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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终于露出真情绪的alexander,她竟然觉得有些好笑,索性再出一张牌,“我们的血液检测报告出了吗?”
  alexander心下一惊,没想到他们竟然知道了。
  趁着夜晚在房间内充注了药物气体,待两人昏迷后,医护人员特地选了背部的静脉抽了血样。只是几毫升的血液,抽取的位置又很隐秘,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万万没料到北溪的特质特殊,两人一醒就发现了异常。
  见他不回答,江星耀帮北溪说话,“不如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大家都是生意人。”
  这句虽然是场面话,但戳中了alexander的心理。他是个冷血自私的商人,无论是生意还是生活,他都觉得可以用金钱或者利益交换得到。
  alexander在心里默默的算计,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他的电话就响了,“我需要接一下。”
  他的身体不适,并不适合行走,于是坐在沙发上直接当着两人的面接通。为了隐藏电话的内容,他除了开头的一声“yes”,后面都没有说话。
  但是人的微表情是很难掩饰的,北溪注意到alexander原本侧着的头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她估计这通电话应该是血液的检查结果,应该是她和对方匹配上了。
  北溪的敏锐度非常高,她几乎猜中了全部。
  挂掉电话,看着对面的女孩,alexander心里飞速地盘算。他有真相、有钱,北溪则是可以救他的命。
  “匹配上了,是吗?”北溪露出一个轻笑。
  “是的,”alexander不再做无用功,“咱俩不愧是父女。”
  对于他的恬不知耻,北溪和江星耀都觉得有些恶心,两人并没有接话。alexander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我得了白血病,需要造血干细胞移植。”
  虽然猜到了,但真相被直白摊开,江星耀依旧心惊不已。人们总说父母爱是本能,实际上并非如此,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幸好北溪对alexander没抱奢望,她依旧冷静,“不如你告诉我真相,我再考虑要不要救你?”
  “呵呵,你真的很棒!”alexander笑出声,随后摇摇头,“但是我不能,我们都有彼此想要的东西。不如这样,你救我,然后我告诉你真相。”
  这话一出,房间陷入了安静。
  北溪也在思考,只有她和alexander匹配上了,也就意味着江星耀没有危险了。余下要考虑的就是,救他换取真相值不值得。
  江星耀太了解她了,看北溪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终于按耐不住插话,用中文低声说道:“溪宝不要,你身体好不容易刚有起色。”
  面对爱人的关心,北溪伸手去牵江星耀的手,“放心,我不会冒险。”
  alexander不懂中文,但是他浸淫商场多年,读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在发出邮件前,他私底下调查过北溪和江星耀。
  北溪从明星到星海集团总裁,江星耀家世优渥而且涉军政,两人都不是简单的小孩。
  “我只有你一个孩子,既然现在联系上了,我想立个遗嘱以防万一,可以将我的财产留给你。”alexander当作没看到两人的私语,抛出了金钱诱惑。
  和他设想的不同,两人并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江星耀开口婉拒,“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晚一些再谈吧。”
  “当然,”alexander努力维持着大度,“我需要出去一趟,可能要约在明天了。”
  北溪和江星耀起身往电梯走去,看着两人的背影,alexander疲惫的瘫坐在沙发上。
  返回客房。
  “溪宝,你真的在考虑他的提议,对吗?”
  盘腿坐在床凳上,北溪抬头去看江星耀,并没有否认。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江星耀坐在她的身边,“但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冒险,值得吗?”
  北溪叹了口气,“心理疏导一定程度上是和解的过程,我整个人生几乎都在挣扎。以前是和母亲,后来是和自己。那些困扰我的童年、青春时的阴影,并没有随着时间褪去,只是在心里越埋越深,成了我身上的枷锁,我想知道它们究竟怎么来的。”
  这些事情是她第一次倾吐,江星耀静静的做个倾听者。
  “它们影响我的行为举止和心态,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总有种感觉,只有知道它们的缘由,我才能真正的放下,不用再去猜想究竟是怎么回事。知道了真相后,如果这些阴影想要再次蔓延,我说一声「停下」,它们才能会停止。”
  江星耀懂得她的意思,过去像是藤蔓,强壮的枝干扭曲爬行形成了牢笼。北溪不是想要让过去消失,而是想要了解它,最终自己能够掌握主动权。
  像是修剪树木一样,它依旧在那里,但是变成什么样,完全靠你自己。这不是原谅,也不算和解,更倾向于「算了」。
  算了,我不再纠缠了,我要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北溪的考虑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alexander,而是从她自身出发。
  “溪宝,长大了!”江星耀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忍不住感慨一声。
  她不再是儿时无能为力任由母亲欺压的小女孩,也不是十八岁面对天台告白走极端的少女。如今即将二十一岁的北溪成熟又坚定,她知道自己的问题,而且努力的去解决。
  “我是不是很任性?”知道江星耀担心自己的身体,但北溪还是倾向于救alexander,希望借此获得真相。
  江星耀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在我面前可以任性,我喜欢你做我的小姑娘。”
  所有缺失的宠爱和信任,都逐渐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了,北溪觉得不仅仅是她,江星耀也成长了很多。可能这样的恋爱关系才是健康向上的,不仅仅是彼此相爱,同时相互扶持成长为更好的人。
  “不过在你做决定之前,我们还是找专业人士咨询一下,你身体能不能承受。”江星耀松开北溪,他的第一要义是保护她的人身健康。
  “嗯。”对此北溪也不反对,她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有爱人、有朋友、有工作……要考虑的很多,凡事都要三思后行。
  江星耀给认识的医生朋友打了通电话,咨询白血病的情况和治疗。随后还通过钱老的大徒弟联系上老人家,仔细地问了一下北溪的身体情况。
  总结起来就两点,如今的白血病是化疗和移植双管齐下,造血干细胞移植已经不仅仅是通过骨髓了,高科技加持下可以通过血液分离出需要的成分。北溪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做这个手术就是献血,几乎没什么危险,只是后续可能会因为失血有点虚弱。
  “没关系,我身体好到时候可以给你输血。”江星耀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北溪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他怀里,“不要,你好好爱惜自己行不行,你忘了之前刚做过手术吗?”
  知道她指的是结扎手术,江星耀露出了微笑。随后伸手将她的身体往上抱抱,动作像是抱孩子一样。他早就恢复健身了,卧推举120kg和玩一样,抱五十公斤都不到的北溪就更轻松了。
  “扣扣。”房间的门被敲响,将北溪放在床边坐下,江星耀去开门。
  来人是徐冰,“先生让我送过来,你转交给北溪小姐吧。”
  江星耀接过文件,也不废话直接把门关了,将东西递给北溪,“给你的。”
  文件放在黑色的皮制本子内,北溪打开就愣了,这是份遗嘱。“alexander真速度,糖衣炮弹都准备好了。”
  江星耀探头看了一眼,也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钱没有命重要。而且遗嘱算是空头支票,他死了才算数,在此之前都可以反复修改的。
  不看重钱财,但闲着无事,北溪趴在床上翻了翻遗嘱,“他还挺有钱的,光文件上的股票和投资加起来就43亿美元。”
  “正常,他在富豪排行榜上也是名列前茅的主。”江星耀调查过对方,不过因为国籍不同,获取的信息并不多。
  北溪:“让霍城和林然去采购吧,晚上不想吃他们做的饭了。”
  知道她心里恶心,江星耀点头答应了。四人晚上单独吃了饭,佣人说alexander外出还没回来。
  北溪并没有多想,不过第二天仍然没见到他,不得不让江星耀联系徐冰。
  “溪宝,”挂了电话,他的表情有点僵,看向仰着头的小姑娘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alexander死了。”
  北溪整个人好像凝固了,静止了两秒才眨眨眼,“我好想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alexander去世了,”江星耀解释道:“昨天他出门做化疗,过程突然昏迷,今早4点多去世了。”
  对于这个生父,北溪没感情,但是他死了当年的秘密和自己的身世也就随之去了。她既觉得轻松又觉得难过,一时间情绪很复杂。
  北溪想要赶去医院,还没出门警察就找上了门。简单的交谈后,两人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alexander的化疗持续了很久,期间身体一直很正常、副作用不强烈。结果北溪刚来,他就突然死亡了,死前还写了遗嘱。徐冰作为他的副手,怀疑其中有关联,叫了警察。
  清者自清,但为了保险起见,江星耀还是找了律师。在律师的陪同下,一行人非常配合警方的调查和取证。
  并没有拖太久,几天后alexander的尸检报告就出炉了,他死于化疗的副作用,大脑动脉中突发巨型血栓。
  让北溪意外的还有,alexander的遗嘱竟然是有效的,他的全部财产都将由她合法继承。
  尽管如此,北溪也不甚开心,江星耀明白其中的原因,“溪宝,不如找徐冰谈谈。作为贴身秘书,说不定他知道什么。”
  北溪脑筋轻转,觉得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接到电话的徐冰很快就赶到了古堡,下车后看着熟悉的建筑,他终于明白了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等候自己的北溪,徐冰内心情绪很复杂。这个刚刚二十出头女孩,在遗嘱施行后将成为世界前十的富豪。alexander有四十多亿,加上北溪自己的资产,总数估计有七八十亿美元。
  “徐先生,请坐。”北溪直接用中文和他交流。
  徐冰坐下来,心中有些忐忑,很恭敬地问:“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北溪注意到,对方的姿态和之前不同了,看起来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我想和你做笔生意。”
  “能详细说说吗?”
  “关于我母亲和alexander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北溪盯着他的脸,不希望错过任何表情。
  徐冰心中一喜,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大体上我都知道的,还有和您有关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我能什么好处?”
  露出一个轻笑,北溪拿起准备好的支票,放在桌子上,“我想你会满意的。”
  和alexander相比,徐冰好对付多了,他想要的只是钱。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徐冰的眼睛一亮。但人都是贪心的,他推下眼睛,“我觉得两倍会更好。”
  “呵呵,”北溪笑出声,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她也不想做冤大头,伸手将支票拿起来,在徐冰有些惊恐的眼神中,手指轻动把支票撕碎了,“请回吧。”
  “我说!我说!”徐冰后悔不已,赶快祈求,“还是五百万好吗?”
  北溪摇摇头,表情拿捏的很到位,给人云淡风轻的感觉,“现在只剩一半了,如果我不开心,说不定还要再减少呢。”
  “250万也可以,我全都告诉你。”徐冰不敢在耍滑头了。
  “先生和您母亲结缘于芭蕾舞表演,两人当时是邻座。他在表演结束后对您母亲邀约,结果对方拒绝了。不过先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花钱找人帮你母亲弄上了床。”
  北溪眼睛眯了眯,“找的谁?”
  “这个我不知道,先生并没有提过。”接收到北溪的眼神,徐冰继续说:“他之前没玩……没有过中国女人,你母亲对于先生而言非常不同。所以他在北市租了个别墅,将您母亲关在里面,成了他的私有物。”
  到这儿一切都如同北溪所想,母亲和alexander果然不是你情我愿,“我母亲爱上他了吗?”
  “并没有的。”
  作为alexander的特助,徐冰深得对方信任。他是个很爱吹嘘的人,经常和他谈及类似的事情,以此获取称赞和优越感,心理非常病态。
  “您的母亲装□□上他,让先生放松了警惕,带她出门逛街买戒指、买衣服。也就在当天,她终于找到机会逃跑了。本来先生想派人寻找,但是老先生身体抱恙,他只得回来接手生意。”
  北溪愣了,没有想到母亲竟然是主动逃跑的。见徐冰不再说了,她追问:“后续呢?”
  “后面就没有了,先生到了悉尼有了其他女伴,逐渐就忘了逃跑的玩伴。”
  玩伴?应该是宠物才对吧。北溪咬咬牙,“关于我是什么事?”
  “先生年轻时玩的很乱,烟酒女人还有药物,最后伤了身体不能生育了,所以一直没有孩子。他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当时你来悉尼做巡演,新闻有报道。”
  巡演还是两年前的事情,原来那么早。
  见北溪愿意听,徐冰继续往外抖,“因为您的长相引起了先生的注意,所以当时就让我调查了一番。在中国的电视节目上,您公开过一次母亲的照片,先生一下就认出来了。明白您就是他的孩子,但是他下令保密并没有联系您。”
  “直到他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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