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南砚偏头看了看他,“那你脖子上的牙印,怎么回事?”
帝阙啧了一声,抬手碰了碰那已经变淡的印记,他再怎么不在意,也知道南砚又想多了,“他今天才变回来,抱怨我…把他装在口袋里。”
总不能说,他是按着鹤辞欺负,结果给人家弄生气了吧。
“原来是小孩刚进化的自尊心啊,”南砚砸了咂嘴,有点遗憾,“我还以为…算了,我去叮嘱一下巡逻队。”
帝阙冷哼一声。
岩铭站在一旁全程愣住了,单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他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帝阙回到家时,鹤辞已经睡着了,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冰床上,无论帝阙怎么看都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帝阙放缓脚步走了过去,单手撑在冰床上,看到了鹤辞陷入梦境时依旧不安的神情。
半晌,帝阙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头。
鹤辞像是感受到了热源,忽然翻了个身,面对着帝阙,还不自觉的在他掌心蹭了蹭。
帝阙僵硬了一瞬,拍了拍鹤辞的发顶。视线一转,他忽然看到了鹤辞手中握了什么东西。
凑近一看,居然是那已经碎开的半块琥珀。
他又转头看了看周围,完全没有变化。不知道小家伙是一点都没动,还是都按原处放回了。
无论是哪点,都说明鹤辞很小心。
帝阙轻手轻脚的躺在了鹤辞旁边。他刚刚侧过身,鹤辞就循着热度靠了过来。
在伸手抱住鹤辞的前一秒,帝阙又想起了南砚的话,但他只是顿了一下,就很自然的将鹤辞揽在怀里。
淡蓝的冰霜一点点凝结,将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缓缓包裹住,屋内的光线随之变暗,朦胧的感觉让人昏昏欲睡。
帝阙动了动手臂,让鹤辞躺的更舒服一些。
低头时他蹭了蹭鹤辞的额角,轻叹道:“你这一口咬的啊。”
希望这牙印明天起来就能彻底消掉了,不然再被泷霜看到,他真的跳进海里都要洗不清了。
可是帝阙绝对想不到的是,泷霜与源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帝阙!”泷霜简直要气炸了!她差点直接冲过去,把鹤辞抢回来!
“别冲动…”源从后面抱着她,简直哭笑不得,“你信我一次,这绝对是误会。”
虽然相处的不多,但源对帝阙的人、鹅品还是有信心的。
“南砚都肯定了!我早就觉得帝阙不对劲了,我说他为什么对鹤辞那么好!我真是瞎了才没看出来!”
源笑着叹了口气,直接把泷霜打横抱到床上,压着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
泷霜还在不断挣扎,“你放开我!源,我告诉你,我今天必须去把鹤辞接回来!”
源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最开始明明是泷霜天天夸帝阙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照顾鹤辞,那时候他都差点吃醋了。
结果现在骂帝阙骂的最厉害的,还是她。其实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源也很生气,可是看到泷霜的反应,他忽然就冷静了。
“你说!你是不是和帝阙是一伙的!”泷霜忽然想起来,帝阙和源单独相处过啊,指不定说了什么呢!
源无奈的看着泷霜挣扎到涨红的脸,他也不敢用力压着,就怕弄疼她。
他眸光微颤,忽然低下头,亲在了泷霜的脸侧。还顺势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信我一次,行不行?”
泷霜脑子里翁的一下,整个人都要涨红了。从源进化那天开始,他们……还是第一次,靠的这么近。
鹤辞一觉睡到了自然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周身都暖绒绒的。
感受到手中柔软的布料,他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往前凑了凑。
他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觉……
忽然,他感受到温暖的手掌揉了揉他的后颈处,又把他往前推了推。
鹤辞:!!!
他瞬间就蒙了,这是什么情况。鹤辞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却被身后的那股劲推得趴在了帝阙肩头。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帝阙低哑磁性的嗓音。
“嗯…还冷么?”帝阙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他特别自然的又把鹤辞往怀里按了按。
闭眼时,他还呢喃着:“别咬脖子,会被人看到的…”
第45章 咬脖子???……
咬脖子???
为什么要咬……
鹤辞一愣,忽然想起自己确实咬过一次。
他眨了眨眼,悄悄的看了一眼帝阙的脖颈。
还好,没有牙印了。
不过鹤辞可以肯定了,帝阙肯定是睡迷糊了,这种黏黏糊糊的语气,他清醒的时候绝对说不出口!
鹤辞眉眼一弯,偷偷笑了好一会,这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真想录下来给清醒的帝阙看看。
只是,看他这么困,鹤辞忽然怀疑是不是自己起早了,他盯着帝阙的侧颜犹豫了一会……
这,应该是睡熟了吧。
鹤辞单手撑着冰床,小心的挪动,想要越过帝阙先下去,毕竟冰床虽然大,但是确实硌得慌,肩膀都有些僵了
闭目休息的帝阙睫毛微颤,他忽然翻了个身平躺,握住了鹤辞的手腕。
“你干嘛去?”
鹤辞被惊得一抖,结果一抬头却发现帝阙只是眉头微皱,连眼睛都没睁开。
他哭笑不得的动了动手腕,小声道:“哥你松手,我睡醒了,就是下来活动活动。”
“嗯……”帝阙松开了鹤辞,抬手挡在眼前,“还冷吗?”
鹤辞很疑惑,他看了看周围,“冷?不冷啊?”
帝阙轻叹一声,烟灰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在晶莹的冰床上,他抬眼看着鹤辞,打趣道:“你昨天可是一直念叨着冷,还往我怀里钻。”
“不可能!”鹤辞立刻退开几步,抬手捂了捂发烫的耳根,“哥,你能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
外面的阳光经过一个冰室的阻隔,只有映在冰面的余光撒了进来。
帝阙起身抻了个懒腰,夜明珠上的冰霜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消散,光线亮了不止一个度。
虽然朦胧的光线已经消失了,但鹤辞还是有些分不出,是帝阙的衣摆更白,还是那一闪而过的腹肌更白。
“我说的可是实话。”帝阙理了理头发,还有些困倦,小声嘟囔着,“我昨天睡得好晚呢。”
俩人出门时,鹤辞精神十足的走在前面,现在他看哪里都很好奇,而帝阙则慢慢悠悠跟在他后方不远处。
“要去哪?”帝阙没什么精神的打了个哈欠。
鹤辞眼睛一转,凑到帝阙身边,对他露出一个超级乖的笑容,“我想去看看爸爸妈妈。”
旁边路过的族人,见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的放缓脚步。
他们的视线在神采飞扬的鹤辞与无精打采的帝阙之间转悠。
那就是族长的小伴侣么?族长…怎么这么没精神啊?
对于这些人的目光,帝阙自然察觉得到,他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与族人对鹤辞的好奇。
毕竟鹤辞是这几代里的第一个“治愈异能”
帝阙没往其他地方想,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行的端坐的正,而且他潜意识里认为不会所有人都像南砚一样想那么多。
这个坚定的信念,在帝阙见到泷霜的时候差点崩塌,因为泷霜看着他的目光都要冒火了。
源抬手掩盖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捏了捏泷霜的食指,眼神示意她别急。
泷霜深呼吸,给帝阙一个白眼,拉着鹤辞的手就往里走,边走还边说:“来来来,妈妈有事要和你说。”
鹤辞一个踉跄,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帝阙,就被泷霜护崽一样领走了。
说起来,这还是一家三口第一次用这种形态见面。
帝阙原本伸手想拦一下的,结果被源打断了,“族长,你知道昨天我们听到了一个流言么?”
帝阙对于流言一向是不关注的,因为没有根据的事才会被叫做流言。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姿挺拔的源,忽然问道:“你能走路了?”
这句话,就算源闭着眼,都能听出这不是善意的问候。
“是有关你和鹤辞的。”源不再卖关子,斟酌着词语开始给帝阙解释,“有人看到你身上的牙印了,加上南砚还承认了,所以……泷霜昨天差点去找你了。”
“……”帝阙沉默了,源一提南砚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半晌他有些艰涩地开口道,“我没有。”
“南砚承认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现在帝阙还能稳得住表情,但…要不是他在陪鹤辞,现在就能掉头去南砚家揍他一顿!南砚今年别想托人在集会换东西了!
源看帝阙的反应就肯定了这次绝对是误会,“族长,那你想怎么办,站出来解释吗?”
这次帝阙看着源的眼神里都写满了疑问,“当然!这一定要说清楚的!”
他都不敢想,如果鹤辞听到这个传闻,不开心的搬出去住了……
“可你要怎么解释?现在肯定是整个族群都传遍了。”源走到了洞穴外,看着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装作路过实则偷听的族人,忽然有些同情帝阙了,“而且昨天才传出消息,你今天就上门了……”
这怎么看怎么像,泷霜说的结伴侣的流程。
帝阙愣住了,他听懂了。
完了,他现在更不敢想象,族里会传成什么样子。
帝阙深吸一口气,咬紧了后槽牙大步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找南砚!”
源赶紧回身拦住他,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然后呢?你要挨个人的去解释吗?”
帝阙脚步一顿,确实…他总不能碰到个人就说,鹤辞不是他伴侣吧,神经病么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