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天刚破晓,南溟和默情终是跨出了各自的仙殿,踏云去往宸天金殿,他们二人均带上了一样至宝。
承天携盛棂早已等在正殿之中,将将过子时就迎来了二帝。南溟和默情被侍人请进了正殿,在见承天之前,他们多少有些猜测,毕竟因凤沐君御领众仙围攻南山海,承天的那场天罚已是世人皆知,近四万年过去了,承天再未露面。
“二位看本帝可有不妥之处?”承天知道南溟和默情在想什么,也不怪他们,那场天罚是史无前例,大概很多人都以为他撑不过,可他承天从来都不认命。
南溟摇首:“你体内的源火已经扑灭了,”承天是圣水灵体,这种灵体属阴在男子中极为少见,到目前他也就见过承天一个。
“这还要多谢南溟弟当初的鼎力相助,”此话承天说得可不虚:“若是没有你的同意,本帝也不能在南山海那块吉地抗天罚。”
提到这,南溟面上的神色就冷了两分,当初为了帮承天抗天罚,南山海生灵死伤无数,现承天再提是在告诉他,天道、天刑都不会放过他,而他已无退路。
默情淡而一笑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承天,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和南溟是要做何?”
“哈哈……,”承天右手手指敲击着书案,倒也直白:“当然是为了对付天刑尘微,”默情这个人就如他的道号一样,默情没情,为了祥瑞也是不择手段,只是少有人知罢了。
南溟与默情对视一眼,今天既然来了,那就把话说清楚,他上前两步,右手一翻一只雕龙玉盒悬在掌上,虽然有玉盒相隔,但灵性难掩。南溟见承天神色有变,心中有了决断:“我知道鸿运已经入到宸天金殿了。”
果然承天听闻此话,眼中闪过厉色,不再客气:“那你们还来?”
“这盒中装着一截南山海的地脉,”南溟屏着气息,他将南山海的地脉拿出来就已经堵死了全部后路:“足够抵我的命了。”
其话音一落,默情也取出了他带来的东西:“麒麟之角和一丸麒麟精魄。”
承天笑了:“两位堪称本帝知己,”说实在的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动南溟和默情,因为归根结底,他们与他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扭头吩咐盛棂,“将这两样东西送去鸿运那。”
“好,”盛棂右手一招,东西到手便退出了正殿。承天看着他离开了,才把目光再次投向殿中二帝,大舒一口气:“天刑尘微咄咄逼人,我等也是逼不得已。”
“确实,”默情不否认,若是天刑尘微不那么狠绝,他和南溟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被他们惦记着的韩穆薇此刻也正“牵挂”着他们,将将戊量老祖布在暗处的人传来消息,南溟和默情去了宸天金殿,她一声哼笑:“待处决了南溟和默情,我们得去瞧瞧南山海底的地脉。”
“他们敢去宸天金殿定是做了准备,”沐尧都替那两位仙帝可惜:“贪心不足。”
盘坐在韩穆薇神府中的小天菩近来很是沉默,似在憋着什么大事一般,一直都在打坐,连星星都被冷落了。
韩穆薇神识抚过小天菩的肉脸,这四尺长的身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长高了?小天菩一动不动,她现在正按着桃无盐临走时教她的法子,捕捉一切异象,根本就没空搭理其他。
宸天金殿,鸿运在盛棂将东西送来后,便开始沐浴焚香,到了吉时点立马用仙灵力划破自己的指尖,取一滴精血画阵,在阵法形成后,将两只玉盒放于阵中,推衍开始。
一连一月,韩穆薇都在静观宸天金殿,可却丝毫没有动静。这夜鸿运推衍已到了紧要关头,他没料到此次卜算会如此顺利,大概是那两只玉盒中的东西太珍贵了。
就在他完成最后一算,其开始画的阵中如愿出现了天刑尘微的小相,鸿运兴奋至极立马闭目运法,一道深紫色的灵力自他眉心射出,投在阵中小相眉心处的桐花上,他要窥视她的命数。
一片黑暗,不过鸿运并不急,这只是开始,耐心等待,果然黑暗之中开始有了点点波动,他不由得屏息,只见一双碧绿色的眼孔出现在黑暗中,眼孔眨了眨,显得有些迷蒙。鸿运大骇,这……这是盛棂?
天刑神殿中,盘坐在榻上的韩穆薇弯起了唇用心神知会菩菩:“告诉他,想要算我的命点,光那两盒子还不行,”他们不打起来,她怎么下手?
小天菩占着地方久久不让开,用自己才觉醒不久的神通——神影,示意鸿运要他向承天要人。只十息鸿运便似了悟一般,立马传音给正殿的承天,说推衍已成,但献祭的生机不够,不能看到天刑尘微的命数。
正殿中,承天接到消息顿时色变,同时南溟和默情也离了座位。
不过百息小天菩借由鸿运的魂力发现外面打起来了,立时掏出自己的魂鞭朝向鸿运的神魂打去,吼道:“让你偷看,我抽死你。”
第249章
鸿运未有防备,魂鞭落下正当神魂,顿时神魂刺痛难忍,他直觉不妙立马收功,强行破了阵法停止窥视,而他也受了阵法反噬,血自七窍渗出,与此同时又一鞭影袭来,他躲闪不及:“啊……,”一声虚弱的惨叫刚起,人就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天刑神殿,小天菩提着一根小藤鞭冲出了韩穆薇的神府,气恼不已,头上的三个小揪揪立得直挺挺,小肉嘴撅得高高,天刑神殿距离宸天金殿太远了,菩神鞭的威力大减,不然她定要叫鸿运魂飞魄散。
盘坐在榻上的韩穆薇在鸿运结束窥视的同时,就睁开了眼睛,双目晶亮,她不急不慢地下床朝着小天菩伸出手:“不要气了,咱们去找他们。”
“好,”小天菩将自己空着的左手放进韩穆薇的掌中,一人一天菩出了后殿,就见沐尧正等着她们,夫妻相视一笑,便消失在了天刑神殿。
宸天金殿外,承天一把紧抓南溟的青龙杖,后右手高举,一面银色的镜子瞬间凝成。南溟遍体生寒立马弃杖后掠,后右手一招。
被承天擒着的青龙杖顿时化为一头青龙,神龙摆尾,凌厉袭来,承天伤势还未痊愈,自不敢抗,赶紧收手。青龙杖再回南溟手中,二人相视静立九天,一时间僵持不下。
另一边默情一个回旋,挥出坤凌金缎缠上将将避过的菩神鞭,后立马收紧,闪身上前。盛棂神念一动,背后横生无数菩藤,默情柳叶眉紧蹙,左手一拂周遭金光闪耀,一片片利刃顿在空中。
盛棂见状,停止了动作,只凝视默情,不愧是四仙帝之一,大斗近一个时辰,他竟没有从默情那占到一丝便宜,当然这其中也有承天伤势未痊愈的缘故。
“承天,你要算天刑尘微的命点,对付她,我们定全力助你,”南溟此刻面色暗沉,瞳孔上也生了几根血丝:“但想要我们的命却是不成的,”若不是为了这条命,他又何必来这宸天金殿?
承天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沉默不语,但眼神却冷得很。
宸天金殿的遮天木小屋内,趴在案几上的鸿运右手微微颤了颤,眼皮下的眼珠子来回滚动,终勉力掀起重重的眼皮,神府中仍是混沌一片,不过随着他的醒来和来自神魂的刺痛,鸿运渐渐想起了昏厥前的事:“呃,不好……”
拖动着疲乏僵硬的双手,撑着案几咬牙坐起,后取出一枚玉符,正想要动作,就察觉顶上一沉,鸿运沉重的眼皮不自禁地跳动,他心一提,两眼上翻去看,只瞥见一缕卷发,全身就开始颤抖。
沐尧抽走他手中的那枚玉符,看向妻子:“宸天金殿内除了他,就只剩侍人,”那些投了承天的孽族哪去了?
左手紧扣鸿运天灵盖的韩穆薇垂目看向案几上的那两只玉盒,因为鸿运强行破了阵,两只玉盒中的东西还未被献祭出去,右手一拂,将玉盒给了小天菩,后左手收紧:“鸿运,你的罪名本座不想言说,受刑吧。”
“薇薇儿,剥了他的神魂,”盘坐在神府中的小天菩抱着两只玉盒,肃着小肉脸:“尧日的命点是他算的,我要翻查他的神魂。”
“不……不,”鸿运现如置身极寒之地:“我……我知道承天很多事,不要杀我,我都告诉你,”见韩穆薇无动于衷,立马又急言,“我……我很厉害,我帮你算承天的劫数……”
韩穆薇冷嗤一声:“你能算承天的劫数?”桃无盐费尽心机,耗尽心血,用了近万年才算出一线生机,鸿运凭什么,眼神扫过案几上已经被破的阵法,语带不屑道,“本座并不想知道承天的劫数,但有关尧日天刑的事……”
“我我知道……啊……”
韩穆薇不再拖沓,双目一凛,一抹天地规则之力冲进鸿运的经脉灭杀了他的元婴,震碎了丹田,后才动手剥离鸿运神魂:“你这张嘴不值得本座信任,本座想要知道什么自己翻查就好。”
只三息,鸿运的神魂便被剥离神府,韩穆薇将其交给小天菩后,抬眼上望,双唇弯起。
而在鸿运身陨的同时,正与南溟仙帝对峙的承天顿时神色巨变,撇下南溟立时冲向宸天金殿,只是其刚刚动作,轰然一声巨响自宸天金殿中传来。
天地震荡,不但殿外三仙帝一天菩大惊,就连九天之下的仙、人都大骇不已,纷纷仰望九天。
咻的一声,一戟一剑自宸天金殿的金顶冲出,韩穆薇和沐尧紧随它们之后。一出金殿,韩穆薇招回龙战戟,后不作分毫迟疑,凌空而上,九百九十九字战咒符文立时显现,韩穆薇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戟下劈。
一时间九天之上陷入死寂,不过只两息宸天金殿轰然崩塌,天地再次震荡,三仙帝一天菩均静立原地看着屹立在九天之上百多万年的宸天金殿崩裂坍塌。
九天之下,有仙人想要上九天查探,但却迟迟不敢动作,因为谁都知道,九天之上意味着什么。
韩穆薇吁出一口气,慢慢站直身子,这口气她憋得太久了,转身面向三仙帝一天菩,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一双杏目极为晶亮。
承天依旧盯着还在崩塌的金殿,面色晦暗。南溟、默情二帝已从惊愕中回神,望向千丈外的那双红衣,天刑尘微携天凤归来至今,他们还是头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二人。
“仙帝南溟,”韩穆薇持戟上前十丈与沐尧并肩,目光定在南溟身上,左手一翻,装着南山海一截地脉的玉盒悬在掌上,她声音铿锵有力:“偷盗南山海运势以及地脉,你无可辩驳。”
南溟右手紧握青龙杖,他看着那只玉盒似已看到自己的死期一般,眼周赤红。
韩穆薇神念一动,左手之上换了一只玉盒,转眼看向默情:“麒麟乃是祥瑞之神兽,同貔貅,她当初自愿认你为主,后你心生贪念,麒麟求去,你解了魂契将其击杀,夺了她的妖丹和精魄炼化为己用。”
“这么多年,你是求仁得仁,但还不满足,竟借麒麟妖丹聚集运势妄图晋神,你同南溟一样,罪证确凿,辨无可辨。”
默情轻笑出声,既有当日,他早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心存侥幸罢了,看向承天:“若不是你困住了天刑尧日,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对默岂下手,”毕竟默岂跟了他三十万年了。
承天似如未闻一般,仍盯着他已崩塌的金殿。
韩穆薇终将眼神投向了承天,男子身披墨色朱雀翎羽大氅,当真是一身华贵:“不走黄泉路,不喝孟婆汤,”见承天神色微变,她问道:“带着记忆从头再来,你这一生过得不觉乏味吗?”
南溟、默情闻言,面上均露了不可置信,就连天菩盛棂也闭上了双目,承天说天衣无缝,现终还是败露了。
而在刚刚天刑尘微出现之时,他也想起那股熟悉之感是从哪来的了?缈徕地脉,与天刑尘微共生的那株天菩身上蕴含着古缈徕的天地规则,他与她是同出一脉,只是他为水,她为土。
承天终于收回了定在金殿上的目光,看向韩穆薇:“本帝一直都在想钟尧日为何那般肯定你会走至本帝跟前?”他不屑道,“现在算是知道了,因为你和本帝一样,这就是天道不公。”
韩穆薇轻嗤:“那只是你以为罢了,”自渡了神劫,有些事她已了悟,承天说她与他一样,那是大错特错,人有三魂七魄,她曾经生魂即命魂离体入了现世,而留在苍渊的就并非是完人,只有她命魂归来,她才是她,“贪妄从来都有诸多借口。”
“好放肆的丫头,”承天此刻极度想要撕碎韩尘微,他用心神问道盛棂:“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棂已经平复了心绪,睁开双目看向红衣女子:“韩尘微没有前世,只有今生,而你看到的前世,魂魄不全都不是她,”即便天道献祭了轮回求得天刑一线生机,天地规则也不会允许天道妄为。
承天明白盛棂的意思了,他并不能借所谓的前生杀天刑尘微:“天道老贼果真是爱护天刑一族。”
韩穆薇双目一缩,脑中浮现出现世爷爷的身影,右手一翻:“承天,尔之罪罄竹难书,今日本座倒要领教一番你的《回溯经纶大法》,”音落提戟凭空直上,神念一动,归元祭台立出,其左手一挥,大喝一声:“去……”
在见到归元祭台的瞬间,盛棂色变立马化作菩藤卷起承天就跑,一抹碧绿色冲出韩穆薇的神府,大吼一声:“哪里逃?”
九天之上突然横生数以万计的鞭影,盛棂加快速度,承天大怒:“放开本帝,”他杀不了天刑尘微,但天刑尘微想要杀他也是做梦。
“承天你闭嘴,”盛棂头次违背了承天的遗愿:“天刑尘微虽然杀不了你,但她可以将你关死在归元祭台中,就像你困住天刑尧日一样。”
归元祭台是天刑战神紫宸神君至宝,明显天刑尘微已完全掌控了它,想要困住承天并非难事。
承天闻言更是气恨不已,上一世他被天刑琼衍追杀十万年,这一世他借着先机费尽心思颠覆了天刑琼衍,可好日子没过几天,钟尧日就渡了神劫成了新任天刑,后更是重创他,桃无盐也因此得以脱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隐忍数十万载,终于等到了天刑剑灵修满功德,困住钟尧日,本以为自此他便可高枕无忧,没想到天道老贼竟向天地规则献祭了轮回,金梧不倒,即便他困住了钟尧日,也杀他不得。
这二十余万年,他先是大力寻找失落的天刑剑,后寻剑无果,便干脆将天刑一脉赶尽杀绝,可惜意外频频,不待他寂灭金梧,隐神就出现了。而今天天刑尘微一戟劈宸殿,将他所有的幻想全数斩灭。
承天不再挣扎,怒目看向始源之地,汇聚丹田内八成仙灵力出手一击:“啊……”
声未歇,一根碧绿色的藤鞭穿过重重鞭影,直击盛棂,盛棂有所感知立马避过,却迎头撞上另一根藤鞭,啪的一声,身上无伤,但逃离的速度却慢了些微。
小天菩紧追在后,左右双鞭乱舞:“孽菩,我要拔了你。”
承天今日已经怒到了极点,闻声右手一招,空中横生无数冰针,击向小天菩。小天菩立马躲闪,只瞬息孽菩和承天就没了踪影,气得她两小脚直跺,后不甘不愿地往回赶。
承天的一击之力未等逼近始源之地,就被一道剑气拦中截断,凤沐世遗蓦然出现在虚空,盘坐静候。
这边,韩穆薇将南溟、默情拖入了归元祭台,放出了韩小九、颜汐。沐尧持剑自一片白雾中走出,身后跟着久未露面的金琛。
南溟、默情二帝也已认出这方祭台就是大名鼎鼎的归元祭台,眼底均是晦暗一片,看来今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韩穆薇戟指二帝:“你二人身居仙帝之位,本座可容你们自行了断。”
默情摇首轻笑:“自成仙以来,本帝就想与天刑一战,”不过却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双手朝前一握,坤凌金缎立现,“想要处决我就不要手下留情。”
“如你所愿,”韩穆薇拖着龙战戟闪身向默情,沐尧弹了弹韩小九顶上的小揪揪:“去帮你姐姐抓烂那条坤凌金缎。”
韩小九忙不迭地点首:“我爪子正痒,尧尧,你自己小心点,千万不要指望笨龙鲤,”说完就摇身一变,振翅冲了出去。
金琛就差仰天长叹,韩小九什么时候才能不打他这身肉的主意?
“南溟仙帝,你可有过悔悟?”不等回应,沐尧就已提剑上前,不论悔悟与否,他们都没有活路。
默情以坤凌金缎为鞭抽向韩穆薇,韩穆薇右手一翻,龙战戟抵着归元祭台,待坤凌金缎抵近,松手一击,龙战戟立时撞向坤凌金缎。韩穆薇闪身上前,神念一动,琼衍琅笔凭空直书。
战咒符文涌现,默情一惊立马收回坤凌金缎化成盾,韩穆薇眼神一闪,汇聚天地规则之力持戟下劈,咔嚓一声,盾牌被一分为二,默情心头钝痛。
就在这时一抹碧绿色归来,直穿默情丹田而过,后缠上韩穆薇的发,碧绿色的菩藤结着青丝垂落胸前,韩穆薇抬手捋了捋,双目盯着生机在快速流失的默情:“你辜负了自己的道。”
默情支立不住,跪到祭台之上,金色的血自口中涌出:“你知道吗?我在杀了默岂之后,手握她的妖丹时就后悔了,可惜已经晚了。”
曾经他一度极为怨恨天刑尧日,怨恨他为何那么没用,被承天所困,害得自己受贪念所控铸成大错,可后来在尝到了那种事事顺意的滋味后,他的贪妄慢慢变得无边无际。
韩穆薇沉默无言,只是神色意味分明,后悔却不知补救,而一错再错,默情仙帝是输给了自己的贪妄:“本座予你最后的体面,你自行了断吧。”
“多谢,”默情抬手向自己的心脉:“在来找承天之前,我和南溟都曾想过向天刑俯首,求将功赎罪,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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