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周蒙王钦若二人果然如约而至,见秦拜不在又大摇大摆地架走了半死不活的赫连枭。
宴春阁,有点文化的人一听便知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赫连枭没文化,此刻只能皱着眉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人们。
这地方脂粉气颇重,那些女人们穿衣又极为大胆泼辣,胸前白腻腻的一片直往周王二人手臂上蹭。
“二位小兄弟看着真是好生英武呐~能服侍一次二位也算是奴家有幸了~”
王钦若还有些肉眼可见的木讷,但周蒙已经一扫阴郁左右逢源起来:“姐姐这处怎么长的?我们庄子里下奶水的母牛怕是生的都没姐姐大?母牛下奶水,不知姐姐等会儿会不会下奶水?”
此话一出便引得莺莺燕燕们娇笑声一片。
身后被王钦若搀扶的赫连枭一脸稚嫩,身上还缠着雪白绷带,一时间倒没有人上前顾着他。
王钦若一看大功臣被遗忘了怎么了得?便下了些手劲拍拍已经急不可待的周蒙:“李小兄弟第一次来,你顾着点人家。”
周蒙一拍脑袋,笑道:“差点把我们李枭兄弟忘了,张妈妈,给我这小兄弟安排个嫩雏儿。”
周蒙心思细腻,猜到赫连枭可能还是童子身,很容易被心术不正的青楼妓女骗得人财两空,到时候公主若是为他出头自己怕是不好办,还是叫个雏儿让他自己慢慢摸索去吧。
张妈妈接了银子笑意盈盈地安排了起来,赫连枭被王钦若搀扶进了单独的房间:“李小兄弟,你这身上还有着伤,等下尽量不要太剧烈运动…”
赫连枭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打开了雅间的小窗,屋内燃着的助兴香混着脂粉气,闻起来香的十分刺鼻。
此刻哪怕他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何处了,虽是出生在贫困苦寒边境小镇,但小镇也有窑子,他知道窑子里都是出卖身体挣钱的人,有坏人,也有逼不得已的好人。
宴春楼虽处处奢华精致,但也改不了这是个窑子的事实。
赫连枭坐在铺了玫红褥子的绣床上,心中没由来的烦躁,自己受伤醒了也不见宋宝璐,亏的她说会治好自己,结果最后还是秦拜给自己包扎。
不过这的确是有些冤枉宋宝璐,那日回来她是打算给赫连枭请御医,但秦拜拍着胸脯说这种小伤交给他就好,她便将信将疑地将赫连枭交给他了。
这般想着,赫连枭一瘸一拐地挪出了房间,他在这儿真的呆不下去了,这周王二人的心意他心领了,但他真的无甚兴趣,而且此事与他所练功法有损,他实在不愿多花力气了。
甫一推门,门口一长相甜美衣着暴露的少女就被吓得跌坐在地,身上的纱衣都随着动作间褪去半截。
她被卖进青楼,因为有几分姿色被养到如今才出来接客。
张妈妈说今日来的客人中有一人模样俊且年岁小,周身气度不似一般人,且点名要嫩雏儿,这便是她翠翠爬上枝头的机会。
虽然心中已经想通,但翠翠在门口做了许久心里建设,把姐姐们鼓励自己的话想了个遍还是不敢推门进去。
正在门口踟蹰时,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
一十四五岁的少年从里面一瘸一拐地挪出来,的确俊朗非凡,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双澄黄的眼睛,如同上好的琥珀宝石,看人的时候几乎将人溺毙其中。
但赫连枭的视线仅仅停留了半秒便移开了,他要去找王钦若,因为身上伤口,他需要一个人驾马车送他回去。
回忆着王钦若离去的方向,赫连枭往前寻去。
很快他便听见了周蒙的咒骂声,隐隐约约听得不太真切,等目力极好的他寻声望去,却恨不得立即自戳双目。
在远处的屏风后正纠缠着三个影子,婉约窈窕女子的跪趴在地上,高而壮的应是王钦若,此刻正又凶又狠地往那女子嘴里抽送着东西,清瘦的是周蒙,他掐着女子的腰,在后面几乎顶出残影。
赫连枭这才听见在周蒙高昂咒骂声中夹杂的王钦若的沉重喘息和女子如泣如诉的细碎呻吟。
赫连枭的脸瞬间涨红,这二人竟然如此,如此不要颜面,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外面就这般…
……看来王钦若也靠不住,最终赫连枭花了钱从后院雇了个伙计送自己回了公主府。
赫连枭刚回公主府就看见了秦拜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公主找你。”
找他就找他,这么凶干嘛?赫连枭满腹疑惑地拖着伤痛身体屁颠屁颠地去见宋宝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