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深入,地面开始不停蠕动起来,靖瑶忍着恶心,她明白地表下埋的是什么,如果她身上没有黄泉气息,地表下的行尸走肉将会苏醒,疯狂的扑向自己这个闯入者。
靖瑶心里隐隐有着奢望,她希望陌心颜因为无比接近黄泉有所清醒,可事实却她失望了,陌心颜压根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这里和东黄泉不同,东黄泉犹如仙境,心旷神怡,西黄泉地伐万里,黄山枯骨扔的到处都是。
奇怪的是,这里似乎没有日夜概念,干裂的大地,土黄色的泥土,黑色的浊云才是这里的主流色彩。
靖瑶走了半天,空中的标志终于消散了,矗立眼前的是一座恢宏的祭坛,这种祭坛她只在摩诃洞重走佛皇之路时见到过。
祭台两侧的石柱忽然升腾起暗蓝色的火焰,鬼唱之声凄厉缱绻,伴随鬼唱,祭台的台面上隆起七张石椅,呈弧度环绕。
鬼唱之音迷离消减,七道灰色烟雾从地面钻了出来,那是七道人影,挥散烟雾,各自入座。
靖瑶心中萌动,感觉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教堂参加入教仪式,但怎么看都更像邪教,她抿了抿嘴角,让自己不至于因为荒谬笑出声来。
这七人应该是类似东黄泉的长老会,综合实力不好评判,凝聚力却要远超东黄泉,至少没有阳奉阴违之辈,他们穿着灰色的长袍,就像披在身上一样,明明坐在那里,可靖瑶就是看不清其中几人的长相。
“东黄泉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中间那名灰袍修士缓缓说道:“送了这样一块璞玉过来……孩子啊,你能迷途知返,不被叛逆者所蒙骗,从今往后,西黄泉便是你的第二家乡。”
他声音老木腐朽,靖瑶听了几个字眼,联想到的是布满灰尘的老房子,脱落墙壁的泥沙,更让人联想到荒村枯冢的无比荒凉。
“孩子,你得谅解我们部分长老不能以真面目和你相见,他们已到了腐朽阶段,连我们也快行将就木了,你上空的那片浊云守护我等不被炙热的光芒吞并,可恶的东黄泉霸占了月落崖……”
入耳那嘶哑的嗓音和无奈的感慨,靖瑶很难感到共鸣,心道原来你们也有老死的那天啊,难道日月并存的琅嬛天还有秘密?占据月落崖的东黄泉修士不老不死,相反日落崖的西黄泉却要禁受烈日烘烤?
这就是心妍祖师说的答案?以相生相克之术消灭黄泉?应该不会那么简单,那答案应该还在深处。
拦路的七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东黄泉是叛逆者,靖瑶有些不耐烦了,又听最左侧的一名长老瓮声说道:“听说东黄泉要对你采用奴役之术,但最后六名长老全死了?”
“是的,他们全死了。”
七名长老同时大笑,靖瑶甚至听出了幸灾乐祸。
“孩子,那……东黄泉现在如何了?我们可否立即发动圣战,夺回月落崖?”
靖瑶觉得更荒谬了,这些人凭什么认为自己是来投靠西黄泉的?就因为那股力量?那凭什么认定自己将会忠于西黄泉?
有一名长老咳嗽一声,就像洞察了靖瑶心思一样,回应道:“如果你不是真心投诚西黄泉,空中的浊云将会发出示警……”
靖瑶眨眼,感应灯吗?那为何浊云并未因自己的到来示警?
她想不出答案,更不会出声询问,除非她疯了,孤身前来西黄泉,她做好准备胡言乱语一番,可实情和她想象的出入太大。
“宗主回归之日,便是洗涤修仙界之时。”中间那名长老发出宣言。
靖瑶心中一惊,这和孙成壁说的出入更大,那厮不是说琅嬛天分裂的原因在于东黄泉希望迎回逝者,西黄泉百般阻挠吗?
可真相似乎并非如此,而且看起来西黄泉更有意向复活逝者,真要说叛逆者该是东黄泉才对。
“孩子,我们撑不了多久了,必须尽快发动圣战夺回月落崖,只有如此才有足够的力量贡献宗主之魂……”
“宗主回归,我们重新获取永恒生命。”
“那一天不会遥远,我们跟随宗主的步伐至死无悔。”
“前提是我们夺回月落崖,以阴寒月之精华补充修为。”
“弃黄岭死了,月落崖无人镇守。”
……
你一言我一语的狂热虔诚,靖瑶很难认可他们的观点,忍不住道:“对,时机成熟了,你们赶快发兵攻占月落崖。”
中间那名长老狂笑道:“好,现在你便率领百万亡灵杀入东黄泉,我等为你摇旗呐喊,这是你加入西黄泉的第一战,务必凯旋而回……”
靖瑶脸色一黑,这不是我的对白吗?她道:“东黄泉人多势众,我才刚来报道,可能弄巧成拙呀。”
一名长老诚恳道:“不要妄自菲薄,你有宗主庇佑……那死去的六名东黄泉长老岂不是最好的证明?”
靖瑶有口难辩,只得道:“我……那个……才疏学浅。”
“有志不在年高。”
另一名长老适逢其会的道:“孩子,大统领还在沉睡,如果你能拿下月落崖,说不定大统领心中一喜,直接将你提拔长老会的一员和我们平起平坐了。”
靖瑶哪管什么平起平坐,不过提到的大统领却让靖瑶眼前一亮,那位大统领莫不是林动祖师?她道:“我想见见大统领。”
这话一出,当场有人气势发生变化,具有针对性的涌向靖瑶,那名声音沙哑的长老说道:“任何人不得打扰大统领,孩子……这个要求,我们不能答应你。”
靖瑶道:“那恕我不能答应你们攻占月落崖了。”
“你敢忤逆!”
靖瑶道:“忤逆又怎样?”
“混账。”声音沙哑的长老气喘道:“孩子,你太目中无人了,老夫开始困惑宗主为何对你恩宠有加了。”
靖瑶道:“那你得去问宗主了。”
那名长老怒声站立,拄着阴寒拐杖怒指靖瑶,黄泉身在九幽,活人万难进入,让他去问宗主,那是让他去死。