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菱星心中一动,勾了勾秦骁的手指,轻声说道:“秦骁。”
她微微侧头,露出美丽的侧脸:“介意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她淡淡一笑,眼中透出一丝心疼:“我几乎还一无所知呢。”
秦骁不以为然,替她将垂到脸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毕竟,都过去了。”
魏菱星扭到他怀里,甜软的声儿闷闷的,带着些哭腔:“我……就是心疼你,想多了解你的过去。”
“我也想……保护你。”
第39章 惊马 探他的鼻息
秦骁心中一动, 拥着魏菱星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回忆着过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
过了片刻, 他将下巴抵在魏菱星的头上,依恋的嗅了嗅她发丝, 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 心中一片柔软。
他的小姑娘心疼他了。
秦骁回忆起过去, 暗叹一声, 仍保持着平静缓缓说道:“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是一个书生,母亲是十里八乡最美丽的女人。我母亲温柔可人, 我父亲非常爱她,并且以她为荣。”
“我父亲向往平静的生活,渐渐的两个人出了分歧。后来, 莫名其妙的, 我母亲总是打扮的很华丽,身边出现了些不同的男人。”
他讥讽的轻笑:“当时幼小的我还没有概念, 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母亲嫌弃家里穷, 在一个雨夜跟父亲吵了架以后,夺门而出,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秦骁说到这里声音断了。
魏菱星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似乎将自己悲惨的一面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对于他来说非常艰难。
魏菱星的心被揪住了一般, 抱着秦骁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声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后面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淡淡的笑说着:“后来我听说我母亲嫁到了隔壁县的县令家,不出两个月便死了。”
死了?
魏菱星心中一震,一时说不出来话。
沉默着消化了一下,魏菱星才轻声道:“然后呢。”
秦骁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眉眼,分辨不出他如今是什么表情。
只觉得他现在的语气虽然冷静,可却暗藏了许多复杂情绪,让她心里微微的揪着疼。
他继续说道:“后来我父亲积郁成疾,不过多久便去世了。”
“自此,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普天之下,再无容身之所。”
秦骁语气平静之下是暴风雨般的凝重,“也是因为儿时经历,我才非常抵触婚姻和情感。”
“幸好。”
魏菱星出声。
她抱紧了秦骁,“你有我了。”
虽然我们成婚不久,互相喜欢也不久。
可是我们是一体的,我们会互相倾慕,会长长久久。
魏菱星从秦骁的怀里出来,抬手摸了摸他的眉骨,在月光下细细描绘,温声:“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很辛苦吧。”
“嗯。”秦骁看着她,幽暗月色下看不清神色,朦胧温柔。
她娇软的身子紧贴着秦骁,薄衫下两人的温度想相贴,莫名有些骨血相连的感觉,又问道:“那是何时同太子哥哥认识的呢。”
秦骁轻笑一声,同她细细讲了一遍。
魏菱星听的神色复杂,千回百转,最终才张了张嘴,“原是如此。”
这时她才知道,秦骁在流浪了几年后被世外高人收养,在一次出山的时候偶然遇到了在外磨练自己的魏洲寒,二人一同出生入死,历经磨难,最终成了生死交情。
再后来恰逢战乱,秦骁从军,一步步从最末等的士兵,一直爬到了只手遮天的护国大将军一职,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汗。
魏菱星听的津津有味。
秦骁忽而收了声,看向自己怀里听的认真的小姑娘,忽而觉得,自己这一生坎坷流离都是值得的。
若非走到这能遮天的一步,他又怎配获得她的垂青。
他温柔的摩挲她白皙柔软的侧脸,落下一吻,说道:“更深露重,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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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号角长鸣
猎场内士兵分列跑动起来,将大典周围圈起,镶蓝的正红色旗帜迎风飞舞,马蹄声“哒哒”作响。
马匹早已被人单独牵引着,排成长龙,在猎场门口等候。远处碧草连天,右侧深林高耸,正是好天气。
帝后共同走上主位,大监宣读旨意。
说了些流程上的话后,皇帝朗声笑道:“今年春猎,乃是近年休养生息后,最为盛大的一回,不论朝中官员,皇室子弟,甚至公主郡主,凡是拔得头筹前三,朕均有重赏!”
话音落,鼓号齐鸣,“咚,咚,咚。”
气氛热烈,骏马似心有所感,扬蹄长嘶。
魏菱星坐在皇后身边,看着远处一众青年才俊,同她笑着说:“母后,您猜猜,今儿谁能得前三?”
皇后意有所指的瞧她一眼,伸出芊芊玉手,点她的鼻尖:“你是想同我炫耀秦骁?”
“没有!”魏菱星脸红,立马否认。
皇后悠悠道:“秦骁弓马娴熟,武功盖世,拿第一不成问题,若是前几年,寒儿或许还能同他一争高下,可寒儿近几年醉心朝政,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至于第三名,远致和淮南侯世子,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魏菱星吐吐舌头,眼睛亮亮的,伸着脖子往前头看。
参与狩猎等人均在一条水平线上,男男女女都有,个个英姿飒爽,蓄势待发。
对于她来说,其中最为亮眼的,自然是一身墨衣,眉目冷峻的秦骁了。
魏菱星在心里无声的祝福他能够满载而归。
又祈祷他安全回来。
皇后见她这副样子,淡淡一笑,抿了口茶。
安静的一侧,樱桃一脸慌张的快步走到魏菱星身边,附耳说道:“公主,我起晚了。”
魏菱星拍拍她的手,示意无妨。
倒是一边的皇后注意到了樱桃,平声说道:“樱桃,来本宫这。”
樱桃不知道皇后意欲何为,暗道不好。
她屈膝行礼,颔首走到皇后身边,恭敬的道了一句:“皇后娘娘。”
皇后拉过她的手,示意她抬起头来,徐徐说着:“你是本宫从小指在韶安身边一同长大的,侍候韶安尽心尽力。”
她面容和蔼:“如今韶安也成婚了,你可有什么想法?你若是想出宫嫁人,本宫自然为你选一门最好的亲事。”
说起嫁人,樱桃心中蓦然想起魏洲寒的脸,她立马跪下,说道:“奴婢多谢娘娘好意!只是奴婢只想侍奉在公主身侧,不想嫁人。”
既是如此,皇后也不勉强,仍然温和的说:“你这孩子不必害怕,本宫不过是问问罢了,以后若是有想法,也可随时来找本宫。”
“这是你的一份功,你应得的。”
樱桃心里的大石头猛地落地,再次行了大礼:“谢娘娘。”
她低着头站到魏菱星身后,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偷偷打了个哈欠。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时候总是睡不醒。
她正打着瞌睡,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晰可闻的声响。
黑压压的一片人,骑马飞快的向前奔腾去。
很快,大波队伍中有一大部分,都拐向了右侧。
左方是花海,正前是草原,右侧是森林,若是想获得更好更凶猛的猎物,就必须要进森林。
草原虽开阔,利于骑马,但是地势平坦,只有些小型动物分布较多,想要争取名次并不合适。
秦骁骑着乌云同骑着朝雪的魏洲寒冲在最前头,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往最深处去了。
后面的人在深林之中三三两两的分散开。
寂静的深林惊起一片嘶鸣的鸟雀。
秦骁和魏洲寒联手,默契有如通灵。
他们曾经的作战习惯一经磨合,顿时变得如臂指使,得心应手起来。
不多时,地上便躺了不少猎物。
时间逐渐过去,在他们正在追赶一匹雄鹿的时候,正前方的林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咆哮。
大地似乎都震颤起来,里头的小动物慌不择路的冲着他们过来,魏洲寒沉声:“是熊,不知道什么品种。”
秦骁漆黑的双眸锐利凝重,收起长弓,从奔驰着的乌云身上站起,双手一握,从一颗粗壮大树上,晃荡两圈,稳稳的停在树杈上。
他看向魏洲寒,魏洲寒淡然点头,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他策马往前去,竟是要以身勾引猎物,打算二人围剿。
秦骁在树上灵巧的穿梭,远远的看见魏洲寒引了一头巨大的黑熊回身跑。
黑熊四肢着地奔腾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
秦骁拿出腰间软剑,计算着距离,准备一击必中。
谁知就在魏洲寒离秦骁还有不到五百米的时候,变故突起。
朝雪的行动轨迹开始凌乱,秦骁目力很好,远远的看到魏洲寒骑着朝雪与黑熊的距离越来近。
朝雪马蹄高高扬起,然后猛地向前加速,魏洲寒身姿一斜,使劲勒紧了缰绳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