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存在但却毫无存在感的小逃子听着屋内夫妻两人的谈话,嘴角控制不了的抽搐,他家主子这样自我肯定也就罢了,可连楚绝也这样被主子影响真的好吗?
唉,以前主子逃避感情,他担忧!
现在主子夜夜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他还是担忧,也不知道这担忧何时是个头啊?
也许,等到以后有了小主子,他才不用担忧了吧?
唉,但愿如此啊!
……
在冀东度过了蜜月,眼见着天气终于不再那么淡热难挨了,元无忧这才舍得领着她男人启程回京了。
虽然大元国女帝成亲是秘而不宣的事,但该知道的人自然也都知道!
朝堂上没传出什么声音出来,并不代表风平浪静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元无忧心里很清楚,京城还有一大堆的破事在等着她解决呢!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游山玩水一番。
在她的授命下,回京的队伍不但没有赶路,反而悠闲的如同出门游玩似的慢慢走着,按这速度,卓越估计等到他们回到京城,恐怕已经入冬了。
统领护卫军的是卓越和叶雪两人,对此叶雪表示他很高兴这样一路游玩着回京。
至于担忧路上安危?呵,别开玩笑了,朝堂早被主子一手握在手中,明王党羽势力早就被主子瓦解干净,大元国百姓吃得饱穿得暖,谁吃饱了撑着会拼着性命不要来造反?
在这大元国境内,皆是主子的土地子民,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主子一声令下,万民拥护,谁敢造次?
至于刺客?呵呵,单是逃公公和主子的夫婿,恐怕就难有对手了,更何况还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暗卫隐藏在暗处开路、断后呢?
再不济还有他呢,还有卓越姐统领的千羽护卫军,他们每一个都会拼死保护主子安全。
别说刺客,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到主子身边。
最初卓越听闻主子授意游回京城的命令时还表示过担忧,但后来听到叶雪以上的这番言论后,她豁然开朗,很是惭愧自己目光短浅对自己的能力没自信,反醒的同时她也暗下决心每天要比平时更要勤加练功,身为陛下特立的千羽亲卫队统领,她必须要进步再进步才能不负主子对她的知遇之恩。
楚绝对无忧的决定丝毫没有异议,他相信无忧这样决定了自然就不会有任何的不妥当之处。
再说,这样回京也没什么不好?他的无忧身娇体柔,本就不宜风餐露宿的,这样悠闲回京刚好他可以陪无忧好好游玩一番,何乐不为?
所以,一行人一路游山玩水慢吞吞地往京城方向移动,等到他们进入淮平地界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大元国的深秋早已经染上寒气了。
在大元国的地标图上,淮平属于重要关口,朝廷在这里长期驻扎着重兵镇守,就是闻名大元国的镇淮军。
而如今镇淮军的统领不是别人,正是卓越的父亲以及两位兄长。
一行人弯入淮平入京的主要原因就在这里。
当然,在其中起主要作用的自然是卓越。
元无忧赞同了卓越的这个建议,其他人自然更没异议,而且,走淮平,的确是最为安枕无忧的回京之路。
而卓越之所以这样建议自然有用意,但这用意绝不是为她的父兄们。
一场秋雨连绵不断,阻碍了前行,元无忧干脆下令在前方数里外的小镇客栈里住下,等这场雨下完再走。
天色惭亮,雨不但未停还连夜刮起了不小的风,吹的窗外枝叶哗哗作响。
楚绝早就醒了,却没舍得吵醒怀里睡的沉静安详的人儿,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心里就涨满了幸福感。
就连扰人清梦的风雨声听在他耳里,也成为了世上最美妙的乐章。
只是……他怀里的人儿似乎不这样认为。
元无忧有些皱眉,似是很不待见这场风雨地在楚绝怀里变换着睡姿,直到她终于觉得舒服了,才继续任由意识沉入睡眠中。
楚绝一直含笑任由她动,直到她终于又平复下来,才轻柔地就着她的睡姿作调整,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这一天,元无忧直睡到用午膳的时候才醒,一直陪着她的楚绝见她精神饱满的样子,这才一扫心里的担忧,最近两天,她睡的格外沉实,但今天却实在是有些久,刚才他还在担忧她是否是身体不适,还在暗忖是不是自己真的累着他,想着也许他还应该再节制一些才行。
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多了也未定。
听闻动静,玉珠领着人将房间里早就备好却已经冷了的洗漱水全都换上热的,瞥了一眼坐在床榻前直接无视她的存在守着主子醒来再亲自照顾主子洗漱的公子,只能无奈的退了下去。
玉珠望着外面的雨,内心表示很忧伤,玉翠现在忙的团团转,因为现在她不仅要准备主子的饮食,还多了公子,可身为大元国皇宫内务第一人的她却相反,清闲的实在是不像话啊。
要是是别人敢抢她侍候主子的活,她早就拼命了。
可……抢她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要尊敬的另一个主子,就算借她一百个熊胆她也不敢和公子拼命啊。
要是公子一直这样下去,把她的活都抢完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主子觉得都用不着她了啊?
领着人送了御膳进去再退出来的玉翠看着玉珠一动不动的望着天,很是狐疑的问道:“玉珠,你在看什么?”
玉珠眨了眨眼,看着每天精神抖擞的玉翠,突然眼睛一亮。
“玉翠……你现在每天都很忙是不是?”
“是……是,怎……怎么啦?”玉翠觉得玉珠反常的让她心里有些发毛毛的。
“太好了,我最近很闲,我来帮你吧。”
“什么?”
“别什么了,走,我们去研究一下今天的晚膳,主子这两天食欲似乎不太好,我们换……”
看着满是昂扬斗志拉着玉翠投入膳食的玉珠,小逃子看了一眼房间,觉得他也该学学玉珠重新找个岗位继续发光发热才行啊。
幽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附耳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就再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小逃子看了一眼在门外亲自站岗当值的卓越,神色有些高深莫测,这卓贵倒是个聪明人,难怪他卓氏父子入主子的眼,不仅稳坐镇淮军,闺女还被主子放在跟前重用,比起那些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氏族大家,卓氏真是顺眼多了。
“再用些好不好?”楚绝轻声劝道。
“不好,我吃饱了。”睡足吃饱了的元无忧满面红润,别提有多精神了。
“你只用了半碗饭,乖,再喝点参汤。”楚绝还想继续劝食。
元无忧斜视着一心想让她吃成小猪的劝食者,很是不客气的拒绝道:“不要,再吃我就真的吃撑了。”
还有,什么叫只用了半碗饭?在吃这半碗饭之前,她明明吃了两块点心,还喝了一碗参汤以及各式菜无数好不好?
见她满满的我早已看穿你居心不良想让我吃胖的眼神,楚绝只得无奈的再一次暂时退兵。
无忧红润的面色他自然看在眼里,现在恐怕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无忧的变化。
而这样妩媚动人的无忧是因为他——这让他满心欢喜的同时也有着男人的骄傲自得。
之所以一直劝无忧进食,一则是因为无忧吃的太少,二则是……他在苛求。
无忧她很健康。
但……他还是起了更多的贪心,想陪她的时间更长更远。
他知道无忧至慧至智,所谓智者不惑,可也慧极必伤,而且无忧还是个女人,随着时日流逝,女子身娇体弱是天性,亦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他无法帮她减轻她身上的重担,只能是尽全力调理好她的身体,让她能有强健的体魄,让他能有这个福分陪她到老。
如果这世上没有了无忧,那他……光是这样想想,他就无法接受。
所以,无忧要好好活着,健康快乐的活着。
“主子,幽三已经复命了。”
逃遥的声音终止了楚绝的胡思乱想,但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感。
但他还是暗下决心,习医进程要加快。
元无忧看了一眼显然已经回神了的阿绝,心里想着要寻个机会和阿绝谈谈心,问问他最近心事重重的,究竟是为什么?
见小逃子面色有异,元无忧挑眉:“如何?”卓越让她来淮平,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她也有些好奇这淮平究竟有什么事让卓家竟然解决不了闹到她面前来。
楚绝见逃遥面有迟疑,突然想着他是不是该回避一二的时候,却见无忧很自然的给他递茶。
他心里一暖,知道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自己想左了,他和无忧是夫妻,如无忧所言是夫妻即一体,无论什么事都当共进退。
他接过她递来的茶,安心品茶。
在纠结的逃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纠结该如何陈述这件情时还有人思想开了小差。
纠结再三,他还是觉得开门见山是最好的方法。
“淮平出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人。”这个人不算棘手,但这件事本身算得上是棘手,难怪卓贵家的闺女想方设法要把主子引来淮平,这事卓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可是这不处理吧又不行。而且最好还是不能公明正大的上禀。
“棘手?”元无忧这次是真有些来了兴致了。
逃遥也不敢再卖关子,直接道明:“昔日的三皇子坐镇淮平领军对抗明王时,淮平一些不入流的家族送了几个美人侍候三皇子,其中有几个确实蒙三皇子召幸了。”
元无忧挑高了眉,面上难得露出些许的惊讶:“其中一个留下了子嗣?”
逃遥点头,但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人还没查到具体在谁的手里,但恐怕十之八九。”其实只是没证据,但指向谁还是有具体的答案的,但这话他也不便说。
“难怪……难为他们了。”元无忧轻叹道,对淮平各方势力来说,这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着实不小,她一手提携起来的卓家自然更是对此事敏感三分。
“主子,幽影还在继续在追查,相信很快就……”
元无忧打断他的话:“传令让幽影不必查了。”
“主子?”逃遥惊讶的抬头,昔日三皇子留下的子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竟然有人刻意帮着隐瞒了下来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可主子竟然说不用再查了?难道主子已经猜出在谁手里,是谁在布局?
元无忧捏玩着手里的一枚棋子:“就按孤说的做,这事孤心里有分寸。”发生这样的事,想有心隐瞒的人她并不意外。但真正有能力把这件事隐瞒下来的人其实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几家罢了。
这范围一缩小,人选自然也就呼之而出了,去查没多大意外,反正她人已经在淮平了,到时自然就知道这出手隐瞒以及捅出这件事的人都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了,有人的地方,必然有纷争啊!
“主子英明。”见主子那般神情,逃遥眼底的惊讶惭惭褪去,差点都忘了他家主子是何等心智之人,是人是鬼想必主子心里自有底。
“没事下去吧。”
“是。”逃遥瞥了一眼一旁悠闲品茗的人,心里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玉珠会忧伤的望天了,他也想忧伤的去望天啊。有了这个人在,主子现在会不会表现的太不务正业了?
室内恢复宁静,元无忧低头看着手里捏着的棋子,笑了起来。
“无忧?”她异于常人的反应让楚绝也有些捉摸不了了。
“刚才阿绝在想什么?”元无忧其实更关心她男人刚才在想什么想的那样阴郁出神。
“呃?我?”楚绝有些惊讶。
“是啊,小逃子未进来之前你不仅在走神,似乎所思所想似乎还不太令你开心呐。”
楚绝向来知道他的无忧敏锐的惊人,但他没想到就那么一会,竟然就让她捕捉到了他的走神,这是不是说明无忧也如他无时无刻的想要注视她一样的在留心着他的情绪?
突然觉得心里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