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迅速紧随行礼,齐声高喝:“恭迎家主!”
纳兰烟淡淡笑了笑,从马车走了下去:“分家主还快请起。”说完便对身后道,“小羽,小寂,下来吧。”
纳兰宵一看到小羽下马车,连忙迎上前去,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比他低不了多少的清俊少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小羽,你……都长这么大了。”
纳兰羽唇边扬起一个极淡的浅笑:“父亲。”
纳兰宵想说什么,却看着少年淡漠的神色,到嘴边的话悉数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的难受发苦。
中年女子轻轻拉了下纳兰宵的衣袖,道:“家主,还是快请家主大人他们回家族吧。”
纳兰宵恍惚回神,敛了敛神情,转身对纳兰烟道:“家主,先回族中吧。”
纳兰烟轻轻颔首,一手牵着小羽,一手牵着小寂:“带路吧。”
纳兰宵不敢怠慢,侧身朝前走了几步,带着纳兰烟一众走进城门,朝着不远处的纳兰府走去。
尽管只是纳兰家族在木城的分家,但府邸其气派竟也丝毫不输本家多少。
一路舟车劳顿,小羽本就不好的身子骨已经疲乏到了极点,一回到分家,纳兰烟便着人安排小羽去休息,随后和小寂一起前往前厅。
坐在处处琉璃造就的奢华前厅主座上,纳兰烟轻饮了一口杯中清茶,对纳兰宵一众分家人道:“这次我来有两件事情,其一为挑选几个进本家修炼的孩子,其二则是为了找您借一样东西。”
纳兰宵听到前言时双目顿时一亮,毕竟如今的本家比曾经的本家要好上太多,何况老家主如今已经步入先天,族中晚辈若是能进入本家修炼当然是最好的!
再听后言,纳兰宵便有些疑惑:“家主所需何物?”
纳兰烟轻笑着吐出几个字眼:“心头之血。”
啪!
坐在纳兰宵身边的中年女子瞬间朝着纳兰烟跪了下去,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声响:“家主,您大人有大量,宵他一生为分家兢兢业业,绝无半点反叛之心啊!”
“我说他有反叛之心了吗?”纳兰烟狐目冷眯,声音透着一股寒意,“还是说,你难道不知道本家主找他要心头之血的原因?”
“我……”女子抬起头,额头上已有血丝溢出,“家主,您在说什么?”
纳兰烟忽然一把将杯子摔到女子脚下,破碎的声音顿时如同砸在了众人的心上:“残血黑竹,你可清楚?!”
女子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倏然变得苍白无比:“我我……家主我……”
纳兰宵更是瞪大了一双眼:“什么残血黑竹?怎么回事?”
纳兰烟冷冷扫了一眼纳兰宵:“那就要好好问一问你的贱内了!”
纳兰宵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身体站了起来,指着女子发问:“残血黑竹是怎么回事,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女子心知这件事情再也躲不过,跪着爬到纳兰宵脚下,抱着他痛哭流涕:“家主,对不起,对不起,当年都是我一时糊涂,真的都是一时糊涂啊,请您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106 治疗小羽,突破先天!
一时糊涂?
纳兰宵倒退了两步,看向首座上的纳兰烟:“家主,你告诉我,残血黑竹是……是什么?”
“一种可以逐渐吞噬他的身体以及灵魂的恶毒存在。”
冷冰冰的声音传出,回答他的,是纳兰寂。
纳兰宵倒抽一口冷气,砰的一下跪在了纳兰烟脚下:“求家主救救小羽!”
纳兰烟一闪身,让开了他这一跪:“我的弟弟,我自然会救。若是你愿意付出心头之血,太阳落山之前到别院来寻我。现在我和小寂先去休息了。”
纳兰宵深吸一口气,起身拦住纳兰烟:“不必等午后了,家主,你告诉我怎么取,我现在就取来给小羽用。”
纳兰烟直到这时才仔细看向了这个已然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对着纳兰宵,亦是对着在场所有目露担心与欲言又止的众人说道:“心头之血,只需三滴,要不了他的命。”随后对纳兰宵道,“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纳兰宵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带着纳兰烟朝着厅外走去。
纳兰寂冷然的视线自在场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一言不发地随在二人身后走出大厅。
走在廊道上,纳兰宵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家主,您能具体将小羽的身体告知我一下吗?”
“他从来到本家之后身子骨就不好,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调养身体,但作用甚微。”回答他的是一向少言寡淡的纳兰寂,“直到前段时间他在与毒物的相处中被三姐看出了不对,一检查发现了早已寄居在他体内多年的残血黑竹。”
“至于你的小妾,也是我调查的。”纳兰寂冷漠的声音似乎不含一丝情绪,却无端令人背后生寒,“这件事,还望分家家主您能秉公处理!”
纳兰宵脸色阴沉可怖:“这些年的情况我着实没有了解清楚,这是我身为人父的失责!不瞒家主和寂少爷,小羽他是我唯一的亲生儿子,为了他,让我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何况是一个小妾!”
唯一的儿子?
纳兰烟和纳兰寂同时停下了步伐,就他们所知,这木城分家家主似乎并非只有一个孩子吧?
“其他,都不是我的亲生子。”纳兰宵只是言辞模糊的解释了一下,脸色难看,显然并不想在这方面的话题多说,“家主,这残血黑竹好不好治疗?”
纳兰烟笑了笑,语声带上了几丝温度:“宵家主放心,我不会让小羽有事的。”
“请家主您一定要治好小羽啊。”纳兰宵再度躬身想着纳兰烟行了一礼,语声中满是苦涩。
他这分家家主的身份看似风光,实则牵扯无数,这些年来他在这个位置上过得也并非那般如意。
纳兰烟扶起他,道:“我会的。”
随后一路到后堂,纳兰宵始终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纳兰烟以银针入穴之法取完他的心头之血,纳兰宵穿好衣服,才脸色苍白地道:“这心头之血的事若是小羽还不知道,就不要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