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希声嘴里噙着烟从这栋楼走出,背后则是升腾的滚滚黑烟。在上车前,尹希声给肖澍留下一句话,“看好,烧干净了再走。”
回到车上,尹希声抬起左臂,露出手腕上的宝石蓝表盘。在把金属耳逆时针旋转两圈后,表盘上的指针数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着一个红点的地图。
依旧无法定位。
放下袖口,他驱车来到位于棠溪区的沉宅,雪落满庭,周围也安静地很。坐在车里等了半天,沉宅里无人走动。
再拨打沉宛扬的电话,关机。
尹希声闭上眼,靠在椅背,手机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
过了许久,一个围着大红色围巾,戴着黑色帽子的中年男人敲响他的车窗,尹希声睁开眼,将车窗放下。
不等尹希声开口,那个中年人率先问道,“年轻人,我就住在对面,见你在这待了一个下午,是来找沉家人的?”
尹希声回答是。
“那可不巧,他家夫妻俩上礼拜去南方啦,他家儿子女儿也是好久没见到了。你要是找他们,换个时间来吧。”
尹希声道了谢,那个中年人见他话少,面相上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就不再多赘言。说了句天冷,年轻人早点回去便离开了。
暮色渐深,寒风刮过树梢,枝条上的雪零零碎碎落在车窗,幽暗的车内悄寂无声,他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等再次抬腕打开定位,红点旁边显示了一串字母:VANCOU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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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到蒙特利尔的航班都取消了。只能再等等看。”沉婉卿低头查询航班信息,没察觉沉宛扬目光的异样。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身边的人有任何回应,沉婉卿将手机放回口袋,顺着沉宛扬的视线望去,却只是来往的车流。“哥?”
沉宛扬这才回过神,“嗯,再等等吧。”
他提起沉婉卿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沉婉卿跟在他身后,雪地靴踩在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哥,要不你先回去吧,你这么忙,我自己在这等就好。”
沉宛扬停住脚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径自把她的行李放在车的后备箱,随后打开车门,“不急这几天。”
沉婉卿被他推着坐进车里,沉宛扬给司机报了个地址。车里暖气开的足,司机也是个亚洲人模样,见他们兄妹俩说着中文,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沉宛扬攀谈。
沉婉卿坐在车后插不上话,靠着车椅,闭上眼睛。飞了这么久,身上隐隐泛着酸疼,很疲惫。
车子从郊区驶向市内,大概是因为车内温度太高,沉婉卿迷迷糊糊抬手扯松了围巾。恰在这时沉宛扬回头,见她露出半截手腕。
一路畅通,很快到达沉宛扬说的地点,司机帮他们拿下行李后,笑着和他们道别。
沉宛扬在酒店前台开好房间,沉婉卿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去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和你聊聊。”
两个人的房间连着号,沉婉卿开了门,回头见沉宛扬还在看着她。“哥,有什么事你现在问吧。我告诉你。”
沉宛扬点头,走进她房间,关上门。“你回蒙特利尔是威廉教授联系你的?”
沉婉卿脱下厚外套,随手扔在沙发里,“嗯。我几个月前就和他发过邮件,想跟着他完成博士学位。”
“那他呢?”
“尹希声?”沉婉卿摇摇头,“没告诉他。”
“分手了?”
沉婉卿想起十几个小时前,两人无比亲密时他尹希声在她耳边说的那几个字,沉默下来。
“没有吗?”沉宛扬继续问道。
“分手了。”
沉宛扬走到她跟前,拉起她一只手,卷起衣袖,“因为他对你动手了?”
沉婉卿看着手臂上的痕迹,顿时心跳加速,迅速抽回手,放下衣袖,“没有,没有。”
沉宛扬见她耳朵通红,没再逼问她,“只是对你昨天突然联系我带你离开江夏有点疑问。舟舟,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哥……”
沉宛扬对她笑了笑,一只手臂轻轻搂住她,“有什么事还有哥哥呢。”
沉婉卿头埋在他胸膛,像是蓄积的洪水将拦起的大坝冲毁,一直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房间安静无比,沉宛扬听着怀里的人小声啜泣,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过了许久,沉婉卿从他胸口离开,站直了身子背对他。沉宛扬低头看了眼衣服上的湿渍,“先在温哥华玩两天,我再送你去蒙特利尔。”
“好。”
沉宛扬知她心里有事,应该给她留点空间,“好好睡一觉。我走了。”
房间剩下她一个人,沉婉卿走到卫生间,打开手龙头,弯腰接了把水冲脸。她看着镜子里倒映的自己,眼睛泛着红,水滴顺着下巴滴落在米色毛衣。
就这么呆呆着站了一会,她忽然将衣服全部脱去,将浴室的灯光调亮。
她打量身体每一寸,那一道道红痕证明他们曾炙热拥有过对方,指端划过乳尖,从左到右,继而往下,穿过那层细绒毛,沾染上湿意……还存着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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