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陈水墨不淡定了,这个问题,她压根没想过!
季禅已经端着一个很旧的铜边茶壶走了过来,不屑的嗤之以鼻:“您怎么见人就问人家结不结婚啊!”
“兔崽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到处糟蹋人家姑娘!”
“唉!怎么说话呢!”季禅放下茶壶,拿出三小茶杯,倒上茶水,继续呛老爷子:“说的我跟个流氓似的。”
老爷子没可摔的了,瞪了季禅一眼,骂道:“你给我滚外边站着去。”
爷孙俩打骂着,看着十分的不和,可气氛又非常的融洽。陈水墨看的惊奇极了,她暗暗的掐着自己的腿,让自己的表现
尽量像宋信和一样平静。
宋信和看在眼里,他本来就是带她来长见识的,他的圈子,他圈子里的人,她都得慢慢习惯。季禅被骂出了门,老爷子开始舒心的和陈水墨聊,期间会跟宋信和搭腔说两句。
“哎呀!可得抓紧时间,阿和都三十的人了,早点结婚,抓紧时间生个姑娘。”
陈水墨脸红,没好意思回应。
“阿和这孩子,老实听话,比我这几个不着调的孙子强多了!”老爷子感慨:“还是早点结婚好啊!”
老爷子年纪大了,说出来的话也不讲究逻辑,总得下来,中心思想就两个:结婚、生女儿。陈水墨陪着聊了会儿,老人家觉多,不一会儿哈欠连连,要去睡会儿了。临进卧室前,不停的挽留他俩在家里吃晚饭。
宋信和应了,老爷子才放心回去睡了。
无事可做,左左姑娘哒哒哒跑进来,说道:“叔叔、婶婶,我五叔要放火树银花,喊你们出去帮忙!”
俩人便跟着小姑娘去了宅子外面的野地里,季禅带着一群大头兵,蹲在那里搞研究。
“五叔!他们来帮咱们啦!”左左冲过去亲昵的抱着季禅的肩膀蹭阿蹭的。
宋信和走过去,看着一纸箱的电火花,问身边的陈水墨:“想不想玩?”
陈水墨点点头,她对这些东西,感情记忆太薄弱了,压根不知道要怎么玩。
宋信和蹲下身,给季禅打下手,一根根的电光花下边的铁枝被拧在一起,绑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一个叠一个,慢慢的做成了树杈的形状。
左左看了看陈水墨,问道:“婶婶,你也不会做吗?”
陈水墨点头,看着很简单,但她确实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东西,不敢接近。
“很简单的!”左左拿出一盒放在陈水墨手里,说道:“这个给你做实验,坏了我来赔!”
季禅逗她:“你知道我这一盒多少钱嘛!就送人!”
小姑娘答不上来,一旁沉默寡言的右右答道:“两块五毛钱一盒。”
左左赶紧重复:“两块五一盒!”
引得众人舒心极了,大家嘴角噙着笑意,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陈水墨拿出盒子里的单支电光花,凑上前去,开始帮着拧树杈。
工程还没做完,两位阿姨出来喊孩子们回去吃饭。
陈水墨这才正式的意识到了“家族”两个字的含义,她跟宋信和是宾客,坐在了老爷子的旁边,季禅这个不受宠的,被贬到了边疆地区,和他俩隔了差不多两米的距离。
席上坐满了人,围成了一个长方形。粗粗算下来,光饭桌上就有三十多号人。
这还只是能赶回来过年的人。
陈水墨随意了许多,气氛很好,她觉得温暖极了。
吃过晚饭,老爷子留宋信和玩牌,孩子们闹着要去看火树银花,陈水墨便被左左右右簇拥着跟在一群小屁孩后面出去了。
大家凑近,谁也不敢上前点燃。推举了半天,把陈水墨给公投出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走到陈水墨面前,递上打火机,老气横秋的说道:“其实我也可以引燃,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你们大人做比较合适。”
陈水墨哭丧着脸接下,走到烟花支架边,心里有点发毛,她对着身后的孩子们喊到:“你们都往后退一点!”
这东西,季禅做的,安全性不知道够不够。她拿着打火机凑过去,半天不敢开火。
有小孩子嘘她:“婶婶,你敢不敢点啊!”
陈水墨第一次玩这东西,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她后退了半步,捂着一边耳朵,再次重复:“你们再退后一点儿!”
慢慢的伸手,举起打火机。身边人影一闪,有人蹲下来,凑到她边上轻笑:“这又不是鞭炮,你捂耳朵干什么?”
陈水墨扭头,惊喜的看到了宋信和,她把打火机塞到他手里,嘟囔着:“你点吧!我不敢!”
说完,就要往回跑,却被宋信和拖住了手臂。她回头瞪他,却发现打火机已经燃了,他那双白净的手在这夜里显得格外迷人,慢慢的靠近最上面的引线。
哧……的一声,最上层被引燃,电光花一层层蔓延,火花向下面飞奔,溅出来的星点飞了起来,整个旷野慢慢的亮了起来。
宋信和拉着她向后退了两步,开始欣赏着这渺小的、壮烈的火树银花。
陈水墨被他半拥着,抬头去看他,星光点点里,他的脸也忽明忽灭的,泛着红光,英俊极了。
她伸手抱紧他的腰,满足的笑了。
城市里开始燃放烟花,腾的悬空,照亮整个天空。
陈水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火树银花,挺美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又熬夜!可怕!
☆、八十万
回去的一路上,季禅都很怨念,他辛苦搭了一个多小时的火树银花,就这么被宋信和玩了浪漫,说什么都要他们两口子补偿回来。
恰巧到家以后,宋信和约季禅谈事情,两人去了小阳台,胡侃了一会儿。期间,季禅溜出去一次。
房子价格最终也没有敲定,毕竟关系特别好,季禅狮子大开口,宋信和咬定不加价……
时间已经很晚了,季禅特别墨迹,拖拖拉拉的不肯出来,宋信和懒得跟他贫嘴,出来打算叫陈水墨回去休息。
结果……发现她把客厅大扫除了一遍,小阳台只有一个小玻璃门,季禅坚持让宋信和坐里边,所以他就一直没发现。
陈水墨正抹桌子抹的起劲呢,见他们出来了,冲季禅摆摆抹布,说道:“卧室收拾好了。”
“……”宋信和太阳穴突突的跳,他突然生出暴打季禅的冲动,理智强迫他平心静气的看了这个房子一眼,然后乜眼去打量季禅。
那眼刀子,嗖嗖的飞。季禅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他耸肩:“是你媳妇儿爱收拾,可不是我让她干的啊!”
陈水墨忙点头。
宋信和更气了,他手握成拳,忍了又忍,最终对着季禅说道:“刚才谈的价格,就定八十万吧。”
季禅瞪眼,什么情况,刚才不还出一百二十万呢吗!
宋信和走到陈水墨身边,从她手里接过抹布,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么喜欢收拾?”
陈水墨撇嘴,住人家家里,白吃白喝不太好吧……
三个人就这样在莹白灯下站着,乍一看,以为是三角恋情直播现场。
气氛僵持了有那么三十秒钟,陈水墨没受住这气氛,点点头,嗯了一声。
听了她的回答,宋信和嘴角微挑,说道:“季禅同意把房子卖给咱们了,你以后有的是房间打扫。”
诶!陈水墨眼睛都亮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季禅,等他确认。
那双眼睛,如深海里的黑珍珠,满是欢喜,直看的季禅都不好意思说被宋信和这厮坑了。他点头认了,心中开始滴血。
“太好了!”陈水墨开心的原地蹦跶了好几下,才想起一个很直白的问题,但她不好意思当着季禅的面问,只能忍下,想着快点把这个房间打扫完。
伸手去勾宋信和手里的抹布,却见他长指微挑,直接甩手把抹布扔给了季禅。
季禅慌忙伸手接,差点就被砸中脸了。
“剩下的让他自己收拾吧,累了一天了,咱们早点休息。”
“诶?”陈水墨双手不自然的搅在一起,三室一厅,有一个房间被放了杂物,那她……睡哪儿?
不等陈水墨纠结呢,宋信和半拥着她的肩膀,走向了中午休息过的那个房间。
陈水墨:“宋医生……咳……咱们这样……不合适吧。”
声音轻如蚊蚋,好像深怕被季禅听到似的。
现在知道不合适了?宋信和箍着她的肩膀,嘴角轻嗤:“不是你闹着要和我睡一起的吗?”
“这不一样!”陈水墨急忙解释:“旅店里两张床……”
门已经被磕上了,季禅被落在了客厅,哀怨的想拿起火把烧他们俩。
室内,窗帘还维持着中午午睡后的样子,显得昏暗不堪。
宋信和俯首,贴着她的耳朵,反问道:“两张床不也只睡了一张吗?”
“诶?”陈水墨慌了:“那……那不是……”
“不是什么?”宋信和呷她。
陈水墨已经不知道回什么了,耳朵传来一阵轻微的碰触,令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宋信和亲了亲那片敏感的肌肤,笑了:“反正睡都睡了,你还扭捏什么。”
一句话说得陈水墨面红耳赤,她磕巴着强调:“那……那不一样……”
人已经被带到了床边,宋信和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心情好了很多,继续逗她:“哪里不一样?”
你来我往的,就这么被他给绕进去了,总不能说“睡了”和“睡过”字面意思大不相同吧!陈水墨干脆一句话也不回了。她挣扎着要起来,宋信和力气大,按着她屈居这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他把人圈在怀里,深深的埋在她的颈窝吸了一口气,有些哀怨的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水墨脑子里乱糟糟的,挣脱不了,就一直扭啊扭的,总觉得屁股放的位置不太对。她想起来,可肩膀上环着的力道不小,又深怕一不小心触了雷,动作就更小心谨慎了。
“考虑什么?”
“……”宋信和照着她的脖子啄了一口,黑黢黢的双眸瞪她。
陈水墨继续大脑短路中,她抬手捂着脖子,脑子早就停止运转了。
等不到她的回答,宋信和埋首,继续重重的咬。陈水墨就双手并用的挡,最后两只手紧紧的包住脖子,端着脸问:“考虑什么啊?”
宋信和挑眉,一脸哀怨的继续向下亲。
夜空中还有烟花腾空而起,透过窗帘照的室内忽明忽暗的,陈水墨突然就想起除夕那天晚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