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了什么,男生挑起眉,慢悠悠低声朝着病床上睡着的青年带着点愉悦道:好在你季哥也跟着你一起签了。
季业铵恶作剧似地捏了捏沉睡青年的脸庞,眼里带着笑意吊儿郎当道:你那么乖,当了老师不得被那帮孩子欺负得又气又急?
男生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嘀嘀咕咕道:到时候,你就当个美术老师或者是语文老实,教那帮孩子画画。
我呢,就当个体育老师,带那群孩子跑步跑操。
那群学生不听话了,我就帮着你凶一凶那群孩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椅子上的男生笑了起来道:期末了,我的体育课谁都不给,就都给你。
窗外夏风闷热,蝉鸣悠长,被浮动的窗帘翻卷中带来明明暗暗耀眼的阳光,透过发黄的百叶窗,洒下了亮堂堂的一片光。
男生靠在椅子上,冷峻的眉眼上带了一点笑意,自顾自回道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咯。
嗯,好,陈老师,我就当你同意了。
四年后。
拿着保温杯的陈栖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对着面前哭唧唧的小霸王道:又被季老师骂了?
那小霸王是班里出了名的捣蛋鬼,脾气大,力气大,前几天刚用牛粪糊了同桌家的两只公鸡一身,弄得他的同桌整整哭嚎了两节课。
小霸王哭得一抽一噎,嚎得比之前他的同桌还要大声哭道:陈、陈老师,我错了,我不该捣乱
季老师说得对,我应该改正
陈栖叹了一口气,抽了张纸,给那小萝卜头擦了擦脸,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好了,老师原谅你了,你去给你的同桌道歉就行了。
那小霸王哭着道:季、季老师
陈栖笑了笑,揉了揉小霸王脑袋一下道:季老师那边我去帮你说。
小霸王抽抽噎噎停住了,擦干了眼泪,整个希望小学的学生都知道,哄好了陈老师,就等于哄好了凶巴巴的季老师。
看着小霸王屁颠屁颠擦着眼泪跑向班里的身影,陈栖眼里带了点笑意,盖上保温杯,走出了办公室,去到了水泥操场。
操场上,一个穿着运动服的挺拔男人脖子上挂着口哨,正耐心地教着面前的小萝卜头们做热身运动,抬眼望向他时笑了起来,一群小萝卜头也顺着季业铵的目光望过去。
望见陈栖,一群小学生叽叽喳喳兴奋热烈嚎道:陈老师
季业铵吹了哨子,冷着脸道:激动什么?
没见过陈老师?
那群小萝卜头知道陈栖在场,季业铵往往凶不起来,依旧兴奋拉长声音道:啊啊啊啊
陈栖也不知道他们在啊啊啊什么,只好笑着朝季业铵做了口型无声道:中午吃什么?
季业铵挑眉,朝他无声道:你看着留。
陈栖笑着点了点头,拎着铁皮饭盒悠悠地朝着旧食堂走去,身后的小萝卜头被季业铵一个个拎了回去道:一个个的乖乖站好。
跟在陈老师屁股后面干什么呢?
小萝卜头哇哇乱叫,弄得季业铵都笑了起来,索性放下了哨子,带着笑意道:看吧看吧,我跟你们一起看。
水泥地操场上,一群小萝卜头和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在阳光下望着不远处拎着饭盒的清瘦青年。
一个小萝卜头抬头懵懂朝着季业铵道::季老师,您跟陈老师是朋友吗?
季业铵笑了起来道:对,是朋友。
很好很好的那种。
好到,你陈老师去哪里,季老师就跟着去哪里的那种。
透亮如水的阳光洒在男人懒洋洋的脸庞上,带着点温柔,像夏日的余晖,烂漫铺开至整个天空。
他的小椰子去哪里,他就跟着他的小椰子去哪里。
仅仅是这样而已。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季业铵跟他的小椰子的番外啦~jj好像不给写分结局的he,有np的嫌疑(落泪)以后有机会的话可能会写小季男主这样的校园文,明天是燕狗和栖崽的番外,还是一样,大噶慎买辣~爱大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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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审判区最近来了一个新人。
当那位新人主动请缨到陈栖部门下时,不少人就饶有趣味地知道了这个新人到底奔着什么来的。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淡淡望着巨大的数据台上投影出的数据处理结果,他苍白的指尖随意地触了触悬浮在空中的数据翻页,抬起头道:这次数据处理得不错。
他面前站着那个新来的新人,闻言微微弯起唇,雀跃不好意思道:都是前辈们教得好。
陈栖单手支着下颚,顿了顿道:你从四十一处过来,不必在我这里当一个新人。
那位新人叫唐任,跟别初出茅庐的新人不一样,他是上面主神空间从四十一调职过来,一开始在审判处就不必从新人做起。
唐任笑起来颊边有两个小酒窝,他弯着眸子不好意思道:我感觉我跟前辈们差距还很大,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学习。
陈栖抬头望着面前露出酒窝的新人,他提醒道:我这里可能教不了新人太多东西,楚处那个部门可能比较适合你。
唐任慌忙摆手,磕磕巴巴坚定道:我觉得前辈这里就很好,我很早之前就一直想要来到前辈这里了。
唐任望着面前靠在椅子上肤色苍白的男人微微顿了顿,淡漠的脸庞上没有什么情绪,他微微失落小心翼翼道:前辈,我能呆在这里吗?
陈栖没有说话,他望着悬浮在空中处理得十分漂亮娴熟的数据总结页面,好一会才淡淡道:既然向上面申请了,那就留下来吧。
唐任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像头雀跃的小鹿一般兴奋地朝着面前的男人鞠身道:谢谢前辈!
等到唐任步伐轻快地踏出离开陈栖办公室的悬浮门时,好一大群审判处的人闲闲磕着瓜子道:欸,谁去通知一下那小狐狸精,告诉他该干活了啊。
一个审判者幸灾乐祸道:通知他干什么,之前他给我们审判处捅的篓子还不多?
说着说着他冷哼:那段时间老子吃饭都不敢喝水,一天上一次厕所都嫌多,整个部门都他娘忙得昏天暗地。
闲闲吐出瓜子皮的一个审判者低声道:你们说这新人顶得了几天?
楚深啜了一口咖啡,微笑闲适道:绝对要比上次那个久。
在一片不相信的啧啧啧声中,楚深推了推金框眼镜,优雅道: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那时审判处那群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发现了那个叫唐任的新人,每天中午都会小心翼翼准备好盒饭,给陈栖送饭时,他们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了。
当着那条疯狗的面正大光明挖墙角?
这新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但没过几天,他们望着陈栖在某一天接过了那小新人准备的盒饭时,态度就变得了更加微妙。
这墙角真不会被那一头扎进去的新人挖松了几块砖吧?
前辈,您吃完后给我就行了,我帮您拿去洗。
微微红着耳根子的新人唐任小心翼翼地对着面前穿着黑色审判者军服的陈栖说,他眉眼弯弯,颊边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陈栖接过沉甸甸的饭盒,随意道:没事,我留给智能机器人处理就行了。
本想着还能在还饭盒的时候见上陈栖一面的新人唐任闻言有些失落,但依旧打起了精神道:昨天的菜您还喜欢吃吗?
陈栖抬头,微微柔和了眸子道:挺喜欢的。
肤色苍白的男人眉目柔和的那一瞬,仿佛像是浓淡相宜的泼墨山水画,刹那间变得动人了起来,像幽幽的碧绿深潭被吹起了几圈涟漪。
唐任怔了怔,好半晌才红着脸道:前辈喜欢就好。
陈栖望着面前的新人唐任,扬了扬手中的盒饭道:不知道该怎么给你算接下来盒饭的费用,我按着审判处一个月的薪资打给你了。
唐任惊得连忙磕磕巴巴道:不、不、不前辈举手之劳,不需要的!
陈栖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站在他面前,让唐任知道了他的无声态度。
这个心心念念转来他们部门的新人,只能勉强笑了笑道:前辈
陈栖朝他点了点头温和道:去午休吧。
唐任知道面前的陈栖是在无声地拒绝他,但是他依旧心中失落得厉害,好一会才打起精神低低道:好的
陈栖慢悠悠地拿着沉甸甸的饭盒回到了办公室。
他是真的挺喜欢唐任做的饭菜,唐任做的菜有杨康妈妈家饭菜的味道,让他感觉很舒服,那是家里的智能机器人和审判处餐食做不出来的味道。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栖才会认认真真地跟唐任谈好条件,唐任中午给他送饭,他按着审判处的一个月的基础薪资打款。
等到傍晚下班时,陈栖回到家时,意外发现男人在家中。
整个客厅的光都很昏暗,只开了几盏装饰性的灯光,毛发雪白的猫咪趴在玄关处,歪着脑袋看着他。
陈栖心下有些奇怪,他走进了客厅,发现男人正靠在沙发上,垂着头包着手腕上的绷带,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走向了沙发。
燕寰满脑子里都是陈栖在外头养人了。
若不是李放告诉他,最近审判处来了一个新人,奔着陈栖来的,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刚开始听李放说审判处那新人时,燕寰还不以为然,直到不久前他随意地查看着家里的智能机器人近来花销账单,才发现不对劲。
这个月陈栖向审判处的一个陌生名字打了一笔不小汇款,那一刹那,燕寰只想到了李放这狗玩意在外面经常干的混帐事。
养小男生。
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次那笔汇款的去向,陈栖都没有回答。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喉咙动了动,只低低沙哑道:陈栖,我们还没有到七年。
七年之痒就来了?
陈栖有些茫然,他坐在男人身边,拍了拍沙发道:坐过去一点。
正憋着满腔情绪,内心中翻滚着压抑窒息感的燕寰:
男人闷头坐过去了一点,他抬头望着陈栖,想起了那份汇款过去的账单,眼神暗了暗,沙哑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陈栖专心致志处理着男人的伤口,手上不停歇头也不抬道:没有。
燕寰垂下眸子,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了面前穿着军装的陈栖脖子上,带着枪茧的指腹摩挲着那块细腻的皮肤,他低低道:什么都没有吗?
陈栖动作顿了顿,闻言有些迟疑,他抬头,眼神有点飘忽,没说话。
男人心尖猝然一疼,他沙哑道:他有什么好?
陈栖,你告诉我,他有什么好?
陈栖茫然,手上动作一顿,望着面前男人气息不稳的模样,迟疑了一瞬,试探道:你发现了?
燕寰骤然起身,绷带中渗出血,他满身都是冷厉的戾气,陈栖拽住了他,皱着眉头他道:你去哪?
他语气放软了一点道:我知道错啦。
你不要生气了。
我也没想到,那个枪拆着就装不回去了
肤色苍白的陈栖越说越小声,他伸手拽住了燕寰,指尖在男人掌心挠了挠,小声道:我买新的给你好不好?
男人在任务处新得的新型号粒子枪着实让他好奇,他就拆了来看,谁想到就装不回去了,加上这几日燕寰缠他缠得紧,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男人死死抿着唇道:我的东西坏了你才给我买新的,那唐任什么玩意?
让你花钱哄着?
我他妈当初做鸭都不要钱,他凭什么要钱?
陈栖被男人撕心裂肺吼得一愣,他敏锐地蹦了起来,拽着男人道:什么东西,你说给我清楚。
燕寰的脑回路不正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人一会能想通的事情,男人能死心眼想到到天崩地裂都想不明白。
男人冷笑道:怎么?怕我过去找他?
猫咪被两人的气氛吓了一跳,喵呜喵呜地爬到客厅桌子上。
燕寰气得嗓音都不稳道:说什么,今天你给他打钱,明天他是不是就要登堂入室了?
这个家还有没有我的位置了!
陈栖死命拽住向外走的男人,他用力地撸了一把男人的脑袋道:有的!有的,!
我谁都不要!
这个家除了你谁都不认好不好?
男人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白着唇望着陈栖,他想挣脱开陈栖拽着他的手腕,绷带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渗出了不少的血,被陈栖死死皱着眉冷喝了一声。
你再动一下试试看?
男人动作僵住,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陈栖喃喃道:你居然为了他凶我?
陈栖脑壳有点发疼,声音软了下来道:我没有,你看,我很好说话的。
燕寰死死抿唇站在原地,被陈栖软着声音哄回了沙发,十分钟后,了解那笔汇款的男人沉默在原地。
他闷头摸出了一根烟,咬在嘴里,耷拉着脑袋给陈栖包扎着伤口,安静如鸡,一声都不敢吭。
陈栖叹了一口气,摘下了男人唇边的烟,亲了亲男人唇边嘟囔道:我有你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