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清朗嗓音微微发哑。
“呃啊?”某人嗓音隐隐发抖。
一声轻笑从展昭胸膛发出,震得金虔耳膜阵阵发蒙。
微烫指尖轻触金虔耳垂,顿令金虔浑身轻颤。
下一刻,又是一个天旋地转,待金虔回过神来,自己已被展昭压在了身下。
俊逸无双的冠玉面容距离自己仅有半寸之距,那一双黑眸之中,灿若辰星,彩光澄明,“展、展大人……”金虔觉得自己喉头紧得厉害。
“你叫展某什么?”炙热气息润含耳垂。
心跳骤停半拍:“展、展大人啊……”
滚烫草香漫过唇瓣:“还叫展大人?”
呼吸停滞:“那、那叫什么?”
凝炙气息侵入,如烈火般灼烧一转。
“你说……该叫什么?”朗音已暗哑如醉。
“猫、猫儿大人?”某人声线开始发抖。
“不妥。”温润草香扫过脖颈,激起一片战栗。
“相、相公?”某人全身汗毛都缩了起来。
停在脖颈处的气息顿了顿:“不好。”
“那、那……”某人满眼金星,满头冒烟。
轻笑声在脖颈处一震,惊得某人险些浑身肌肉一缩。
炙热焰流慢慢下移,流连锁骨弧线。
“罢了……随你……”
某人“碰”一声头顶冒出红烟。
而且这股红烟随着修长手指轻轻拽开衣带、浅浅探入衣襟之后,瞬间爆成了一朵蘑菇云。
“¥%……@¥%”某人嘴里蹦出一堆不知所云的乱码。
探入外衣的手指顿住了。
“这是什么?”炙醇嗓音冷了几分。
“啊?什、什么?”某人画圈圈的细眼清晰了几分。
展昭修长身形豁然弹起,将从某人怀中碰到的物品给拽了出来。
是一个包着红布的包裹。
金虔噌一下爬起身,定眼一看,顿时头皮一麻,屁股一转就要跳床溜之大吉。
一只手闪电探出,死死拽住了金虔的后脖领。
“这是何物?”展昭眯起双眼,潮红未退的俊脸上显出危险之色。
“哈、哈……那个……是昨日……别人送的贺礼。”被揪住的金虔干笑道。
“贺礼?”展昭神色缓下几分,慢慢打开了包袱——
“这是什么!?”
暴怒声险些掀翻喜床。
金虔一格一格僵硬回头,但见展昭修长手指上夹着一本册子,装订精致,印刷精美,尤其是书名十分引人遐思:《春色三十八图》。
“哈、哈,这个是二哥送的,说是典藏的孤本,很值钱的……”
一根青筋在展昭额角跳出,抬手又抽出一本。
“《赏花宝鉴》?!”
“哦哦,这个听说是著名画师的得意之作——”
“《鸳鸯□□谱》?!”
“这个也超级贵的……”
“《风月流天》?!”
“这本也特值钱……”
展昭满面黑线,寒气旋风以笔直身形为中心呼啸盘飙而出,吹得整个床帐狂舞如暴云翻滚。
金虔吓得浑身缩成一团,扑上床上开始哭天抢地嚎叫:
“展大人啊,这不关属下的事儿啊,是他们说,展大人初来乍到是个新手,这些春宫秘籍都是他们多年的藏品,皆是心爱之物……”
“金虔!”
“啊!属下在!”金虔立即挺直腰杆。
展昭一双眸子犹如两潭寒泉,冷森森的骇人。
而展昭的手里,正死死捏着一本书册,封皮上写着一行大字:“龙阳十八式”。
“噗!咳咳咳!”金虔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展昭星眸一眯,身形一闪翻出床铺来到窗前,一掌拍开窗扇,手中数本书册犹如数道流星破空而出,向着屋顶房檐墙角数个方向狂射而去。
“哎呦!”
“疼死了!”
“摔死我了!”
“展昭你下手也太狠了!”
随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数道身影从隐藏的各处跌扑到了地上。
窗前红衣笔直如铁板,朗音乍起,响彻夜空:“诸位!远走!不送!”
这一声,就似钟鸣聩耳,震得整个护卫府都微微发抖。
下一刻,就见跌落地面的黑影如蝙蝠一般哗啦啦乱腾而起,乱七八糟向府外窜逃而出,不过瞬间,竟是跑了个干净。
整座护卫府立时静了下来。
展昭黑眸冷冷一扫四周,眸中凛光一闪,关窗转身。
“金虔,你想去哪?”
冷音彻骨。
保持着跑路跑到一半姿势的金某人僵在原地,回头,瑟瑟笑道:“出恭……”
展昭定定看着眼前的细瘦身形,漆黑一片的眸子里渐渐燃起惊人烈焰。
突然,一抹笑意绽放在展昭唇角,犹如江南□□,飞花迎芬。
金虔浑身一个激灵,猝然倒退一步:“展、展大人,有话好说……咱们从长计议……”
金虔频频后退。
“好。”展昭步步逼近,轻笑点头。
只是那笑容,在红烛映照下,竟是染上了一种勾魂夺魄的艳色。
“妈呀!”金虔尖叫一声,掉头就跑。
岂料刚跑了半步,就觉腰身被人一搂,眼前景色飞旋一转,再一定眼,自己再次躺到了床帐之内。
只是这一次,自己的双腕竟是被展昭一只手紧紧锁在了头顶上方,难逃分毫。
红帐翻舞,灯火曳摇,展昭一脸清俊容颜红晕遍布,春意迷醉,一双眸子灿灿炙星,动人心魄——当真是春红凝晨霞,艳色露华浓。
“长夜漫漫……展某愿与金虔……从长计议……”
“哔哔——轰!”
金虔脑中细胞全部当机,只能发出唯一一个信号:
no——!
*
月色清凉白照水,酒香三转暗趋风。
开封府后花园内,一众被某三品御前护卫扫地出门的家伙们正聚集一处开始第二场酒宴。
丁兆蕙、韩彰、房书安三个臭味相投的家伙靠在一起,颜查散、智化、蒋平三个人精聚集一处,卢方、甄长庭、丁兆兰、裴慕文四个稳重的在一起饮酒聊天,丁月华和卢夫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枝梅懒洋洋侧躺在树下,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一旁的徐庆则是早就睡死了。
“哈哈哈哈,你刚刚看见展昭那脸色了没?”房书安拍腿大笑。
“看见了看见了,笑死我了。”韩彰道。
“展昭真是不识趣,这些可是我们多年存下的秘籍,送给他还不是为了他好!”丁兆蕙频频摇头。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韩彰一脸哀怨。
“不过——”丁兆蕙举起手中的册子,“这本——是谁的手笔?”
众人定眼一看,顿时喷笑。
“龙阳十八式?!”
“这是谁干的啊?”
“哈哈哈哈哈!”
“喂喂,这么损的招,估计只有……”丁兆蕙眼珠一转,看向悠然荡在树梢的一剪雪纺衣袂,“五弟,该不会是你专门送去给展昭添堵的吧。”
“哼!”树顶传来一声冷哼,“五爷我才不屑做这等无聊之事。”顿了顿,朗音隐隐透出笑意,“那是前日五爷我与六妹去市集时,五爷我看六妹对这一册甚是感兴趣,就买了送予她。”
一瞬间的宁静。
“哈哈哈哈哈!”
“五弟干的好!”
“展昭娶这么一个老婆,以后可真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