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信觉得自己最少还能够在定北城这边呆两个多月的时间,可是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过来接任的官员就到了。又过了一个月,皇城过来接战俘的人也到了。
接任的官员曾在杭州府任职,不到四十岁的年纪,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看还可以。至于说等大家都离开了这边,他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这个事情也说不好。
从皇城过来接战俘的算得上是老熟人,上次过来宣旨的北衙禁军副统领,吴征,带来了一千骑兵。
“吴叔叔,就这么点儿事儿,怎么还劳烦您老人家亲自过来了?”陈守信笑嘻嘻的问道。
“我都后悔了,上次过来以后就应该一直留在这边,这么大的热闹没看见,太可惜了。”吴征很是惋惜的说道。
“我们是运气好,没有被胡人给收拾了,要不然能不能见到您都是两说呢。”陈守信苦笑着说道。
“有你小子在,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吴征大手摆了摆很是笃定的说道。
“不过你小子也硬是有种,过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史公公,简单的听他描述了一下,是个爷们。”
“都是被逼的,谁成想胡人会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啊。”陈守信摇了摇头。
“得了,咱们也别在这边聊了,肯定还有事情跟我们老头子说吧?你们谈正经事要紧,我这边还得收拾收拾我的这些破烂货。”
“嘿嘿,走的时候,那个烈火烧多带一些,别忘了。我能在这边留七天,然后咱们就得赶路。”吴征笑着说道。
“攒了这么久,怎么也有点存货,五十坛吧。要不是有胡人来犯,还能多弄点。”陈守信点了点头。
吴征去找陈长青说话,他则回到了食为天。
“差不多该收拾收拾了,七日后咱们就得动身回皇城。”陈守信躺在床上没有多少精神头。
“少爷,我听榴莲姐说咱们的食为天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柚子喜滋滋的说道。
“一听要回皇城,就把你给美成了这样。”陈守信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
“少爷,别忘了,回了皇城要给我买最好的胭脂水粉。”柚子笑嘻嘻的说道。
“成天就想这些,其实咱们的小柚子啊,不施粉黛的时候才是最美的。来,让少爷捏捏你肉乎乎的小脸。”陈守信说完就捏了过去。
给柚子气够呛,躲了两下又没敢真的躲开。她也知道陈守信最近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患得患失的。
“当当”
两人正闹着玩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陈守信随口说道。
“少爷,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韩谷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嗯,都得盯牢了。你自己呢?是跟我们回皇城,还是留在这里?取舍在你。”陈守信问道。
“少爷,我在这边再留一些日子吧。要是没什么动静,半年之后我再过去皇城找您。”韩冲说道。
“哎,苦了你了。不过你留在这边,我也能够更加的放心一些。你的情报系统在胡人那边的动向上,要跟老韩共享一下。别看他们有斥候,大方向上没有你这边把握得好。”
韩谷点了点头,“少爷,有个事情,属下要跟您说一下。”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没有外人。”陈守信好笑的说道。
“是这样,属下发展的一个人,他有一项特殊的技巧,擅训鸟兽。不知少爷是否将他给带在身边?”韩谷稍稍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以前是做什么的?”陈守信皱了皱眉。
“瞒不过少爷,以前是个耍猴的。不过闺女被人给糟蹋了,激愤之下杀了人,才被送到咱们这边来。”韩谷苦笑着说道。
“哎,也是个苦命人,带着吧,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陈守信笑眯眯的问道。
被韩谷这么郑重其事的推荐给自己,这个耍猴的肯定是有几分本事的人。
“少爷,此人小的刚接触不到三月。听他所言如果鸟兽要是能够训得好,也能用来传递信息。”韩谷说道。
“要是真的被他钻研透彻,将来传递信息就方便了,总要比现在驿站的传递速度快很多。这样,就算是将来咱们这边被围了城,也有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很好,以后这样的人才你要多发掘一些。偷偷的塞到咱们的队伍里去,将来回了皇城就先放到我的那个封地上去。”陈守信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忽略了的一个问题,信鸽、信鸽,最基本的功能就是送信的,这才将这个名字给流传开来。
可是自己已经被这个时代慢慢的给“腐蚀”了,很多显而易见的事情或者说是常识,自己偏偏来个“视而不见”。
只能说自己当初的穿越还是太突然,准备工作做得不是很足。今天要不是韩谷推荐了这个耍猴的,恐怕自己连信鸽这个事情还想不起来。
就算是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连传,你也没有鸽子扇着翅膀飞得快啊,隐秘性上更是不如鸽子。
“做情报系统需要花钱,以后你这边用钱了,就到食为天这边来支取。账目做好了就成,就算是我不在这边,你该花也要花。”陈守信笑着说道。
“您放心吧少爷,花钱的事情,属下很在行。”韩谷笑嘻嘻的说道。
“也要培养些得力的人,将来你总归是要回皇城去享福,这边的事情就需要别人来打理。挑仔细了,一定要查好根底儿。”陈守信又嘱咐的说道。
韩谷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陈守信再次躺到了炕上,他本不想这么操心,可是定北城这边是自己赚钱的门路,也是自己需要赎罪的地方,不操心还不行。
那种即将离别的愁绪再次泛上了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他已经都想好了,这边的酒坊、去污皂厂的利润,将来都投资到定北城中。什么时候定北城真的变成了北方坚不可摧的大城,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收钱了。
什么罪都好赎,最难赎的就是心罪。他的心中始终过不去那个坎,也许这需要很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