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说是拨里特满搞不懂了,就算是五姑娘和大黑他们也搞不懂陈守信为什么突然变了脸。
如果说自己这边真的受了欺负,小黑也吃了亏,这个情况还是可以有的。因为陈守信根本就是不会吃亏的性格,怎么可能白白的将银子和米赔出去。
可是这次小黑没吃亏,自己这边还砍杀了对方两人。陈守信在这里这样的折腾,难道是为了给袁永义添堵?按理说,不应该啊。
“大人,不知道这个赔偿该如何算。”拨里特满犹豫了一下后赔着笑问了出来。
“不多、不多。我家的小黑,那可是我的大宝贝。平时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刚刚你们的人惊吓到了我的小黑,我也不讹你们。就要你们几箱子破布,回头给小黑挡挡风。”陈守信笑眯眯的说道。
“大人,这些布是我们要到草原上贩卖的,要不然我们还是赔银子吧。”这时候布箱子的老板拨里赞央走了过来。
“哟,你也会说汉话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呢。”陈守信看向了他。
“几箱子破布而已,又不是多金贵的物件。就算是到了草原上,你们顶多是售卖给穷苦的牧民。赔了你们那么多银子和粮食,要你们几箱子破布过分么?”
“大人,不过分,真的不过分。”拨里赞央赶忙说道。
“可是这些布我已经答应了别人,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谨守诚信。还望大人开恩,不要让我做那失信的小人。”
“至于说大人要给爱马的赔偿,只要我能拿得出来的,我一定会献给大人。这个事情的过错,在我们这边。”
“明白人、明白人,可是我就是喜欢布啊。”陈守信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就要一箱子。多了我不要,这个总成了吧?你总不能是所有的布都给预订了出去,那样你这个买卖做得可真就太大了。”
“哎,好吧,特满,将这箱子布送给大人吧。”拨里赞央在边上的箱子拍了拍,对着拨里特满说道。
“慢着。”在这些契丹武士要搬箱子的时候陈守信又说话了。
“这箱子我不要,封得这么好,你们看来很用心。下边这个吧,都漏眼了,我就要这个就成。省得你们带回草原,这些布再受了潮。”陈守信在后排的一个箱子上踢了踢。
“大人,这个箱子在最下方,搬起来太麻烦了。”拨里特满陪着笑说道。
“没关系,我就喜欢这箱子了。铁牛,带人过来搬箱子。”陈守信浑不在意的说道。
“大人、大人。”看到铁牛带着人逼上来,拨里特满赶忙阻拦,边上的那些武士们也变得更加的不安。
如果到这个时候,铁牛他们要是不知道这里有情况,那也没法再跟陈守信混了。
陈守信肯定是发现了箱子里的不妥,才会如此。而这些契丹人又这么在乎装着“布”的箱子,这个事情也太不寻常了。
“既然你们不给我们契丹人活路,我们就跟你们拼了。”拨里赞央大声喊了一嗓子,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这就是一个信号,其余的契丹武士们,也抽出了自己的刀要跟陈守信他们死战到底。
只不过他们这次遇到的不是普通的汉人,更不是普通的军卒。还没等接触呢,铁牛他们飞出来的小斧头后发先至,直接就结果了五个人的性命。
别看他们的弯刀走的是诡、奇的套路,可是面对上战斧营的大斧,这些弯刀的功效也大大降低。仅仅一个照面,又被砍倒四人。
还剩下七名契丹武士也都负伤,失去了战斗力。而拨里特满和拨里赞央两人,则傻愣愣的抓着刀,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们没有想到强大的契丹武士竟然这么快就被人家给解决了。如果说最开始的那五人,因为喝了酒,反应迟钝,被人家给围殴了,这个可以理解。
可是现在的人都做好了准备,这是真正的正面对决,这么快就让人家给收拾了。什么时候汉人变得这么强大了?
看着陈守信轻松自若的笑容,再看看边上那些面无表情的战斧营兵卒,他们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恶魔。
陈守信提起鼻子嗅了嗅,“多好闻的血腥味啊,自打离开定北城就没有闻过这么鲜美的味道了。”
“还是这些健康的人血味道最好闻,当得上是人间无上美味。大黑,在我的本子上,将这几条人命记下来,距离五万不远了。”
听到陈守信的话,不管是拨里特满还是拨里赞央都打了个寒颤。
草原上关于陈守信的传说太多了,哪怕他们没有亲眼见识到当初定北城的那一战,可是那些人回到草原上的描述,真的是越来越恐怖。
因为流传到后来,陈守信就是一个吃人的魔王。他用火将胡人烧死后,从城墙上将烧熟的人肉给钓上去,直接啃着吃。
他们知道这样的传说可能有些夸大的成分,可是架不住这么说的人越来越多。现在看到他嗅着血腥味儿还如此陶醉,他们真的快被吓破胆了。
其实陈守信也是强撑着呢,他觉得这样表演一下,应该很有派。实际上呢?现在的他也挺难受的。
这两天本来胃口就不是很好,现在被这血腥味一冲,肚子里也快翻江倒海了。闭着眼睛是陶醉么?那是他强忍着肚子里的不适呢。
这个派头是自己要装的,哪怕跪着也得装下去。
憋了一会儿气,总算是适应了一些,陈守信又看向了呆若木鸡的两人,“何苦呢?搞这么多事情,又搭进来这么多条人命。我仅仅是想要一箱子破布啊,你们怎么就这么小气?”
说完之后又往门口那边扫了一眼,“你们先在外边站着吧,进来搞不好容易崩你们一身血。”
他们这边鼓捣出来的动静不小,这时候院子外边又围过来一些人,这里的驿丞和驿丁们也过来查看,可是他们却不敢上前儿。
现场还是比较惨烈的,当然了这个惨烈是对那些契丹武士们而言。可是陈守信就这么谈笑自若的站在血泊中,看着确实很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