蓁瞧着父母腻歪在一块,不怎么搭理她,她一把把手里的玩具丢开,手脚并用爬到母亲那里,抓住梁萦的袖子就要钻到她怀里来。
虽然平常喜欢和父亲玩,但是要撒娇了还是要找梁萦。
蓁蓁脾气被邓不疑惯的霸道了,还知道伸手推邓不疑的脑袋。
邓不疑瞧着女儿小脸上一脸嫌弃,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他顺着小孩的力道把头挪开,瞧着蓁蓁手脚并用爬进梁萦的怀里,闹着要吃奶。
孩子到了要用辅食渐渐断奶的时候,可惜孩子缠着母亲不放,梁萦被蓁蓁弄的心软。也只好由她去了。
邓不疑坐在那里瞧着女儿在妻子怀里拱来拱去,顿时好一阵羡慕。
**
邓不疑在长安呆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要再次出征,刘偃已经尝到了上回出征匈奴的甜头。这么多年来汉朝对匈奴是胜少败多,说是匈奴只是想要来抢粮食,但年年如此,朝廷脸面荡然无存,尤其边关不安宁,对内也腾不出手来。
刘偃决意将匈奴彻底的打趴下,所以邓不疑和郑良回长安将近一年之后,再次下令出征匈奴。
皇令一下,自然得准备。
梁萦有了上回的经验,这一次给邓不疑准备东西也格外顺利。
邓不疑对于这一次出征信心满满,他完全没想过自己输了会怎么样,上回带着几千人在草原上硬是把一个匈奴小王的部落给打趴下了。经历过这么一次,邓不疑和刘偃一样雄心万丈,似乎看不到朝廷上那些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一次我最多两三个月就回来。”邓不疑瞧着侍女们将自己用的那套甲胄抬上来,对梁萦说道。
梁萦正在低头看下面人送上来的竹简,听到他这么说,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点点头,“这么快?”
出关作战,两三个月就能回来,算上来去,还真的非常快乐。
“对于匈奴人,只要一战就可以定胜负。”邓不疑道。
“口气这么大。”梁萦一笑,“不是说匈奴人狡猾的和狼一样么?怎么会这么快?”
“有心对无心,自然是有心胜。”邓不疑笑道,“到时候我给你带些匈奴人的玩意儿过来,匈奴人穷的很,除了那些好马之外,也没有旁的东西了。”
匈奴人穷是真穷,不然也不会一年两回到汉朝边境来抢东西,甚至铸造的技术还得学习汉法。
“那你就给蓁蓁带一匹好马吧。”梁萦垂首轻笑,“你不是说,等蓁蓁长大了,就带着她一同骑马去么?”
匈奴位于汉朝和西域诸国之间,自然从西域诸国那里顺了不少的好马。
其实未央宫也有好马,但她还是觉着别有事没事的向刘偃要东西,那位陛下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上回见着那些匈奴妇人戴的头饰不错,要不我给你弄一套来?”给女儿弄匹好马来,这还不着急,小孩子少说要五六岁才能在大人的帮助上勉勉强强骑上一匹温顺的母马。真的从匈奴那里顺匹马过来,就算是好马,等到蓁蓁能够上马的时候,恐怕都已经成老马了。
“……你在哪里看到的?”梁萦抬起头来。
邓不疑俘获的那些俘虏里头绝大多数是匈奴贵族,贵族里头自然少不了贵妇。
“我……不过是随意看了一下。”邓不疑看到梁萦抬头,眉头蹙起,顿时就喉咙一紧,其实行军作战的时候,那些匈奴俘虏要辨认好身份,他带的人不多,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去看所有的俘虏,所以只会作重的看管那么几个,若是必要,他也会带着人马一跑了事,把那些俘虏全给丢掉。
“真的?”梁萦听人说过军里头的那些龌蹉事,例如将士才从战场下来只会,就格外兴致高昂,想着到处找女人,有适合那些俘虏里头的匈奴人被怎么样了,那也是没人管的。
“真的!”邓不疑哭笑不得,梁萦这怀疑的也太让人无语了,他知道她话语里的意思,“那些匈奴女人难看死了!”他立刻表忠心,“没一个有你好看。”
“是吗?”梁萦似笑非笑看着他。
“我和那些老将不同,都是急行军,有时候半夜起来急行军也是常有的事,哪里有空档有那些心思!”邓不疑说起这话都有点委屈。
他在草原上可以说是来去如风,有时候也不是一定要打哪一个匈奴部落,有时候甚至原本定下要打一个,结果半夜奔过去,遇见的又是另外一个部落。
“那些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邓不疑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坦荡荡。
梁萦原本还想再装一下,结果他这话出来,她倒是绷不住了,噗嗤就破功。
邓不疑一看,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就上来抓住她不肯放。
“匈奴女人的那些东西我也不要。”梁萦被他压在下面,差点喘不过气来,室内的侍女瞧见两个人腻歪在一起时,连忙出去了。
邓不疑头上的发冠在纠缠中已经摘掉了,没有了束发的发簪,一头黑亮的长发落下来。
这年月,华夏也追求男人的美貌,她看着邓不疑的容貌,还真是十分诱人。
“我要的只是你好好回来就行了。”
那些什么东西,她都不看在眼里,她要的只是面前的人能够好好回来。
邓不疑动作一顿,他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的,“我一定会回来。”
☆、第109章
邓不疑带着几千骑兵离开了长安,他原本手下应该带领的骑兵应该是一万,但是从长安带着一万人去陇西甚至是出关,这一路上的花销,就是日销万金,就算是皇帝,也不是这么一个花钱的。
所以人并不是完全都是从长安带去的,有一部分是从陇西的边民中征召。
梁萦送走了邓不疑,邓不疑嘴上是说不过是两三月就回来,但是她内心真的这么想就奇怪了。
蓁蓁一回头不见了父亲,在家里哭闹了好一阵,还是昌阳过来抱着外孙女去和孙子一块玩,蓁蓁这才停了嚎哭。
不过在昌阳的大长公主府里头,她把自己的表兄梁昭欺负的很惨,明明梁黯的儿子要比蓁蓁年纪大,但是被蓁蓁欺负的嗷嗷哭,甚至被小女孩按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一副女霸王的模样,可怜梁昭被她压在地上痛哭不止。
一旁的乳母和侍女七手八脚上来要将两个孩子给拉开,结果蓁蓁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然后接着压着下面哭闹不止的男孩。
乳母们连忙把两人给分开来,这两个一个是昌阳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一个是昌阳大长公主的亲孙子,不管是哪个,一旦出事了,都不是她们能够承担的起。
“啊——!”蓁蓁霸道惯了,见着自己被乳母抱开,又是叫又是蹬。那边的梁昭是屁滚尿流被人抱走了。
梁萦和阳邑还有昌阳坐在室内,最近入春了,天气变化很快,梁萦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吩咐侍女告诉乳母将孩子抱进来,别着凉。
“你说这陛下是喜欢邓美人一点呢,还是郑夫人?”昌阳坐在席上,靠在凭几上和女儿和儿媳说道。
宫里这会没有皇后,加上郑夫人有孕了,这上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
“这可说不准。”阳邑笑了,郑夫人和郑良都是从她府上出来的,若是郑夫人得运,那么她这个昔日主人自然也是有好处。
不过这事能不能成,难说。
“这些陛下心里有数。”梁萦也不怎么想说这件事,邓蝉是邓不疑的堂妹,若是邓蝉入主椒房,自然是对他们有益处。不过这会私下里说再多也没有用,她们说的话,难不成还能影响到皇后的废立不成。
“说起来,骠骑将军出征,阿萦觉得这一次会如何?”昌阳原本也不过是随口说上一句,也没真的要讨论个甚么出来。
“不疑对这一次很有信心。”梁萦道。
上回邓不疑上了草原,带着几千个人跑的不见踪影。主将都差点被他吓到,这一回又不知道会出甚么事来。
但是邓不疑做事有他自己的理由,又何况人在塞外,谁能管得了他。
“既然这样就好。”昌阳点头,外头的战事如果不是有自己的女婿在里头,昌阳才懒得问一句,毕竟不管外头的战事如何变化,她依旧是皇帝的姑母,好好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长安里头的公主们,除非是得罪了天子和太后,不然日子都过得滋润。外头的战事赢也好,怎么样也罢,和她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就算是和亲,天子们是不可能拿着自己亲姊妹去和亲的。
“上回骠骑将军把那个甚么匈奴单于的叔父也一同俘虏了过来。”阳邑想起上回的热闹,还忍不住笑,上一回邓不疑和郑良是出尽了风头,两个人几乎把匈奴单于的几个亲戚全都抓了来,甚至还将王母给一同带到了长安。
那一次俘虏从长安大街上走过的时候,道路两边光是看热闹的平民都快要挤得水泄不通了。
只不过郑良行事小心谨慎,建立了功劳还恨不得长安里头没人记得他。邓不疑是高调的让长安所有人都记得他了。
两人功劳不分伯仲,但是作风却是迥然不同。也不知道这两人天子会更喜欢哪一个了。
“这一次会把谁带到长安来亮相?”说起这个,阳邑都有些期待,她看向梁萦,“要不要我们来赌一赌?”
“上回是匈奴小王,估计这回也差不多吧?”昌阳听了小辈们的话,回过头来道。她这回也有了些许兴趣。
“这打仗又不是其他的事。”梁萦听着昌阳和阳邑这么说,不由得说了一句,邓不疑走之前,把这件事说的和玩似得,可真的打起来,要和玩似得也没准了。
“知道你心疼你家夫婿。”阳邑一笑,“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我们也不明白,能做的,不过就是捐钱罢了。”
阳邑想起这段时间,皇帝准备的那些要在贵族中敛财的事,笑容都有些淡。打仗这件事相当耗费钱财,尤其匈奴人还没甚么可以谋求的。打通通往西域诸国的道路,没个十几年是做不成这事。
先帝几代的积蓄可以撑一段时间,不过这又是扩建上林苑又是打仗,钱花的和流水似得,自然是要从贵族身上找补。
不过皇帝就算要下手也是向那些刘氏诸王和列侯们下手,和公主们关系又不大。
“看那些诸王哪个愿意出钱吧。”昌阳说着就笑了,“听说陛下这些日子连连召见诸侯,要他们出钱呢。”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既然不能出力了,那也只能出钱了。”阳邑知道上回天子下达了让诸侯诸子都有封地一事,而且让朝廷派出的国相和内吏接手封国内的军队,等于是朝廷间接的掌控了地方封国上的权力,这会诸王们被架空的也只剩下那么一张皮了。
“听说那些诸王和诸王太子,有不少的把柄在御史那里,谁知道哪天就被弹劾了。”阳邑听过几个,简直目瞪口呆。刘家的那些王太子和王主,说随心所欲吧,还真是几分让人悚然听闻的。
前段时间似乎朝廷里有人还在弹劾燕王乱~伦,不仅仅是和自己父亲的妾妇□□,甚至还逼迫自己的几个女儿如同妾侍一样轮流侍寝。
那几个女儿好说也是王主,怎么能被糟蹋成那个样子。
这事情一捅出来,禽兽行是跑不掉的了。恐怕燕王这个封国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讲,一旦撤销封国,原先王宫里头的那些珍宝都要送到长安来。
“陛下看样子,是一心想要和匈奴杠上了。”阳邑说道。
“那些个诸王若是有心,小辫子一抓一大把。”梁萦以前也听说过诸王和太子的不法事,只不过长安里头的知道的也只是那么一星半点罢了。
“反正这会啊,那些大王们日子难过了。”阳邑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里头满满的都是新幸灾乐祸。
昌阳听了只是笑没有说话,三个人凑在一块又玩了一会的投壶和其他的游戏。孩子们有人看着,自然是不用她们来操心。几个人玩了好一会才让人把孩子带上来,蓁蓁不耐烦让乳母抱,见到梁萦立刻伸出胳膊,梁萦把孩子抱过来,蓁蓁就立刻在她的衣襟上蹭了蹭。
“阿母……”梁昭已经能够喊人了,他被蓁蓁折腾的够惨,怕她怕的不行,一到母亲怀里就抽泣着找安慰。
“怎么了?胆子那么小啊。”阳邑看着怀里的儿子笑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梁昭就躲的更厉害了,那样子惹来大人们的一顿笑,梁昭越发害羞,躲到阳邑的怀里不肯出来了。
“要不以后就让孩子结个亲如何?”阳邑似是无意,对梁萦道。
此言一出,连昌阳都看了过来。
梁萦面上浅笑,“孩子这会年纪都小,也怕蓁蓁这性子不合适,等长大点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