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里清风啊,以前我跟我的老道徒弟曾经探讨过一个问题。因为我们很好奇,一个人的脊梁骨硬还是他的膝盖骨硬,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么?”
正当拔里清风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陈守信的话飘了过来,还给了他指引。
拔里清风是千般的不愿,万般的无奈,可是他还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可不想陈守信在自己的身上,验证这个问题。不管是脊梁骨硬还是膝盖硬,最好都跟自己没啥关系。
“你看看、你看看,刚才的硬气呢?本来还有些欣赏你的,不过也就是这样罢了。”陈守信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你自己都没有做好赔偿的准备,那么我帮你想想吧。五千头牛、五千只羊,五万两的银子。”
“因为我杀了你们两个人,所以这个数量翻倍就好。你们得抓紧下时间,你在皇城要是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回去张罗去,送到范阳府吧。”
拔里清风愣住了,他想不通这个中间的关系,为啥他杀了两名自己的族人,自己这边反倒要给加倍的赔偿。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吧?
可是他还是不敢抬头看陈守信,他还是怕陈守信再因为“瞪他”的理由,将自己给砍了。
“其实,这么点的赔偿,我都是大发善心呢。”陈守信笑着说道。
“上次你们入侵我朝,在范阳府为害,有多少百姓惨死在你们的手中?卷走了多少银两?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
“官面上的事情,糊弄过去了,可是在我的心里边,我会记挂一辈子啊。我很想跟你们干一仗,可是我家陛下不允许。”
“陛下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老想着杀人。咱们现在很强大,就应该帮助周边的这些小弟弟们。”
“原本这个赔偿,我打算象征性的要一万两银子就完事了,可是你让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的身上,有一半的汉人血统,你不以为荣,反以为耻,这是其一。多少算是能够理解一些吧,毕竟你们总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优越感。”
“但是我最无法容忍的,就是你的前倨后恭。本来就屁本事都没有,还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想找个机会跟你们干一场,你都不给我。”
“算了,越说火越大。回去以后,在你们的宾馆外贴出告示来,承认你们自己的错误。以后在皇城都给我消停的,别乱瞪眼睛,下去吧。”
“谢过少师。”拔里清风应了一句后,躬着身子倒退走了出去。
“少爷,真打算对契丹人动手了么?”大黑兴致勃勃的问道。
陈守信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虚张声势呢么?一个契丹我不怕,我是怕其余的那些胡族群起而攻。”
“吓一吓他,反正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咱们强势一些,他为了自己不被责罚,回去肯定会添油加醋的再夸大一些,希望能够威慑住契丹吧。”
“对了,出去选一块好点的猪肉,然后再弄一些芹菜来,还得给我们家囡囡包饺子呢。小家伙主动点菜可不容易,估摸着柚子也能爱吃。”
“成,我这就去挑去。”大黑笑着点了点头。
陈守信将闺女放到了一边,让她自己去骑木马玩去,他也需要空出来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事情。
白云老道的话,不能真的当成耳旁风,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都得当成事情来对待。
他说会有血海滔天,那么要是真的应验了,恐怕就是大规模的战役。对上周边这些胡族任何一族,或者说是远处的元蒙人和契丹人,他都不怕。
就像他刚刚所说的那样,他最怕的就是被这些人给围殴了。
北方三府强则强矣,可是很难将这些人的围攻给应付下来。而其余都护府的兵卒,他真的不敢去指望他们能够在防守的过程中,能够贡献多大的力量。
更不用说现在这些人也都知道,永平帝还要实行军政分离。他们手中的权利,会被分出去一大块。
要是这些人到时候再动了小心眼,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保住自己的位置,恐怕他们都会消极怠工,来要挟朝廷。
拔里清风不敢赌,他也不敢赌啊。
以前是完全仰仗火炮之利,可是现在连青冥教都敢跟你玩自杀炸弹,这个火药的制作技术,肯定已经流传了出去。
当初还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瞎担心,现在想想,这个都是非常有可能的。青冥教与外族有联系,这个事情,早已不是秘密。
他正考虑着呢,边上玩着的小囡囡觉得自己玩没啥意思,然后又跑到了他的跟前儿,钻进了他的怀里边。
“好了、爸爸带你出去吹吹风、晒晒太阳去。”陈守信将小囡囡给抱了起来。
外边的天气是真的热了起来,现在每天的温度都能够提高很多。被大大的太阳晃了一下,小囡囡也将自己的大眼睛眯缝起来。
“阿嚏”
虽然小家伙反应很快,还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小鼻孔里还喷出了小鼻涕。陈守信掏出手绢,给小家伙仔细的擦了擦。
可能是觉得陈守信伺候得很不错,然后小家伙就赏了他一个大大的香香。
小家伙可是一个非常喜欢动的孩子,来到外边人家就不用陈守信抱着了,说啥要跟在外边窗台上躺着晒太阳的大花玩一会儿。
“事情处理完了?”五姑娘走过来问道。
“暂时算是处理完了吧,还不知道将来会咋样。勒索来的那些,到时候都给范阳府的百姓们补偿一下吧。”陈守信点了点头。
“哎,作为女人都想自己的男人威风八面,取得旷世功勋。可是现在的我,却只想咱们一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五姑娘叹了口气说道。
“不用多想,好多事情啊,谁都说不准。咱们只能努力去做,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嘛。”陈守信安慰的说道。
“谁让咱们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呢,他们可以只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咱们就得多操心一些。放心,没事的。”
五姑娘点了点头,也知道这仅仅是陈守信对自己的安慰。天下的大事,哪里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