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主要是两个人刚刚互通心意,即使是最简单的互相陪伴也幸福的可以冒出粉色泡泡。
就是玩了这么久,宗祁也累了, 于是互道晚安之后就互相歇下了。
拉斐尔也不是没想过,咳咳,但是据说东方人比较保守嘛,所以就, 慢慢来,慢慢来, 不急不急。
是夜。
夜晚的树影婆娑,在幽静的别墅墙壁上投射出深深浅浅的倒影,看上去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这栋浦东的别墅静悄悄的,安静的很,就连灯光都熄灭了,看上去十分沉寂。
过了好半晌之后,门悄悄的开了。
黑发青年一袭劲装打扮,和发色同系的黑,干净利落的像是要上战场。
哦,不是像是,是宗祁确实要去战场了。
“希望拉斐尔醒来不要生气……”
宗祁自己觉得自己还是个责任心比较重的人,现在他重生后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在没有把这件事情解决之前,他不可能就这样毫无负担的享受这样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而这件事情,又和拉斐尔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打算把拉斐尔牵扯进来。
都怪威斯敏斯特公爵下手太快了,从伦敦直接追到中国来,半点给人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的。
本来宗祁是想在阿富汗处理完自己重生后最大的心结后,然后再回伦敦把一切处理好,但是现在……好吧,事情已经超脱了他的掌控,因为他没法隐藏自己真正的感情,所以就半顺水推舟的成了,说到底宗祁还是不后悔就是了。
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宗祁在跑来跑去。从伦敦到德国,从伦敦到中国。
想到这里,宗祁就想笑。但一想到拉斐尔,他的嘴角又开始不自觉的翘起。
“东西准备好了吗?”
“回禀阁下,一切都在阿富汗边境准备好了。您只需要搭乘私人飞机到附近中转即可。”
说到这个,私人管家也是佩服这位拉美尔家族的小少爷。
世界上纨绔子弟这么多,这位还真是唯一一个通过暗网去正儿八经买了一堆军火,然后打电话和管家团说自己要去阿富汗维和的。
真的,唯一一个,绝无仅有。
不过对于美国这种枪支都摆放在沃尔玛售货架上公然售卖的国家,给富豪们装备一通军火那还真的算不上什么。国际佣兵这么多,个个都是只认钱的主,宗祁随随便便都能招一堆来。
当然,对于运通银行来说也不是大事。有些富豪想要去往太空,他们还会去和nasa沟通;想去北极或者南极的,还会专门开辟一条供他们享用的航线。总不能说换成去个阿富汗他们就没辙了。
“那还等什么呢?走吧。”
黑发青年从侍者身上接过厚重的军装披风,一边穿上一边还在内心嘟囔着这也许是自己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上战场,还带着这么一大堆装备,连带着脚上的军靴都踢踏踢踏的,感觉自己真是倍儿帅。
上辈子的宗祁那就跟新手村出来似的,惨的一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装备也是什么钝了的小刀,经常会哑火的枪,还有什么时而爆炸时而不爆炸的手雷,总之就是各种薛定谔似的战斗装备。结果这辈子那叫一个鸟枪换炮,要啥装备有啥装备,牛批的不行,带着一队小弟那就是去降维打击。
“尽量在三天内解决。”
他在管家的指引下上了车,最后一眼深深的看了看别墅二楼的那个窗户,示意司机直接发车。
这是属于宗祁的战斗,也是他的固执。
面对未知,也有一往无前,决不后退的勇气!
另一头,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宗祁咕咕咕掉的金发公爵同样是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拉斐尔当初信誓旦旦的和宗祁说大兄弟没关系你尽管放心了嘞圣物那是肯定不会在你身上的诶嘿!
结果这才几章,就惨遭打脸。
拉斐尔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之前可能没有发现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有某种限制条件,例如至少要让拉斐尔视线触及,上帝之眼才会对圣物有反应。
但总而言之,就是圣物真的在宗祁身上。
这怎么可能呢?
当初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和拉美尔家族闹的那么僵,直接叛出了家族,这件事情在整个神秘组织界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对于这段历史光照会更是了如指掌,拉斐尔明白那时候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和拉美尔家族是出了多么难以修复的裂痕,这才如此笃定的确定圣物绝对不会在拉美尔家族。
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所有人都被这位大炼金术师驴了一道。
如果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根本就没有和拉美尔家族闹掰,而是专门演这么一场戏,为了就是防过光照会的眼睛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黑色教团怎么样都无所谓,整个神秘组织的龙头老大就是光照会,只需要瞒过光照会就行,所以根本不用这么费劲。
拉斐尔:……
被打脸还是其次,但现在最主要的,他得怎么和宗祁解释呢?
现在他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那自然是不可能用别的方法的。感情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拉斐尔觉得自己还是一切如实告知宗祁为好。
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人,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有差错,这可是关系到拉斐尔的终生幸福!说什么也得把可能有的误会扼杀在源头才是!
等拉斐尔给属下发消息去查彻查当年的真相,又把这些事情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的时候,东方天都快亮了。但是拉斐尔又不能让宗祁看出异常来,于是在自己房间里又是洗脸又是冷敷的,等到大概看不出自己心力交瘁一晚上后这才容光焕发的将门打开。
“公爵阁下,少爷他昨晚因为有急事出门了,这是他留给您的信。”
拉斐尔:……?
宗祁也没有留下什么,他就是言简意赅的表示自己有点事情要做,还和拉斐尔保证大概三天内就会回来,让拉斐尔不要担心他,也不要来找他,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十分十分的重要。末尾还恶狠狠的威胁拉斐尔要是敢插手,等他回头就分手,让拉斐尔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他好像只是极为短暂的,爱了我一下”。
就算拉斐尔没看过什么《总裁的落跑小娇妻》《霸道王爷的逃爱之旅》之类的文,也敏感的从这封信里察觉出了十分不妙的气息。
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去做什么极其危险的事情,这个口吻就很不妙。
宗祁一直都是一个很分得清事理的人,从拉斐尔接触他的第一天起,还从未见过宗祁用这么坚定的语气对他手滑。
金发公爵的眉眼一下子冷峻了下来,他揉了揉眉心,内心又是担心又是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宗祁能去哪里呢?
辗转换了好几次交通工具,搭乘着直升飞机的宗祁现在已经成功的到达了边境。
“我有一点困,到了再叫醒我。”
“是,阁下。”
现在天才蒙蒙亮,宗祁还有点困,他朝随行的管家点点头。这位管家现在也是全副武装,身上不仅连防弹衣都穿好了,甚至把头都给套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整的跟个恐怖分子似的。
宗祁:……
年轻人你这个样子去阿富汗你是会被集火的你知道不年轻人,人家最喜欢打你这样脸都不敢露的家伙了。
其实最好最不引人注目的方法就是像宗祁这样穿一身破麻袋。
是的,本来宗宗穿上了帅气的军装,但是他行至半路变卦,在私人飞机上换回了自己的破烂白袍。
讲实话,阿富汗那里实力错综复杂的,但是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外来佬,一旦有装备良好的外国佬从天而降,也许战场们所有还在交火得不可一世的好几队人就会互相默契的放下屠刀,心照不宣的结为临时联盟,一起先把外国佬打了再说。。
这也是为啥上辈子宗祁在这里混了三年都这么惨,人家太排外了,宗祁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阿富汗本地人。
宗祁:我太难了。
第71章
宗祁做了个梦。
其实要说是梦也不太尽然, 毕竟都是发生过的事情,大概就像是走马灯那样一幕幕飞速而去的回忆录吧。
其实传统来说阿富汗并不位于中东, 只不过这个国家也被中东战争所波及, 在谈论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把埃及从中东踢出去,反而将阿富汗加入这个行列。
这里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被称为中东的桥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即使阿富汗贫穷,没有任何资源可以图谋,却依然被各个国家争来抢去,相继出兵。
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时候,日不落帝国和沙皇俄国就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他们博弈的棋局, 再之后就是苏联,还有后起之秀的美国。
首先是英国打阿富汗, 不过很可惜的是, 当时的列强国家在背后偷偷援助阿富汗,使得天高皇帝远的英国几次出兵均已失败告终。后就是阿富汗有倒戈美国的迹象,于是苏联立马抽离势力,同时反目朝阿富汗出手, 结果这回又变成了美国在后方偷偷给阿富汗援助,于是苏联的出兵也宣告失败。
等现如今美国重返中东,实际上也有把阿富汗重点拉入关照对象的缘故,上次拉斐尔突兀的下令轰炸黑色教团的组织, 引起了国际一片谴责外加声讨。
拉斐尔:那都是美国干的,和我这个英国的威斯敏斯特公爵又有什么瓜系呢?
沦落为这么多国家的棋盘, 阿富汗内部政权也是一片混乱,民不聊生。
世界就是这样,只有强大的国家有话语权,弱小的国家除了自己变强以外,只能作为资本主义国家的棋子。
也正是这样,阿富汗的平民才会这么痛恨外来的面孔。因为他们一整个土地的分裂,贫穷,一切都是战争造成的。
宗祁上辈子在阿富汗的时候,刚开始也不怎么受待见。
毕竟他皮肤挺白的,光看样貌和阿富汗人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宗祁混的还蛮惨。但宗祁心态挺好,差不多也是几次来来回回的功夫,也算是和当地的阿富汗平民搭上线了,但可惜的是他为了躲开黑色教团的搜捕,只敢往阿富汗最乱的那一片战线区钻。
非要说的话,宗祁觉得自己运气也蛮好,三年里除了那一次以外,竟然还没有遇到真正的险境。
那时候正好是第二年的末尾,宗祁平日里还算社交广,所以每天早上都会去露天集市里走一遭。而现在和宗祁大概算是组队了的俄罗斯人克劳斯则是负责出去查探敌情,分工合作,倒也不算累。
露天集市是阿富汗战线后方每天早上的传统,那里有一些从战场上捡到的军火,可以用食物和水的东西进行交换,当然,还有钱。不过纸币在这里并不算流行,这片饱受站战争之苦的土地更多还是遵循着以物换物的传统。
宗祁用昨天的战利品换了不少足以果腹的食物,虽然简陋,但他也早就不挑了,能吃就行,管这么多。
等他回了自己的据点,就是一间小平房,随意在房间中心生了一团火,将破旧的铁锅挪上去烘烤的时候,克劳斯回来了。
“你惹上麻烦了。”
俄罗斯人的表情不算很好,但也没有要嫌弃宗祁惹麻烦的意思。
毕竟身为前任克格勃,在国际悬赏令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克劳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部分人的目标,总之他们两个都挺能惹事的。
“唉,可惜了这锅汤。”
宗祁反应过来的速度很快,他随便用一件缝好的拉链上衣当做斜挎包,往里面装上了自己全部的家伙,然后就把身家扛在身上,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往附近最隐蔽的道路绕着走。
黑色教团和追踪克劳斯的人不是一伙,但是无论碰到哪一伙,除非对方人特别少,不然宗祁都只有跑的份。
他们从战线这边跑到另一头,过一段时间又跑回来,还经常联系原住民放假消息,再加上两个人的外貌都有进行过伪装,所以一年多都还相安无事。顶多最惨的一次是宗祁被抓了,不过黑色教团的人刚把宗祁带到一半克劳斯就带着一伙人来救了他。
这么久了,宗祁和克劳斯也算是成了铁哥们,两个人一个视线一个眼神就能很好的有效沟通,宗祁也从克劳斯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平日里不管是哪一伙人来,两人都会共同抗敌。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夏天的阿富汗很热,酷热,最高温度飙到近四十度那都是常有的事;冬天的阿富汗又极冷,最低可以降到零下三十度,这个气候就十分反人类。
现在是夏天,两个人在一栋栋破败的平房后面跑过。
这一片默认是废城区,之前经历过爆炸洗礼平日里根本没人敢来,所以也成为了克劳斯和宗祁路上选择的必经之路,毕竟有无数断壁残垣作为掩体,很容易陷入视线的盲区。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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