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陈守信对着驾车的大黑说了一句。
“要不然咱们直接过去?”荣福双眼放光的问道。
“你还是消停点吧,好歹也是公主的身份啊,还不知道发生啥事呢,露面不好。”陈守信无奈的说道。
“你看,那不是南衙禁军和侦缉处的人也都过来了么,有他们在,你还有啥可担心的。一会儿家走,回家还得炖鸡呢。”
“爸爸,我要吃鸡腿。”小囡囡一下子挤进了他的怀里。
“好,给你一只大鸡腿,你吃剩下,爸爸再接着吃。”陈守信点着小家伙肉乎乎的脸蛋说道。
“少爷,是契丹使团的人在街上逛街,其中的一个被人给摸了口袋。然后他怀疑一个小乞丐,就想盘问一下,没想到手劲大了,一下子将孩子给捏死了。”大黑折回来汇报道。
“现在皇城的扒手还这么多?”陈守信皱眉问道。
“其实原本没这么多,只不过现在各族时节都在皇城,他们的钱袋子好摸啊,有些就从外边赶了过来。”大黑苦笑着说道。
“也不知道南衙的人都是干啥的,这时候还不严加看管一些,这真特么将脸都给丢尽了。”陈守信嘀咕了一句。
“算了,懒得在这边心烦,看看能不能拐弯,咱们家走。还得给我们家的大宝贝炖鸡吃,要吃大鸡腿。”
“少爷,得稍稍等一下,毕竟出了人命,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大黑站在车辕上张望了一下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前边的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人群也跟着往前涌,这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着一起护卫的战斧营兵卒们从后边涌了上来,将陈守信的大马车给护得严严实实的。
陈守信侧耳听了一下,眉头再次皱起,听到一些杂乱的话,让他的心中很不舒服。
围观的百姓们之所以前涌,就是因为南衙禁军的人并没有将那名失手的契丹武士给抓捕起来,而是要让他们走。
“荣福,你在车里陪着囡囡,我下去瞅瞅,乱糟糟的太不像话。”陈守信跟荣福说了一句,挑开车帘就走了下去。
他可是皇城的名人,虽然今天穿着便服,前边的百姓们在知道是他过来后,也纷纷让开了路,吵杂的环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这就是陈守信的影响力,虽然还很年轻,可是气场在这里呢。
“属下南衙禁军校尉王志成,见过少师。”这边的校尉一看到是他后赶忙过来问候。
“什么情况啊,弄得乱糟糟的。”陈守信点了点头后随后问道。
王志成只好将这边的情况又简略的复述了一遍。
“那既然伤了人,怎么不先抓起来?就算是一个小乞儿,也是一条人命。”陈守信又接着问道。
“回少师的话,属下也想抓人,可是没有那个权力。”王志成苦笑着说道。
“依着惯例,这个人是要交由契丹族使团带回契丹处理的。他们毕竟是契丹族的使者,咱们管不了。”
陈守信一愣,“侦缉处何人当差。”
“回少师的话,属下侦缉处校尉李海当值。”李海也赶忙走了过来。
“你们侦缉处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陈守信笑着问道。
“属下、属下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李海迟疑了一下说道。
“好,南衙禁军管不了。侦缉处的人,也管不了。那我来管一管吧。”陈守信神色轻松的说道。
“把人先丢到刑部大牢去,将这个小乞儿的尸体收敛好。然后让大理寺那边议一下,看看这个罪过该如何查办。”
他可不知道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说法,屁的交给契丹族自己审判啊,回去以后人家会判才叫怪了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就不能看热闹了。
“属下领命。”王志成高声喊了一句,然后就对着自己的人一摆手。
契丹族武士并不是很多,只有七个人。原本的表情都很轻松,根本没将杀死一个小乞丐给当一回事。
可是现在看到南衙禁军的人也围了上来,他们可就不干了,也将自己的腰刀给抽了出来。
“住手。”
陈守信正等着看热闹呢,人群的另一边一声高喊传了过来。抬头看去,就看到李亚光骑着马从人群中正往这里挤。
这也是两人很久以后的第一次相见,李亚光的脸上一道很粗很长的疤,可以说他的相是彻底破了。
李亚光也没有想到陈守信会在这里,看到他以后也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抓人?”李亚光看向了王志成。
“是我让抓的。”没等王志成开口,陈守信接过了话茬。
“毕竟害了一条人命啊。如果不管不问的就让他们得意洋洋的回去,我周朝脸面何在?所以我打算将案犯先给丢到刑部去,让大理寺参审。”
李亚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少师,于情应如此,可是于理我南衙并无此等权利。”
“不若这样,先将这些人送到鸿胪寺的宾馆中,稍后该如何做,再有诸位大人定夺。如何?”
陈守信看着李亚光,没有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事情完结了,那么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基本上那个契丹武士也就是过失杀人,还有契丹使节的身份,顶多是交一些罚银。
只不过这个世上有一句话,叫做自己找死,谁都拦不住。
在看到李亚光过来,就将那些围上来的禁军挥退,刚刚这个牛皮哄哄的小年轻,也没说啥话。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获得了优越感,齐声笑了起来,还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那个笑声,外带那个眼神,处处显示着他们的轻蔑。
陈守信也笑了,“宇文,随便杀一个。”
跟在他身边的宇文梭二话没说,抬起手弩,直接射了过去。被射中咽喉的那个契丹武士,到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真的敢当众杀人。
笑声都没有彻底停下来,只不过却变成了“咕咕”声。
老百姓爱看热闹不假,刚刚看到要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往外撤了许多。现在看到真的杀了一个,“哗”的一下子,又退散了好远。
跟在陈守信身边的战斧营兵卒,也齐齐将自己的手弩架了起来。
而陈守信的脸上,自始自终都是挂着那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