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动手烧烤的主力还是白崇,其他人倒了啤酒,围坐在圆桌旁边等着吃。
白子期有点精神不振,趴在桌子边上,盯着烧烤架上面的火光发愣。宋文然给他端了一碗小米粥放在面前,说:“你爸爸专门给你做的。”
白子期的视线转移到了白崇身上,小时候总是觉得父亲非常高大,沉稳有力道,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后来年龄慢慢长大,失去了母亲,亲身经历了外公对父亲的谩骂和指责,他开始觉得父亲的形象在逐渐崩塌。
今年他十七岁了,明年十八岁他就该成年了,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只是曾经对父亲尖锐的恨意好像在慢慢变淡,当他的个子快要高过父亲的时候,他开始第一次意识到,父亲在慢慢老去。
大概是今天感冒,所以特别多愁善感,白子期把头换了个方向,看向那一碗小米粥。
宋文然对他说:“不烫了就喝了吧。”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白崇突然在他面前的空盘子里放了两串烤好的鸡翅膀,“我少放了调味,按理说你也不该吃这些,不过想吃就少吃一点吧。”
白子期撑着坐直身子,他拿起一串烤鸡翅,先送到鼻子旁边闻了闻,大概鼻子不够通畅,闻不出什么味道来,咬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有点寡淡,白崇连盐都撒得很少。
不过总还是能吃出烤鸡翅的香味来,口感也是他喜欢的口感,几口便把一个鸡中翅啃干净,白子期丢开铁钳子,端起面前的碗大口大口把粥喝了。
第二天下午,白子期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康复,他们六个人开了两辆车从南山离开,回去市区。
白子期感冒了好几天,朋友打电话邀约他也没心情出去,每天都抱着纸巾盒擤鼻涕。
白崇要回去上班自然不说,白子期发现宋文然没有给白崇开车了还是每天都往外面跑,心里觉得奇怪。
有一天早上,他特意早起赶在宋文然出门之前叫住他,问他每天出去干嘛。
宋文然这才想起白子期还不知道,他说道:“我开了个泰拳教室,这几天正式营业了。”
白子期愣了愣,问他:“什么拳?”
宋文然回答道:“泰拳。”
白子期怀疑地看他,“你这么厉害?”
宋文然的泰拳教室现在开业大酬宾,每天都在附近使劲发传单,吸引了一些放暑假的大学生中学生还有小学生家长。
不过等白子期一定要跟着宋文然去他泰拳教室看看热闹的时候,他发现很多来试听课的人竟然都是年轻女生。
这些年轻女生纯粹是被白阳羽放到微博上的一张宋文然侧脸照片吸引来的。白阳羽模仿女生语气发微博,说是在一家新开的泰拳教室见到了一个超帅的教练,照片是手机拍的,侧脸有些模糊,不过正因为模糊,反而将宋文然提高了一个帅度。然后温文耀让他花钱买了一些本地营销号的广告,一时间这张照片受到了小范围的关注。
于是这几天,泰拳教室来了很多在团购网站买试听课优惠券的年轻女孩子。
整个看起来就是蓬勃发展欣欣向荣的模样。
白子期第一次真实感受到,其实宋文然还是个挺不错的男人,不知道他脑袋里被白崇灌了什么水,才会年纪轻轻便打定主意跟着白崇,既结不了婚,还要帮白崇带孩子。
课间休息的时候,隔壁理发室的Andy过来,给宋文然带了自己亲自做的小蛋糕。
Andy虽然知道宋文然不太可能看上自己了,可他还是抑制不住挺喜欢宋文然的,反正大家都是邻居,时不时走动一下看看帅哥也是赏心悦目。
宋文然接过他的蛋糕,当即道了谢。
Andy站在门口看着宋文然,说:“吃一块嘛,试试味道怎么样?”
宋文然觉得不太方便,但是又不忍心拒绝,便一手托着装蛋糕的纸盒,一手打开了盒子,Andy动作很快,在他打开盒子之后就立即拿了一块小蛋糕,要亲自喂到宋文然嘴里。
白子期这时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下子站起来朝门边走去,指着Andy说:“喂!你要干嘛?”
Andy愣了愣,转过头看到是个清秀的少年人。
白子期绷着一张脸,“你放尊重点,你知道他已经有男人了吗?”
宋文然这回也吃了一惊,看到里面学员都在自己练习说笑,没人注意这边,才稍微松一口气,对白子期说:“胡说八道什么?”
白子期说:“不许勾搭男人,否则我回去告诉我爸!”
宋文然顿时尴尬起来,“不要乱说话。”
而Andy也觉得不自在,他冲宋文然笑笑,“蛋糕快点吃,放不了太久,我先回去了。”
宋文然向他道歉,“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生气。”
Andy闻言又看了白子期一眼,觉得他和那次见到那个中年男人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心里明白过来,更是觉得不好受,便转身离开了。
宋文然抱着蛋糕盒,对白子期说:“如果你再这样,下次就不欢迎你来了。”
白子期说:“我帮我爸盯着你。”
宋文然转身朝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崇哥才不需要找人盯着我。”
结果那天下午回去,白子期对白崇明示加暗示,说宋文然泰拳教室隔壁有个小娘炮对宋文然很感兴趣,让他把宋文然盯紧一点。
他们正坐在一起吃晚饭。
白崇停下筷子,问白子期:“我要怎么盯紧一点?”
白子期本来也只是随口说说,哪里想过这些问题,他咬着筷子想了一会儿,“不然就叫他把什么鬼泰拳教室关了,在家里当全职太太?”
宋文然愤怒冷酷的眼神立即甩向了白子期。
白子期可是不怕他的,用筷子指了指宋文然,说:“招男人的女人我见了不少,专门招男人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崇点点头,说:“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晚上洗完澡,宋文然对白崇说:“我再也不要让白子期跟着我出去了。”
白崇坐在床边翻看一本专业书,闻言笑笑道:“你怕我把你留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啊?”
宋文然抬起头来,“您怎么可能?”
白崇把书放在一边,拍拍面前的床铺,“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