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想要……”
“想要让我的身体更强壮一点,然后你好吃个尽兴是不是?难道这些日子我拼了命也还没喂饱你吗?”元无忧刻意歪解他的中心思想,愤愤不平的同时还故意带有三分委屈。
“……”楚绝瞠目结舌的望着满怀委屈和娇愤的人,面皮上不可控制的飞染上一层暗红,虽然这些日子下来,比这更为羞臊的事情都做过了,但……自古以来这事不都是只做不说的嘛,无忧突然这样直言不讳,这让他一时半会有些压不住阵脚啊。
见他呆愣的不知如何是好,元无忧心里偷偷一笑。凭什么就他在床上碾压她,就不允她偶尔调戏调戏他啊?
她干脆起身移到他怀里这才舒服的喟叹,这习惯真不好,刚开始她还真不适应,可谁让这人不仅晚上喜欢抱着她睡,就连白天也喜欢她窝他在怀里。
日子久了,她不习惯也习惯了,现在这习惯都成自然了。
不过,这样感觉不错,没有比彼此身体的依偎更能增添两人感情的方法了。
反射性地搂着她,在她一入怀时就自然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以求让怀里的人儿更为舒适,对于无忧现在能接受并习惯他的怀抱,楚绝很是欣喜,但想着刚才无忧的误会,他又有些发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无忧……”他想解释他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咳……居心不良。
脱口而出的戏言元无忧初衷只是想轻松的缓解缓解气氛,再顺便和他谈谈心,只是看到她家可爱的男人因她一句戏言竟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纯情模样时,她就有些舍不得了。
虽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男人在某些时刻化身为狼时的大胆。
元无忧表示她其实很喜欢她男人的这种反差萌。
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直起身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笑道:“我是在闹你玩呢。”
楚绝知道她是在戏言,可她的戏言却让他难以平静,忐忑的内心里他很清楚若是深究下去,他那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和无忧所谓的居心不良其实也不过是所求更多更深罢了……如此贪心的他,他不想让无忧知道。
“无忧,刚才逃遥说的那件事……”楚绝不得不试图转移话题,他不想再继续这个令他有些忐忑难安的话题了。
见他竟然这般没技术含量的用转移话题来逃避她的问题,元无忧眸子很不善地眯了眯,但也不急,既然他想聊这个话题,她就陪他聊这个话题。
“元仲生我都让他活着了,更何况元仲生的子嗣?我那些异母兄弟们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元氏宗亲大把的皇族子嗣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多出一个又如何?”
楚绝愣了愣,才终于明白她刚才说了什么,顿时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为她油然而生的骄傲同时也很是为她心疼。
她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却偏偏走了这条最艰辛的路,她一路走来的艰难又岂是世人所能够想像得到的?
“无忧,对不起。”楚绝紧紧抱着她低声致歉:“我很难过在你最艰难的那些日子里没能够早日出现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不但如此,还……还是我们让你走的如此艰难。”若不是楚国企图吞并大元国的野心,也许她就不必置之死地而后生走上这条路了。
元无忧怔了怔,眼睛有些湿,这个傻子啊,说他傻,他还真的是傻。若没有楚国这个潜在的威胁,也许她不一定会是今天的大元国女帝,但她的路却有可能走的更为艰难。
“阿绝,若没有你们,我依旧不会走的平顺,不但会走的更为艰难和幸苦,甚至这世间早就没有……”
“无忧……”楚绝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想听她说那些不好的话,哪怕那只是个假设他也不想听。
这世间怎能没有她呢?
元无忧感觉到了他紧搂着着她的手臂一阵颤抖之后愈加紧绷的力道,心里惊诧之下却也恍然大悟了。
她终于知道他在不安什么了?难怪……他时刻要将她抱在怀里,经常不睡却睁眼看着她的睡颜到天亮,难怪他竟然开始看起了医书……一切的一切都早已经将他的心迹表露无疑,可她却无视掉了。
明明……他们牵手要走的路才刚刚开始,他却已经害怕起了失去。
这根本不是没有安全感的不安,分明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啊。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佛陀以其示世人,可世间男女纵使能参悟得悟又如何?
若惧忧畏怖而离爱,那爱还是爱吗?
元无忧鼻子一酸,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泪滴在手上,明明温热,楚绝却感觉到了灼烫般的疼痛。
楚绝彻底惊住了,等到他心神归一之后又连忙慌乱的替她拭泪,却怎么擦拭,怀里的人依旧泪如雨下。
“无忧,无忧……”他紧紧的抱着她,这一刻他甚至恨自己没能长一副莲花璨舌,也好说些令人喜悦的话让她不这样忧伤难过。
看她落泪,比挖他的心还疼。
存于心内两世的伤终于都化为了泪水,汹涌而出。
此时此刻,元无忧的心里如同决堤般的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那些她强制关闭了的情感也都汹涌而出。
她无法言语她此时的心情,她能做的只能是放心的把自己投入这个令她安心的怀抱静静地把她那累积成世的伤和爱悉数释发,直至——新生!
她在他的爱里得到了新生,何其有幸?如今的她才终于有资格去爱身边这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
“阿绝,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哭了一场,现在心情好多了。”元无忧理了理杂乱的情绪,安抚起被她突如其来的落泪弄的分寸大乱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双手都在微颤的男人。
她微带哽咽的声音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清亮和平静,但楚绝却依旧心疼难捺。
他无比珍视地捧着她的脸,温柔怜惜地一一吻去她眼角的泪痕,直到确定她不再掉泪了,才用认真的近乎一种严肃的语气一字一句说道:“以后都不要再哭了,无忧,看你落泪,我疼。”
元无忧又想哭了,她吸了吸鼻子,极力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免得把这个自以为很严肃却不知道他说的是世上最煽情情话的男人吓坏了。
见她破泣而笑,楚绝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定一些,轻叹地将她摁入怀里,真想就这样抱着她直到永远。
今天单单是这样静静地相拥就让元无忧感觉到入骨的温情和悸动,这种悸动甚至胜过在今日之前她和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
直至这一刻,她的灵与肉才终于全部回归,并且沦陷在了他的爱里。
他,值得她让自己沦陷。
纵使、哪怕、假如……日后她和他之间的感情随着时日的流逝而转淡甚至是最坏的结果——不得始终,她也愿意去走这条路。
而她相信,只要她投入了全部的爱,他就会感觉得到,他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只要他在,她就在,只要彼此相爱,又何惧前路未知?
……
一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口,不等闻讯而出的卓氏父子匆匆迎上前,马车帘子就被掀开了,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淮平大氏族李氏如今的当家家主李焱。
“卓将军,李某不请自来,失礼之处还请卓将军见谅。”李焱朝卓氏父子客气的拱手行礼道。
卓贵忙还以一礼,直道:“不敢不敢,能蒙李家主亲自登门,乃卓某之幸,又何来的失礼之处,李家主千万别客气。”
“卓将军客气,那李某就打扰了。”
双方你来我往的一番寒暄之后,在大厅里落了座。
喝了一口茶,李焱放下手里的杯子,才抬头看向一旁身侧的卓将军以及他身后的两个年青男子,笑道:“虎父无犬子,想必这是二公子三公子了,两位少将军气宇轩昂,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卓将军好福气。”
卓贵笑呵呵的直拱手:“李家主赞美,卓某愧不敢当。”
李焱笑而不语,端着茶漫不经心的喝了几口。
卓贵似是没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似的也一派安然的端着茶。
直到李焱告辞离开了,父子三人才重新回到大厅。
“爹,这李焱不请自来,难道就专程是来我们府里喝两杯茶的?”卓三公子性子较急,早就按捺不住的出声。
卓贵抚着蓄起的胡须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儿子,心里有些为难。
刚才李焱看似随意的称赞他可不敢掉以轻心,结合现在淮平如今的流言……恐怕李焱想和他卓家联姻以此借机向陛下表忠心啊,他是真没想到李焱竟然会走这一步棋,这步棋在外人看来,是李焱病急乱投医,但身为被牵扯入局的他可不会这样想。
如今他坐镇镇淮军,越儿又是陛下亲信,蒙陛下圣宠,如今他卓家虽不及这些氏族世家,但就是大氏族对他们卓家也要礼让三分。
而卓家能有这份底气,自然是来源于陛下恩宠,这是勿须质疑的。
所以卓家忠君之臣也自然更是勿须质疑的。
三皇子子嗣一事传开,他就在暗中追查消息来源,如今虽无实质证据,但一切却指向……想到他所查到的人,卓贵头又开始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件事搁谁手里,谁都头痛,也许这也是李焱今天登门的最大原因。
不管是为了氏族情面还是李氏自身的利益,李焱的确是不好伸手碰触这件事的,但不宜伸手去碰并不代表他不能捞好处啊。
他李家都主动抛枝出来了,他卓家若接了,自然是双喜双赢。退一步就是他卓家不接这枝,李家也没损失,相反还能借机撇清了自身的污水,甚至是在陛下那儿再次露了脸……高,李焱实在是高!
以李焱的精明,恐怕陛下如今正身处淮平,不日就将进城一事他也是心知肚明的,不然,早不登门晚不登门,偏偏在陛下抵达的头几日就亲自上门?
仔细思来,这李焱才是真的果决之人。
事件本身其实并不棘手,棘手的是当初隐瞒的人和如今捅发的人都来头不小,这神仙掐架,一个弄不好就会殃及池鱼啊为了淮平的安稳,他只能厚着脸皮求上女儿让她务必让陛下走这一遭了。
至于李焱今日来意……他卓家是直臣,自然一切都由让陛下作主。
这厢卓贵在头痛,而把这件事悬在心里好几天一直寝食难安的李焱如今不仅不头痛了,反而心情算得上是十分明朗,但这十分明朗的好心情在回到府得知后院发生的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夫人那?”久未得到指示的商叔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
“她倒是懂得把握时机,也罢,这件事……到此为止。”李焱垂着眼淡淡道。
主子虽未明言,但其言下之意商叔自然明白,一得到指示,他就连忙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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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落说任何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就连道歉的话落都无颜出口,也知道也许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了,但还是想对一直在坚持等待的人说一句:让你们久等了。
结局下篇在6号上传,支线人物也许会有番外。
嗯,就先说这些吧,最后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67 结局下篇
京城。
一道略带疑惑中隐含质问的声音在文家的会客厅里响起。
“无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文家直接将这件事禀呈给陛下,反而由得那卓家在陛下面前露脸?难道就因为卓家现在得陛下恩宠,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就连我们文家都要巴结不成?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怕了平睿,不敢和他正面对上,才把这功劳拱手让给卓家?”
文无瑕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正对窗外纷飞的落叶看的入了神,对身后的疑惑充耳不闻。
文家现任当家文老爷看了一眼因为儿子未能及时回应就开始面色不佳的人,一丝快的令人难以察觉的不虞从他眼中掠过,什么时候他儿子做事要由族里人过问了?给他们几分脸面,他们还真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尽管心里不虞,但面上却不显,文老爷仿佛没意识被晾着的人此时有多尴尬似的,宛自端起手边的茶悠然轻沏着,彻底的无视了说话的人。
而这种无视,也让原本还因为未得到回应觉得面色挂不住而心生愠怒的人顿时一张脸煞是好看起来,一阵青一阵红。
而随着这种凝固似的气氛越来越久,文七爷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终于归位了,理智一归位他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脸上毫不掩饰的怒气也压了下去,此时此刻,纵使他敢怒却也不敢言了,可谓是坐立难安。
眼见着文七爷实在是快要坐不住了,文老爷才慢条斯理的搁下茶杯,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淡淡道:“无瑕,你没听到七叔在问话呢?”
文无瑕回神回首,眼底似是有些惊讶,但面色却丝毫不见愧疚,他朝文七爷淡淡颌首以示歉意:“无瑕失礼了,不知七叔刚才说了什么?”
文七爷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其实文无瑕倒不是有意要晾文七爷,而是他刚才不小心走了神不愿意抽出心思搭理他罢了,若不是最后文老爷出声,恐怕他依旧会任由自己神游下去。
能让生性淡漠的文无瑕在心里视文家为自己的责任,他爹是主要原因,所以,他爹都出声了,他不可能不理会。
左看看文无瑕,右看看文老爷,父子俩虽然都温和有礼,但骨子里流露的却是入骨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