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画,”白崇打了个哈欠,他伸手搂住宋文然,“保姆看着她的,不会让她自己出门。”
宋文然点一下头,他多少有点心理阴影。
白崇问他:“怎么?睡不着?”
“没有,”宋文然说,“你进来的时候我才醒的。”
白崇亲亲他的嘴唇,“那继续睡吧。”
宋文然却没有立即闭上眼睛,他说:“我不该答应她们带文倩走的,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了。”
“你如果不答应,那也不是你了。超出预料范围的事情就不要过度自责,你好心带人出去散步,楼上掉个花盆下来砸死人,你是不是也觉得该你负责?”白崇低声说道,声音也透着些疲倦了。
宋文然说:“不知道主动承担责任会不会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白崇笑了,伸手揉乱他头发,“睡觉吧,别胡思乱想了,乖。”
宋文然闭上眼睛,紧挨着白崇很快又睡过去。这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白崇在床边叫他,让他起来吃晚饭。
从房间出来时,宋文然看到文倩站在走廊外面正在等着他。
见到宋文然起床,文倩总算是放下心来,说:“二哥,你醒啦?”
宋文然拉着她的手下楼,说:“我醒了,走,我们去吃晚饭。”
刚刚下去一楼,宋文然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牵着文倩让她到餐桌边坐下,自己才走到门口去接电话。
电话是文倩姨妈打来的,先是问了文倩的情况,听说文倩没事之后放下心来,表示想来看看文倩。
宋文然犹豫一下,说:“你们暂时不要过来了吧?”
“什么意思?”对方愣了愣。
宋文然说:“你知道文倩为什么要半夜离开吗?她听到你们说带她回去之后就不要她回来了。”
文倩姨妈连忙道:“我没有这么说过,她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宋文然对这件事多少有些气愤,“不管怎么说,我把孩子交到你们手上,结果你们把人弄丢了。还好没出什么事,如果出事了谁能担负起这个责任?”他越说语气越冷硬。
白崇走到他背后,伸手按在他肩膀上。
宋文然回头看他一眼,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文倩姨妈情绪也稍微激动起来,她说:“你有什么权力阻止我们探望文倩?再说了,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做文倩监护人也不一定!”
宋文然平静下来,对她说:“我不阻止你们以后来探望文倩,但是现在不行,因为文倩怕你们,她没有安全感。至于监护权,你们有异议我们可以法庭见,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说完,宋文然就挂了电话。他转回身看到白崇还在看着他,说:“可惜文倩没机会去见她外公最后一面。”
白崇说:“是文倩不想去的,就不用勉强。”
宋文然点点头。
他看到文倩坐在餐桌旁边,手里抓着筷子一直在看他,似乎很紧张的样子,于是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吃饭吧?”
文倩点点头。
保姆阿姨把饭菜都端出来放在桌子上,白崇在桌边坐下,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对宋文然说:“这两天就在家里休息吧。”
宋文然问他:“您呢?”
白崇说:“我请了两天假,医院很多事情等我回去处理,没时间再休息了。”
宋文然于是说道:“那我明天带文倩出去转转。”
晚上,宋文然洗完澡,腰间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面,尝试把额头上的纱布揭下来。
白崇穿着睡衣经过他身后,看他一眼,说:“别揭了,再敷几天吧。”
宋文然说:“有点湿,胶带也不够粘了。”
白崇离开卫生间,一边朝卧室外面走去一边说道:“我去拿新纱布来,重新帮你敷上。”
等白崇拿了药箱回来时,宋文然坐在床边,让白崇帮他换药。
他低下头,看自己腰侧的淤青,是被陈杰踹出来的。好像最近这半年一直受伤不断,到现在后背的伤口还时不时发痒。
白崇把药箱丢在床上,先取出碘酒和棉签,帮宋文然擦拭干净额头上的伤口,然后拆了一袋无菌纱布敷上去。用医用胶带贴住。
宋文然抬起头对白崇笑笑。
白崇面无表情地说道:“傻笑什么?被打成这样了还笑?”
宋文然还是笑着说:“现在不是都没事吗?”
白崇把药箱收拾好,“下次遇到这种事,别轻易跟人动手,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
宋文然说:“因为那是陈杰,我觉得我还是可以信任他一次。”
“信任他什么?信任他只是绑架不想撕票?”
宋文然摇摇头,“其实他从头到尾没有用文倩来威胁和勒索,他还是不愿意伤害小孩子,而宁愿直接来找我。”
白崇说道:“跟杀人犯比起来,盗窃犯确实没那么罪大恶极,可犯法就是犯法,不会因为他在犯罪的过程中心慈手软一两次就改变他需要受到法律惩罚这个事实。”
宋文然说道:“我明白,我只是希望他并不是坏的那么彻底。”
白崇叹口气,“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把药箱收拾了,白崇回来房间,掀开被子躺上床。
宋文然坐在床上低着头在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