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在京城是非常有名的医学世家,楼辞是楼家甚至整个国大医学院少有的天才,只是命运弄人。
楼家他也曾经来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心情像现在这么激动。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佣人出来道。
“我……我找楼晖,请问他在吗?”李津浩本来想说找楼辞的,一想到楼辞已经死了八年了。
“您请稍等……请问您是?”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叫李津浩,我有些事情要跟楼晖商量一下。”
过了一会儿,大门开了,李津浩来到门口,出来一个下人迎接。这名下人李津浩认识,是楼家的管家。“您请坐,二少爷马上下来。”
李津浩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背心牛仔裤的青年下来了,跟李津浩差不多的年纪,黑眼圈很浓,脸色有些憔悴。
李津浩知道,楼家最大的骄傲,就是楼辞。这辈子的楼辞死了,楼晖把属于楼辞的骄傲,都压在自己的身上,还有父母的希望,他过的很累。
楼晖有些深沉,他不认识李津浩。“你是国大医学院的?”声音很沙哑,一听就是没睡好。
“我是楼辞的朋友。”李津浩这样回答。
“你说什么?”楼晖突地眯起眼,“你是我哥的朋友?”年龄不像。“你想干什么?”
楼晖额头挑起的青筋,说明了他的紧张和防备。
李津浩微微一笑:“你别担心,我跟楼大哥是2002年在夏江认识的,我当时高一,虽然我们年龄差的很多,但是我们聊的很好,他问我有没有兴趣来国大念医学院,只是后来家里发生了点事情,我就没来。而且这几年来,我有联系过楼大哥,却怎么都联系不上。这次来了京城,我就按照他以前留给我的地址找来了。”
听似没有问题的回答,大哥在2002年的时候,的确是作为交流生去了夏江。不过:“如果你认识大哥,怎么会找我?”
“我有国大医学院的朋友,他告诉我楼大哥……楼大哥已经死了。”李津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声音里的沉痛,那么明显。
大厅里一阵沉默。楼晖虽然对这个人有些怀疑,但是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感情是真的,如果他是骗子,那么他成功的欺骗了自己。
至少这一刻,楼晖没有怀疑他。
“谢谢。”这是楼晖唯一能够说的话。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感谢还有个人,在八年后,还记得他大哥。
“我想去看看楼大哥的墓地,能带我去吗?”李津浩问。
“……好。”
楼晖其实今天很累,但是他也很久没去看大哥了。
只是,刚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这声音李津浩熟悉,是出自楼辞母亲的。而楼晖脸色一变,马上跑上了楼。
李津浩想了想,也跟着上了楼。
只见门口站着几名下人。
“怎么回事?”楼晖问。
“夫人……夫人自杀了。”下人捂住嘴。
楼晖冲进房间,只见楼妈妈躺在床上,左手臂的血脉上有个口子,鲜血正从里面流出来。
“妈。”楼晖看傻了,“妈,你怎么那么傻。”他上前抱住楼妈妈。
“走开。”李津浩一把推开他,“还有气。”说着,他拿起一边的毛巾,直接包住楼妈妈的手,“愣着干什么,去开车送医院。”他抱起楼妈妈,往楼下跑。
“啊……好。”楼晖回过神,“章叔,给爸爸打电话。”
“是。”章叔是管家。
楼晖开车,一路上飞速到楼家医院。章叔已经给楼爸爸打了电话,门诊处楼爸爸早就亲自出来接人了。
“血脉口子不是很大,脉搏的跳动虽然弱,但是没有生命之忧,打点点滴,然后处理一下伤口,防止伤口感染。”李津浩将楼妈妈放到推床上,一边说着她的情况。
楼爸爸也是医生,看了楼妈妈的情况,也知道没事情。他让医生把楼妈妈带进去处理,又看向楼晖:“这位是?”
楼晖犹豫了一下,如果说在楼家对李津浩还有所怀疑,那么刚才这人救母亲时的果断处理,让楼晖相信,这个人是哥哥的朋友。
“他说是大哥的朋友,只是很久没有联系了,听说了大哥的情况,想去祭拜一下,碰巧遇上妈妈割脉自杀。”楼晖说起楼妈妈,心里很沉痛。
楼妈妈自从楼辞去世后,心里受不了打击,有严重的抑郁症。
“这次多谢他临危不乱,处理了妈的伤口。他叫……”楼晖一时叫不出李津浩的名字。
“楼伯父你好,我叫李津浩。”
这辈子的楼爸爸,比那辈子同一年龄段的楼爸爸,老了很多。不仅两鬓有了白发,神情也有明显的疲倦。
“津浩,谢谢你,难为你还……”楼爸爸叹气。难为你还记得楼辞。“他妈妈的情况,也是因为那件事,哎……”
“伯父节哀。”李津浩找不到安慰的话。
“对了,我看津浩的年纪很轻,但好像也是学医的吧?不知道在哪家医院工作?”楼爸爸问。
“目前还没有在工作,的确是学医的。”李津浩回答。
“哦?是那个医学院的?现在是毕业了……还是在读?”
李津浩顿了一下,每次别人问到这个话题,他都不好回答。“我已经毕业了,目前没有在上班。”
哦?楼爸爸也没有意识到李津浩跳着问题在回答,于是道:“那有没有兴趣来伯父的医院上班?”
李津浩微笑:“我正愁着来京城找工作呢,如果伯父信任我,那么当然是好的了。”
“欢迎你。”
第19章 祭拜楼辞
楼爸爸对李津浩不是说多信任,而是因为这个人救了他的妻子,又是楼辞的朋友,所以就先入为主的有了一丝好感。
碰巧这个人也是医生,而医院现在,也需要医生。
楼爸爸带着李津浩和楼晖,先去了楼妈妈的病房。看到老婆躺在病床上,楼爸爸一改刚才的强颜欢笑,眼中难掩苦涩。
“她这个样子已经八年了。”楼爸爸这句话,压抑着太多太多的无奈。
“楼大哥是个很出色的人,如果他还在,在医学上的成就一定很高。”李津浩道,“但是现在他走了八年了,伯父跟伯母要学会放下。”李津浩活过一辈子,对生死已经看透。他飘飘浮浮,从这辈子到那辈子,又从那辈子回到这辈子,他已经习惯了面对生死。
“你说的,我们又何尝不懂。”楼爸爸闭上眼,接着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走吧津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是哪个科的?”
“外科,主攻肿瘤、对脑部和心脏的手术比较了解。”李津浩道。
“哦?”楼爸爸意外,“津浩能主刀吗?”
李津浩点头:“能,但是有件事,我必须要和伯父坦白。”
“什么事情?”
“我毕业于夏江系,关于医学这块,是我的老师私下教我的,也就是说我没有医学院的学历证明,如果伯父相信我的话,可以让我主刀,如果伯父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只好抱歉。”
“哦?”楼爸爸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