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喜欢人家,那他跟别的姑娘好上了你该高兴才对,生什么气?”黄氏笑道。
玳珍气急,“娘,您到底帮谁说话呢?”
“你觉得我在帮太子说话?”黄氏摇头,“你是我女儿,我还能帮他说话?说实话,太子殿下人不错,脾气性子也好,你闹出这么丢人的事,人家也没见追究。他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我是绝对赞成你们俩的婚事。”
玳珍哼了一声,“都说了是个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臭男人,您还替他说话。”
黄氏笑,“行了行了,反正这婚事既然成不了,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反正你都回来了,就先在家里头好好歇着,至于你的婚事反正也不着急,慢慢找总能找到好的。”
玳珍不吭声了,闷闷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虽然黄氏说得都挺有道理,可是她心里头总是不痛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前几天苏家二房进京了,二太太还领着七娘子来过府里,正巧你不在没见着人,回头去下个请柬请她们来府里坐坐,我记得在苏州那会儿,你跟苏家七娘子感情挺好。”
玳珍蹙眉,“不要,我不喜欢她。”
“怎么了,以前不是总爱跟她一起玩儿么?”黄氏笑。
“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玳珍倍觉无奈地看看她娘,“苏家人是什么德性您还不清楚,那七娘子简直是个人精,我以前可在她手里头吃了不少亏。只可惜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被人暗算了都不懂,现在长大了才渐渐想明白。还有,她许了人了么?”苏家七娘子比玳珍大两岁,心里头颇有城府,心机极深,玳珍幼时没少被她算计,现在每每想起来都特别怨念。
黄氏笑着摇头,“还没定呢,前儿听二太太说还在相看。”
“那我就更不能请她来了,说不定她们家就相中了二郎呢。”
“不能吧?”黄氏错愕,前儿苏家二太太过来的时候黄氏就琢磨过她的用意,兴许是见辛家在京城里有些人脉,所以想托付她帮忙相看婚事,倒是没联想到瑞昌身上,毕竟瑞昌年纪还小,比苏家七娘还小两岁呢。
不过,被玳珍这么一提醒,黄氏觉得似乎也颇有道理,年纪大两岁什么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京城里女大男小的婚事多了去了。以前在苏州的时候,苏家就想联姻,被黄氏想法子推脱了,如今卷土重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了好了,不请就不请。”黄氏连忙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真想把她们请过来,这不是见你最近没人说话么?你几个兄长嫂子都去了避暑山庄,京城里都找不到人玩儿。”
玳珍握了握拳头,“我才不要玩儿呢,最近可忙得很。听说天津那边又有船回来,我想去看看还有什么新的生意可以做。除了天津之外,南边的那两个港口也热闹得很,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去南边看看。其实我还想出海呢,又怕您不肯。”
“出海是真不成。”黄氏虽然知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可如今到底不是现代,交通不便且不说,安全实在太成问题,出海的那些商船中,每年总有几艘要出事,不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就是被海盗给打劫了,黄氏可不敢想象玳珍出海后自己提心吊胆的日子。
玳珍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我知道了,也就是随口一说。对了,顾叔的水军现在怎么样了?”
黄氏颇觉意外,“你问这个做什么?”
“您就不知道了吧。”玳珍一脸神秘,“眼看着水军就要起来了,人数越来越多,军需物质是个大头,我去走走顾叔的路子,看能不能找点生意做做。”
黄氏摇头,“军需粮草一向都是朝廷下拨的,你去凑什么热闹,便是去找顾兴也插不进去。”
“谁打粮草的主意了?”玳珍摇头,“粮草军火都是朝廷的买卖,我哪敢插手。可军中士兵又不是只吃饭,总还要穿衣服穿鞋,生病了要吃药。药材上我是没办法,到底不是内行,怕被人骗了,可衣服鞋子门路就多了去了,阿爹上次不是说科学院有学生从什么树里头提炼出一种叫橡胶的东西能做鞋子……”
黄氏见她神采飞扬,仿佛完全已经忘了徐庚的事儿,她却愈发地不放心。自己女儿自己知道,玳珍是个别扭性子,生意上雷厉风行、果断利索,可感情上却糊里糊涂的,她若真如她自己所说对徐庚没有半点意思,绝不会如此冲动,但黄氏却又不能直言,不然玳珍一定愈发地别扭。
与其让她憋在府里,倒不如让她出去放放风。黄氏仔细想想,终于点头,“想去天津?也好,正巧我也想带你弟弟们出去散散心,总闷在京城里都快闷出病来了。家里头有瑞昌在,我也放心。”
于是,玳珍才将将回京,转身又陪着黄氏去了天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收尾,有点卡文,又不能总不更新,好痛苦~~~~(gt;_lt;)~~~~
第74章
七十四
玳珍回京的事直到第二天徐庚才听金子提起,金子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捏了一把汗,生怕徐庚发火,但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回可真是弄巧成拙了,回头还不知道怎么去跟人赔礼道歉。”
金子小心翼翼地劝道:“辛家娘子最是伶俐聪明,又通情达理,到时候听了殿下的解释,定会原谅您的。”
徐庚苦笑,“她回京了也好,谢家那边最近不大对劲,我总怕一时不差被他们捅出篓子来,她在京城好歹也安全些。谢家那边还是没消息么?老二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金子摇头,“原本安插在济宁府的细作最近几日都没有消息,就连二皇子身边的那几位也不见了踪影,奴婢悄悄使人打听过,说是染了风寒搬出去住了。这好巧不巧的,怎么偏偏他们几个生了病,恐怕是被人发现身份处理掉了。”
“老二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徐庚表示不解,金子安插在徐隆身边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这两年来都没露过什么马脚,怎么通通在这会儿被人给识了出来,莫非他们这边也渗进了细作?可这些事一向都是金子亲自操办,除了他之外,便只有那几个细作自己晓得身份,如何会泄露消息?
见徐庚陷入沉思,金子欲言又止,徐庚发现他的异样,便道:“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不知道是不是奴婢想多了,总觉得这事儿好像不大对劲。”金子小声道:“奴婢在宫里头也待了许多年了,对二皇子多少有些了解。依着他的性子,真要发现我们的人,哪里按捺得住,怕不是立刻就要嚷嚷得人尽皆知。若是贵妃娘娘看着他也还好说,偏偏这回贵妃娘年压根儿就没跟着……”
徐庚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慧王叔?”除了徐隆,不遗余力地跟他捣乱的人也就慧王一个了。本以为自己风评好,慧王这辈子能安分些,但看他的行为举动,显然没有这个觉悟,徐庚就等着他发难了。
只不过上辈子慧王还能找借口,这辈子他怎么办?
不对!徐庚“砰——”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金子一哆嗦,两腿发软地不敢吭声,只悄悄抬眼看看他。
“我就一直奇怪老二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不开要造反,怎么就忘了他后头可能还有人怂恿呢。”徐庚冷笑,“想趁着浑水摸鱼,慧王叔真是好算计。不过他也太异想天开了!”真以为他还是上辈子的徐庚呢,就凭老二那点子人马也敢跟他硬碰硬,简直笑掉大牙。还有慧王,不就是做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美梦么,等到梦醒了,连太后也保不住他。
金子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这事儿都是慧王搞的鬼?”
“是不是他搞的鬼,查一查就知道了。”徐庚冷哼,“你去使人问问看,老二最近身边有没有什么特别器重的幕僚,又跟哪些府上走得近。慧王手底下的势力我倒是知道一些,到时候一对便晓得了。”
金子虽然不明白徐庚为何会知道慧王的班底,但他聪明地没有问,连声应下后,便立刻退下安排。
不多时,金子很快就来了消息,“二皇子前阵子经常出宫,似乎是迷信上了一个叫做玄明的道士,经常与他论道相交,言辞间对此极为推崇,不过到底谈了些什么奴婢这一时半会儿的也难打听出来。”
“玄明!”徐庚双目圆睁,一拳头捶在手边的茶几上,声音也陡然高亢起来,“你说玄明?”
金子慌忙低头,“是,那道士的法号的确就叫玄明,据说是龙虎山下来的,奴婢仔细问过了,那人约莫四十出头,长得清瘦隽秀,颇有仙风道骨之感,二皇子对他十分信任,几乎言听计从。”
徐庚抬手止住他,“行了,我知道他。”他怎么会不认得玄明呢,正是这个风度翩翩的假道士骗得他团团转,终日只晓得求仙问道,不理朝政,还把国库中大把大把的银子砸进炼丹炉中,硬生生地把手里头的江山都给断送了。
他难逃之后玄明就不见了踪影,后来有人说在京城里看到过他,一身富贵打扮,根本是个假道士,徐庚这才知道自己上当受了骗。他一直以为这事儿是谢家和徐隆做的圈套,现在看来,原来一切都是慧王设的局。
徐庚越想越是恨得牙痒痒,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他可是愈发地体会到这一点了。这辈子他已经颇有先见之明地对慧王小心提防,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机会使了个坏,虽说中招的人是老二,可最后擦屁股的却是他,真是气人!
“殿下认得此人?莫非在他手里头吃过亏?”金子颇觉意外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